林酸酸看吴春花这么激动,还以为什么大事,却听她说。
“那个姓周的打你男人主意呢,我是知道好些日子了,可又见不到你人,这几天我又赶着回乡下去接西风,这事我忘了。”
吴春花说完,拉着林酸酸的手小声问:“小林,你跟那余营长不会真的离了吧?我问我家满才,他死活也不说,让我也别打听。”
福满才是被余政扬提过醒的,所以就是亲妈也不能透露。
林酸酸也没正面回答吴春花。
“婶,我这不管离不离,这周亚清她都没机会。”
“哎哟小林啊,你就是太年轻才说这话,我之前听文工团的人说,那周亚清跟着文工团的人去新兵营慰问表演,老往余营长宿舍跑呢。
你若是跟余营长也离了婚,那周亚清也跟我家满才离婚,那她不是锅头上拾白面—净捡便宜咧。”
余政扬不仅仅是职位比福满才高,那也是长得一表人才。
周亚清跟福满才离婚后,转头能嫁给余政扬,那不得是把她吴春花给气死呢。
“文工团去新兵营表演了?”
吴春花点点头:“在那住有个把礼拜呢,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酸酸确实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又怎么样, 余政扬真有那心就离呗,她总不能跟王美香那样,哭着闹着吧。
“你可要盯着他些,余营长可不比我家满才,我家满才那模样也只能吃回头草。”
说完才注意到秦西凤在边上,赶紧解释:“凤啊,妈没说你不好的意思,妈说的是满才没人要,只能你…”
吴春花说来说去都不对味,赶紧把话题又转到余政扬身上:“余营长模样吃香着呢,现在的年轻女子就喜欢他这样的。”
林酸酸听完吴春花的话,心思却在秦西凤的身上。
她还以为秦西凤是吴春花回乡下重新给福满才物色的对象呢,没想到她就是福满才原来的那个未婚妻。
吴春花是聪明人,看林酸酸的眼神就懂了,拽着她小声说。
“不就是被我家满才耽误了嘛,一直也没嫁出去,是我们家满才亏欠人家在先,人家还肯嫁来,该高兴。”
吴春花虽然是个乡下人,也没什么文化,但是林酸酸看出来她是个能干而且三观也很正的人。
“你还要忙吧,婶光在这耽误你工夫了,后天我家满才办酒席,就在家里吃个热闹,你空了就来,那个小余啊,你可得盯着点。”
“好的婶。”
知道吴春花也是一片好意,林酸酸都点头应着。
王婶等吴春花走后,也说道:“我看你今天就搬回家属院去住,让余营长尽快也搬回来,夫妻俩这么分开早晚要出事。”
虽然说已经是新社会,但女人离婚对自己影响还是很大的。
男的离婚了,家还是他家,人还是那个人。
女人离婚如果娘家不收留你,男人这头你没法继续待着,那你能去哪,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为什么很多女人明明过得不好,也没办法离婚。
“明天回的,已经跟余营长说好,他明天会安排小宋过来搬东西,今天本来就打算看完美香嫂子后回去收拾一下屋子。”
现在余政扬住部队,阿红住在宿舍,也不知道家里落多少灰尘。
“我跟你去,你带我先认认路,等坐月子的时候不管你请不请我,我都厚着脸皮来。”
两个人往家属院里走,刚刚都在议论吴春花的人的,话题又转移到林酸酸身上。
“她怎么回来了,不是跟余营长离婚了吗?不会是要回来生孩子吧。”
“不可能吧,她要回来,得看那周亚清让不让她进门呢。”
王婶挨着林酸酸走,听着这些人叨咕说着话,心里头胆颤的不行:“小林,你听着她们说没?”
“她们就是闲着嚼舌根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走近内院,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阿红出来。
阿红也看见林酸酸,什么都不说,扁着嘴扑过来搂着林酸酸哭:“嫂子。”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阿红只哭着不说话,哭得整个人都抽抽。
林酸酸就没见她这么哭过,轻轻顺着她的背:“哭什么啊,应该把别人打哭才对啊,嫂子不是跟你说过嘛,谁敢欺负你就动手,不用废话。”
阿红依然继续哭着,看情绪一时半会还收不住。
“先不哭了,有事回家再说。”
阿红听到回家二字,人更加紧张:“嫂子…”
林酸酸察觉到阿红的敏感,似乎不大想她回家:“家里有人?”
阿红揩一把泪吱吱呜呜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婶看着都头疼:“你这孩子真是要急死人。”
这时周亚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红,不是让你去买块肥皂嘛,你怎么还在这杵着啊。”
林酸酸眼眸微微眯着,看见了站在她家门口的周亚清。
她穿着条大黄色的格子连衣裙,腰间系着围裙,双手也戴着袖套,站在门口那像是家里的女主人。
王婶看她那架势,忍不住哎哟喊了一声。
林酸酸将阿红拉到一侧,朝周亚清走去:“趁没人来看你笑话之前你赶紧滚。”
周亚清扬着下巴,根本就不把林酸酸当回事:“该滚的是你,婚都离了,还这么不要脸地贴过来,到底谁更惹人笑话?”
她可不怕,是余政扬准许她来收拾的。
余政扬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以后林酸酸别指望踏进这个家半步。
“你来的正好,之前离婚搬走的电视麻烦还回来,你要好说话,我也好说话,惹急我了孩子生下来可没人替你养。”
要她电视,还要帮她养孩子?
谁给她的勇气啊。
林酸酸都气的想笑。
这周亚清不要脸的程度跟郑丽娟有得一拼啊,但她会对郑丽娟手下留情,是因为撇开一切来说,郑丽娟是余政扬的半个朋友。
她周亚清算什么东西啊?
周亚清也没再理会林酸酸,转身又回去继续收拾,后脑勺的辫子却被林酸酸猛地扯住,痛的她大声尖叫起来。
“林酸酸,你松开。”
“我刚刚不是说让你滚出我家嘛,给过你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