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霞只想替郑丽娟出口气,没想到突然围过来这么多人:“周连长,这姓林的太阴险了,要不是她丽娟跟蔡医生怎么会打起来。”
赵得开在边上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嫂子,你能别睁着眼说瞎话嘛,你看小林都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大伙视线往林酸酸看去,她被余政扬抱在怀里,嘴角的红色液体还在往外流。
“小余,你先带小林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林霞上前要阻拦,被周永明摁着脖颈往外推:“你赶紧回家看孩子,别什么事都掺和!”
现在监察组在调查余政扬,如果不出意外,这连长的位置就还是他的,他只要踏踏实实等结果出来就行。
林霞这疯婆娘非要来搅这浑水,那不是要害他!
赶走林霞,周永明进指挥部会去将郑丽娟跟蔡美萍扯开,赵得开则将其他的知青都遣散,回到指挥部看蔡美萍跟郑丽娟两人都狼狈的不行。
头发被扯成鸡窝,脸上还有指甲划过的痕迹,总之是打得很惨烈。
医务室的人不归连里管,周永明也没教训她们的资格,只是让卢梅英把郑丽娟带回去:“为了个男人,脸都丢尽了!”
赵得开背着手,气愤地斥道:“我替小余说一句啊,你们把小林打成那样,他跟你们没完!”
蔡美萍后知后觉才知道掉入了林酸酸的圈套,更可悲的是在这场三人的阵线中,余政扬站的是林酸酸那方。
所以林酸酸才胆敢如此有恃无恐地玩弄她与郑丽娟。
蔡美萍知道她自己如今是有家室的人,在七连这牵扯太多对她并没有好处,但她并不后悔跟郑丽娟撕破脸皮。
郑丽娟临走前,还连着骂蔡美萍几声不要脸,她对蔡美萍的恨意不亚于林酸酸,只是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装模作样而已。
能这样撕开蔡美萍那恶心的嘴脸,她觉得很痛快。
这三人中,最痛快的还是林酸酸。
她此刻正被余政扬横抱着往家里走,娇弱的小身板躺在余政扬的怀里更显得弱不禁风。
刚进家门,确定没人看着,林酸酸就迫不及待从余政扬怀里蹦下来。
“怎么样,我这嘴角的血像不像?”
余政扬看她一脸得意又兴奋的,也没法生她的气。
在指挥部看她整个人突然倒下来时他险些吓死,原本抱起她要往医院去,结果发现她嘴角的不是血迹。
才知道她故意的。
余政扬倒杯水递给她:“赶紧漱口。”
林酸酸吐掉槟榔渣,看余政扬面色凝重,她接过水杯喝一口水直接吞下去,正好可以杀虫。
余政扬看她仰着头咕噜噜地玩着嘴里的水,忍不住嘴角扬起来,刚刚还是个小狐狸,现在又像个小白兔。
林酸酸看他凝重的面色舒缓开来,她的心情也好些,还以为他生气自己整蔡美萍跟郑丽娟。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抓槟榔:“你要吃吗?偶尔吃一些可以杀虫。”
余政扬将她放在桌子上的槟榔捡起来就放嘴里嚼。
“还没洗呢你就吃。”
“你不是说可以杀虫,那还洗什么。”
林酸酸看他心情不错,还知道跟自己贫嘴。
“今日陆有国又来找你做什么?”
提起陆有国,余政扬就想到陆有国说的话。
陆有国说蔡美萍是他弄走的,在北部区支援这几日,余政扬从其他医务员那里得知蔡美萍男人的身份,应该是陆有国介绍的不假。
因为有蔡美萍的对比,林酸酸的选择就让他觉得更加的珍贵。
她不仅仅放弃能留在团部的机会,为了不屈服于陆有国还断送了自己的医务生涯。
“你为什么当初没跟陆有国去团里?”
林酸酸低头认真剥着手中的槟榔:“当然是因为讨厌他啊,跟他比你都没那么讨厌了。”
听自己没陆有国讨厌,余政扬心里挺美的。
陆有国确实让人心烦,她原本只是打算在这海岛转转山,混混日子,得过且过。
现在招惹上这陆有国要不努力协助余政扬往上爬,她跟余政扬都得被踩死。
“你是不是想说当初我要是跟陆有国去团部,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跟陆有国十几年的恩怨不是你引起的,这十几年来,因为陆有国而从我身边离开的人数不胜数,你却是唯一一个选择留下的。”
他年少时的伙伴,读书时的朋友,入伍后的队友,包括作为对象相处的蔡美萍…
余政扬语气淡若熏风,却听的林酸酸心口突突直跳,这比余政扬说的什么会对她温柔体贴更戳中林酸酸的内心。
原来这个男人一直来臭脸冷漠都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对有的人再好,他们也会因为利益而离他远去。
所以余政扬说以后会对她好不是因为脑子热胡说八道,而是认为她值得他对他好。
这男人真是又好骗又可怜,她也没做什么,他就准备开始对她掏心掏肺了。
“你,你先别急着对我下什么定义,我道德品质也没你想的那么高尚,我不跟陆有国去团部是因为那对我没什么诱惑力,要是他让我留在师部,我,我是会考虑的。”
余政扬听她这直白的言语忍不住笑起来。
林酸酸第一次看他笑得如此开怀,那笑容就好似日头穿透乌云,世间万物都跟着明艳起来。
“小林,小林!”王美香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林酸酸才恍然回过神来,好险,她险些被余政扬的美色勾引,赶忙站起来去迎接王美香。
“嫂子,出什么事了。”
“还能出什么事,我听老赵说你被那俩医生给打得晕倒吐血了,我得看看你去。”推开林酸酸进屋,才意识到不对:“咦,你醒了啊。”
“嫂子,那点小伤算了,不跟她们计较,有辱斯文。”
王美香卷着袖子不肯善罢甘休,她老赵家能不能有香火延续得指着林酸酸,现在有人打林酸酸那等于是要段她家香火,她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斯文什么啊,我可不是斯文人,我是个文盲,文盲做什么都能被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