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得开掐了烟,端着身子,脸色极其严肃。
“是这样,你知道哥我今年已经三十出头,再耽误下去,我就成太爷了。”
铺垫太长,余政扬都懒得听下去:“说重点。”
“重点是小林不是医务结业了嘛,我想让她帮我,看,看看身子。”
余政扬眯着眼打量赵得开,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哪不舒服。”
赵得开有些无奈地摇头:“你这人,怎么就非得我说那么清楚呢,我那方面不是很利索,所以我想让小林帮我诊诊。”
余政扬清冷的眼眸从疑惑到愤怒,就差将手里的烟掸到赵得开脸上。
“你可真敢想!”
余政扬语气平静,但眼底涌动的怒意还是吓得赵得开赶紧解释。
“你别急着生气,等我先把话说完嘛,我又不是想占小林便宜,主要是现在任务重,我也没工夫请假去医院看,关键是我这么大个男人太丢人。”
被余政扬再扫他一眼,赵得开赶紧闭嘴。
余政扬的意思很明显,免谈!
再多说一句都怕余政扬动手揍他。
“刚刚的事别让我听到你再跟任何人开口。”
可赵得开回去没法跟王美香交代啊。
王美香说她在家里头的时候找大夫看过,大夫说她之前能生,那就不是她问题。
于是这压力就落到他赵得开身上,越急就越不得劲,越不得劲就越折腾不起来,所以现在到晚上他就怕。
上回他去找过吴叔,想问点偏方,结果也没能说出口,只敢说王美香掐他的事。
其实也是怪他不争气王美香才掐他。
他看林酸酸之前好几次这么能耐,现在又去培训过,想着让她先替自己看看,没想到余政扬这么大反应。
“那,那我问小林挖山马的方法总行的吧?”
余政扬没搭理他,其实他也好奇林酸酸为什么能挖到这么多山马,但那女人鬼灵得很,山马挖来她能卖钱,肯定不会轻易告诉赵得开。
“你问也是白问。”
“你意思是跟小林有关的都让我别打听,也别问呗。”
赵得开有些垂头丧气,他挪着椅子靠近余政扬些许。
“那我不问小林,我问你咱们多年兄弟关系,问你总行的吧,你跟哥说,就是那玩意,正常人是什么个样子的?”
有了前面的问话,余政扬这次很清楚赵得开问的是什么。
他扭头看向赵得开:“认识你快十年,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欠揍。”
手里的钢笔盖上,余政扬拿起工作日记站起来回家。
赵得开看着他:“你不会,那,那方面也不大行吧?”
余政扬懒得再搭理他,直接回家。
刚到院子门口,看见林酸酸在给他小姨汪凤霞剪头发。
汪凤霞像个孩子,坐不住,就是要动来动去,林酸酸一边剪着,还得一边哄:“凤霞不能乱动,再不好好剪头发,小五回来要生气哦。”
提起余政扬,汪凤霞就能乖乖坐一会儿,双腿晃着,就开始唱歌。
“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莲塘,莲塘背,种韭菜…”
余政扬听出来这是小时候他小姨给他唱的童谣,脑海里瞬间浮起儿时的那抹温暖。
再看着院子暖黄的灯光下的三个人,看她们笑笑闹闹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阿红回头看到余政扬在门口,也开心地打招呼:“小五哥回来了。”
汪凤霞跟着拍手:“小五回来了。”
林酸酸也正给汪凤霞将头发修好,给她剪了个及耳的短发,梳顺后,让阿红带着汪凤霞去洗澡洗头。
她到屋里拿扫把出来准备扫掉地上的头发,余政扬伸手就将扫把接过去。
这男人就是这样,家里的一切都干干净净,规规整整,关键还把她的鹅跟蜜蜂养得挺好的。
她能饶过郑丽娟是因为她没对她的鹅跟蜜蜂动手,否则有她好看。
余政扬在扫地,林酸酸就靠在门框那看着他。
突然想到刚刚王美香来家里跟她说的事:“对了刚刚美香嫂子来找我,说…”
余政扬听到王美香就想到赵得开那疯子跟他说的话,沉着语气道:“那不是你应该管的事。”
“你都没听我说呢,就知道什么事了啊?”
“老赵找过我,我已经拒绝他,你不用理会他们。”
疯了嘛,夫妻俩生不出孩子,找他媳妇治!
林酸酸就觉得奇怪,就这点小事还需要他们夫妻俩都出马?
“可是,我已经答应美香嫂子了。”
“你…”余政扬觉得胸闷闷的,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他也觉得自己奇怪,竟然对林酸酸凶不起来。
手里的扫把放院子去,进屋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丢,到后厨去洗手。
林酸酸看出来他在生气,但不知道这事为什么这么值得他生气,要进屋去问他,他自个从后面夜跑去了。
坐半天的车回来又跟郑丽娟对仗,林酸酸也是累得不行。
阿红跟汪凤霞洗澡的功夫她先去把她原本睡的床铺好。
她的席子褥子被郑丽娟烧了,现在铺的都是王婶家里搬来的,明日是集市,打算去赶集顺便到供销社去买些日用品。
铺床的时候林酸酸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家里四个人,两张床,也就是今晚她得跟余政扬睡?
要不然那一米二的床哪睡得下三个人。
说实在的,她这些日子跟余政扬相处下来后,对他已经有很大改观,她真的不保证自己大半夜馋余政扬的身子,对他毛手毛脚的。
那她的一世英名可就真的毁了。
林酸酸最后还是跟阿红和凤姨睡一屋,她在余政扬的柜子里翻到个睡袋,正好在床旁边打个地铺,人实在是太累,躺下去就到天亮,也不知道余政扬什么时候回来的。
睁开眼时阿红跟凤姨都起来了。
阿红在厨房做早饭,凤姨乖乖地坐在边上烧火。
林酸酸端着脸盆去洗漱,正好碰见余政扬跑步回来,看着他时一脸的怨气,好像她欠他钱似的。
“余政扬,你大清早的冲我摆什么臭脸。”
主要是这男人好几天不摆臭脸了,突然再这鬼样子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想着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你是在生气我擅自做主你家的事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