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政扬以为林酸酸看他沉默会生气,会骂粗话,却听她说:“没事,只要能从那破屋子出来,让他们抓鬼跟王涛结婚去。”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余政扬冷声警告。
“怕我带着你孩子跑啊?放心吧余大连长,我,不可能怀孕!”
余政扬:“最好是!”他一刻也不想跟这个女人有牵扯。
回到连里时正是大家上工的点,林酸酸下车就往菜地跑去:“队友们我回来啦。”
高大敏激动地先扑过去,其他队友也围上去:“酸酸,你昨天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去见了些人,张菲呢?”
“张菲请了三天假,早上吴叔就把她送出去了。”
林酸酸想着应该是去处理肚子里孩子的事,想不到余政扬办事挺果断利索的。
结果下午的时候吴叔又把张菲带回来了。
林酸酸趁着没人,抓着她问:“你怎么回事啊,不是给了你三天假,你不在医院住两天!”
看林酸酸如此紧张自己,张菲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如果没有林酸酸递来的几个油柑果,她怕是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我没拿掉孩子,我,我找到要嫁的人了……”
没错那人就是王涛,王涛父母老来得子,看到张菲过去说她怀了王涛的孩子两人高兴的不行。
王涛却在不停否认。
张菲哭着说,王涛喜新厌旧,把她肚子搞大却不想负责,没有一个女人会拿自己的名声胡说八道。
所以王涛父母带着张菲去检查,确定她是真的怀孕后,二话不说就要把张菲从知青点调出来尽快跟王涛办理结婚。
王涛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家境好,她都是破烂人了,还能图什么,而且这次能帮林酸酸脱身,她很高兴。
“嫁人啦,孩他爸联系你了?”
张菲笑笑,没有正面回答,但林酸酸看她面色轻松,也松了口气。
郑丽娟在卫生室那看见林酸酸不仅仅回来了,还跟张菲有说有笑的,气的浑身发抖,摸索着给部里打电话。
听到的回答却是余政扬已经打报告,等审查下来没问题就跟林酸酸结婚!
她费尽心思才把林酸酸弄出去,结果却是亲手给人做了嫁衣,她怎么能不恨!
恨蔡美萍恨了三年,盼到她离了余政扬,盼到她结了婚,本来觉得余政扬该是她的,却无缝衔接来了个林酸酸!!
恨啊!恨的想拿着剪刀直接出去了结了那个狐狸精般的女人!!
一把抓起抽屉的剪刀,郑丽娟冲出去。
林酸酸跟张菲走在前面小声说着话,突然察觉左边辫子被人猛地扯过去,她回头去,听着咔嚓一声,辫子被剪去了三分之二。
郑丽娟手中握着剪刀,一副要取了她性命的架势。
林酸酸哪是那种被人欺负的性子,她左手紧握剪刀,右手猛地朝郑丽娟手肘的麻筋狠狠捏去。
郑丽娟只觉得整个手掌无力发麻,剪刀落在了林酸酸手上。
“林酸酸,你想干什么?”
“你对我干什么,我就对你干什么。”
郑丽娟反应过来就去抢林酸酸的剪刀。
余政扬跟赵得开在指挥部商量事情,听着叫喊声就冲不出来,看见林酸酸跟郑丽娟在抢着把剪刀。
“还不住手!”
郑丽娟听见余政扬的命令,装可怜地松开剪刀,林酸酸剪刀得手,抓着郑丽娟的辫子咔嚓的下去几剪刀,直至余政扬过来将她拉开。
“林酸酸,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酸酸后退一步,抓了抓她被剪短的头发:“剪头发,还能干什么?难不成打情骂俏啊。”
郑丽娟绞了她一根辫子,她倒是狠,把人家剪了个狗啃头。
嚣张至极!!!
“张菲你是队长你告诉她,连里犯错有什么处罚。”
“义务给其他队员洗衣服一个月。”
林酸酸听还有处罚,眼都睁圆了:“凭什么就处罚我一个?就因为她会哭,我不会哭?合着就是她剪我头发我得忍着?杀人都还要偿命呢。”
余政扬看她还尖牙利嘴的,脸色更冷:“就因为我喊住手的时候,你违抗了命令!”要是人人都跟她这样,他还怎么管。
林酸酸还要反驳,硬是被张菲拽走了。
第五知青连是出了名的严格,余政扬的威严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林酸酸要继续忤逆余政扬只会罚得更狠。
“余连长有个称号叫余阎王,你还要跟他顶嘴那不是要往火炕里跳。”
“我就是不服,凭什么只罚我一个人,那个郑丽娟……”
张菲打断她的话:“行啦,你就是得了便宜呀还卖乖,刚刚要不是余连长故意慢些,你以为你的剪刀能碰到郑医生的头发呢?”
给林酸酸拍拍背帮她顺顺气:“别气啦,义务劳动也就是给大家洗洗衣服而已,我们不会舍得让你自己一个人吃苦的。”
回到宿舍张菲找来剪刀把林酸酸另外一条辫子也剪了,再将她的发尾修整齐。
“挺好的,头发太长洗着也麻烦,这个长度正好,扎也行,不扎也行。”
下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余政扬也看见了剪短发的林酸酸,她本就长得软软白白的。头发剪到披肩的长度,咋看着像个高中生。
郑丽娟就有些惨了,因为头发被林酸酸剪得参差不齐,扎也扎不起来,全部剪短更丑,只能一直戴着帽子。
原本的旧恨叠加新仇,她是做梦都想林酸酸早点死。
晚饭吃过就是知青们的休息时间,但不是林酸酸的休息时间,她还得等队里的人洗好澡,然后收集她们的衣服到河里去洗。
张菲跟队里的人都交代过的,各自的衣服在洗澡时候均已洗干净,林酸酸只需要带去河边过过水就行。
海岛的天黑的晚,快七点天都是亮的。
洗衣服的小溪就在知青点左边,正好就在余政扬宿舍边上不远处,溪水很浅,山上的山泉留下来的,水量不大却清澈见底。
林酸酸过去时发现有个男的已经在河里洗衣服,他是两个大桶塞满衣服情况跟她一样。
“你也被罚了啊?”
男的听着声音回头来,冲林酸酸点点头:“酸酸同学,你不记得我啦……”
听对方轻柔地喊自己同学,林酸酸又抬起头细细打量对方,确实好眼熟,努力回忆一阵试探地问道:“你是沈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