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一不由陷入沉思,深入去想记忆中的一点联系。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苗头,却被君莫言的喊声打断,“嘿!十一小弟,发什么愣呢?”
陈十一一股无名怒火腾的一下冒出来,瞪眼瞧去。
老子都快想起来了!捣什么乱?
吊网中的君墨言夸张的惊奇道:“好凶啊…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陈十一额角青筋跳了跳,深吸一口气,看在此人之前舍身救她的份上,便不与他计较了。
心中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这一张望,也看清了他们此时的形势。
一个个被吊在上空,比陈十一想象中的还要狼狈,滑稽。
既然现在想不起一点线索,那就将木簪放身上,带出去慢慢研究。
总能想得起来。
骨姐啊骨姐,看在我为你收尸的份上,这木簪小妹就带走了。
说不定将来因缘聚会还能为你找寻身世,替你墓碑刻上名字。
陈十一将散架的白骨打包好,此时脑海中传出系统别样好听的声音。
提示她子时已过,无敌时效可开启。
陈十一毫不犹豫使用无敌时效,亏空的气海天降宗师功力,用之调节她此时受的内伤。
现在她五脏六腑都极为不舒服,就等这一刻了。
不过片刻,陈十一身体好转,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苏小妹身上。
她们此时身处一间非常空旷的地穴中。
四周无规则的石壁不像是人工开采,更像浑然天成。
君莫言那个方位下方是很大一汪潭水,不知下头有什么陷阱。
陈十一二人所在的岸边,人工活动过的痕迹范围也不多,苏小妹正在摸索。
陈十一也凑了过去帮忙找,密室逃脱嘛,她熟。
“我说,你们两个行不行啊?”
周元倨傲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陈十一都懒得理他。
苏小妹性子冷,也没丝毫反应。
反倒是他身边的狗腿子在应和他。
周元在两个师兄弟的热捧下逐渐迷失。
神情越发倨傲,对底下忙活找机关的两人更是嗤之以鼻。
陈十一终于知道他这副人上人的姿态从哪里来的。
实在是手底下有一群无节操的舔狗,正常人想不飘都难。
以他同门师兄弟的舔狗态度,这人恐怕不止一个门派掌门大弟子身份那么简单。
“在这。”
苏小妹面前的石壁上,打眼一瞧,表面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陈十依靠近仔细一看,却见其中某块石头有些违和。
也不知道这一石头按下去会不会有什么机关陷阱之类的?
陈十一现在心有底气,胆子也随之而长,她摆摆手让苏小妹退后。
苏小妹诧异的看向陈十一,似乎不理解。
陈十一再次示意她走远些,怕有危险。
苏小妹皱眉沉思了片刻。突然一手按下。
陈十一心头一跳,“苏小妹,你能不能谨慎点?”
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面前一道无规则的石门打开。
里面赫然是一间密室,其中有各种机关操作中枢,以及对面的一具尸骸面向石门而坐,与陈十一二人看了个对眼。
它的周围是杂乱无章的瓶瓶罐罐,书籍书册等…
陈十一有些懵,就…这么容易吗?
一个入口整得跟有去无回的修罗殿似的,这么重要的机关控制中枢,居然一点陷阱也不给?
吊在空中的众人见状,接精神一震,已经预想到他们马上就要自由了。
“快,进去看看,找机关放我们下来。”
周元迫不及待的声音传来。
就算在情急之下,也是一副命令人的口吻,没来由有些刺耳。
“碰!”
这时远处一声炸响,所有人又纷纷将目光移向声源处。
张天师一掌轰碎巨石,身影飘然而出。见到此间场面,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将目光定格在苏小妹二人前面的密室上。
“是张天师!?”有人喊了一声。
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招呼声。
老道士只是朝着那一群人稍稍点头,便不再理会。
身形一晃,赫然出现在苏小妹二人面前。
虽然形容有些狼狈,但浑身的的气场却说不出的飘然淡定,给人一种隐士高人风范的感觉。
“张天师。”苏小妹冷漠的语气中有些许敬意。
老道士向其点头,蓦然看向陈十一。惊“咦”了一声,多打量了几眼。
陈十一眉梢微微跳了跳。
这牛鼻子也太没礼貌了,哪有盯着小姑娘这么看的?
随后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尽可能礼貌的拱手。
“晚辈陈十一,见过张天师。”
老道士目光炯炯有神。呢喃了一声陈十一的名字。
随即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剑胚体!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遇到此等旷世奇才,我逍遥山祖师传承命不该绝,逍遥山兴盛有望啊…你叫陈十一?可愿拜我为师,学我逍遥剑诀?”
张天师此言一出,震惊在场一众名门弟子,什么剑胚体?他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先不说张天师是如何看出那小子是什劳子剑胚体的…
还矿世奇才…
就他?
被一具白骨吓得腿软下跪的样?
周元面色相当难看,一咬牙,开始拆台,“张天师,那小子先前被一句具白骨吓得跪地,您确定他是旷古奇才?还有那什么剑胚体,我等闻所未闻…”
周元一开头,接二连三便有好几人质疑陈十一,称她不配让张天师收徒。
“我贤弟不配,难道你们配?你们在质疑张天师的眼光吗?”君莫言则悠哉悠哉道了一句话。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他们如何好明面得罪九品高手?
老道士淡淡的扫视了眼众人被困方向。
他们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九品高手威压恐怖如斯。
老道士不紧不慢道:“诸位不是我道门中人,自然不知剑胚体,也自然看不出剑胚体。身怀剑胚体质之人乃为剑而生,为剑而存,千年难遇一人。”
转而再次看向陈十一,问其可愿拜他为师。欲将逍遥山祖师传承逍遥剑诀教于她。待她学有小成后,便是下一任逍遥山掌门…
陈十一嘴角微微一抽,这牛鼻子老道想得可真美,还想将逍遥山这么一大摊子甩给她。
随即果断摇了摇脑袋,“我不愿意。”
拒绝了,这小子竟然拒绝了!?
众人只觉得他不识好歹。
九品高手自降身份收你个软脚虾为徒,并承诺让你做下一任逍遥山掌门人,无异于将整个逍遥山送给你,居然还敢拒绝?
你小子是天生脑子缺根弦吗?如此不懂事,简直气煞人也。
老道士被陈十一拒绝,浑然不觉生气。
“你可有什么顾虑?以你的剑胚体质,习我逍遥祖师传承,有望大宗师。”
陈十一听老道士一口一个剑胚,心中一片草泥马奔过。
怀疑这老头在骂人,但没有证据。
听到大宗师三个字,在场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众所周知,全天下就仅存三尊大宗师而已。
大周开国太上皇,泽鹿山散仙,万剑城剑仙。
这小子竟然有望大宗师?简直越来越没谱了。
逍遥山的张天师何时疯掉的?他们怎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即便如此,可恨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子依旧不为所动,摇头拒绝。
苏小妹安静的待在一旁,面部依旧没什么波动,事不关己局外人的模样。
见陈十一果断摇头拒绝,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一旁的密室中。
细细打量其中情况,担心里面有机关陷阱,也没有贸然进去。
准备等张天师和陈十一的事情解决完再行事。
君莫言自始至终未岔一句话,他知道陈十一是陈老爷子的后人,陈老爷子亦是九品高手,拒绝另一个九品高手的收徒邀请也无可厚非。
只是逍遥山祖师传承,下一任逍遥山掌门,坐拥一顶尖门派势力,此等诱惑可谓之大,十一小弟都能面不改色一口拒绝,不愧是他君莫言认的小弟,就当如此气魄。
这头的老道被陈十一接连拒绝,有些花白的胡子机不可查地抖了抖。
陈十一本来以为他面子过不去,要动怒。
谁知听到老道士又是大笑几声,“哈哈哈…不错,年纪轻轻面对诱惑,不为所动,贫道果然没看错人。”
语气中毫不掩饰对陈十一的赞赏。
陈十一额头滑落黑线。
自己这是面对诱惑,不为所动吗?
有没有可能她这是瞧不上啊。
能薅系统羊毛,简单省事儿,干啥还要接管你逍遥山的烂摊子。
当然,瞧不上这话可不兴说。
有时候做人不能太嚣张,不然很容易像上头吊着的周元那样挨揍。
陈十一极尽礼貌的表达坚定态度。
老道士则摆手说无妨,来日方长。
一副老神在在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陈十一对此很迷,老道士能预测未来不成?她是真的不会答应啊喂。
这时“碰!”的一声,另一侧实墙被一道强悍的掌风打碎了一道大口子。
众人再次望去,是峨眉以及岳阳衡山一行人。
此时峨眉派两位师太已经不复之前那般形象得体,衣衫稍显凌乱,好几处都有些许划痕,身后仅存一名女弟子。
岳阳派更惨,除了更为狼狈的宋川,手底下跟着他的弟子无人生还。
两名衡山弟子则充当随从跟在宋川身侧,妥妥的抱上了宋川的大腿。
陈十一虽然没有见过宋川,却能一眼从那一行人中认出他。
印象中的小人宋川,果然面由心生,此人长相如他人品一般,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一看就是小人一个。
他们这两拨人怎么凑到一块去了?不是有仇吗?
陈十一正如此想着,那头的人已经跟自家掉入陷阱的弟子们打过招呼,朝着这边而来。
一行人跟老道士打招呼,客套中。
陈十一看出了这三大门派暗藏中的汹涌。
岳阳宋川在老道士面前,总是找机会阴阳怪气,背刺峨眉两位师太。
他身后跟着的两名衡山弟子,则老是暗地里怨恨地瞟向峨眉一派。
峨眉的绝情师太从始至终一个正眼都没瞧他们,傲得不行。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偶尔给他们一眼,也是看乌合之众看小人的目光,更让他们气得牙痒痒。
张天师对这三门派的恩怨不感兴趣,无视他们暗地里的小动作。
从这些人的交谈中,知道之前跟着他们的那些弟子已然遭遇不测。
陈十一这才有些庆幸。自己之前动不动就掉落陷阱,那哪叫倒霉,那明明是幸运啊。
还好这老太婆没大发善心,将她和苏小妹带着一起走。
不然她和苏小妹就危险了。哪有这样的好运气,一路都没遇到什么生命危险就来到此地。
不用跟着他们一起过五关斩六将对付成批大量的纸姐。
哈哈哈…原来今夜不是老子的倒霉日,竟是幸运日。
话题聊的差不多了,老道士则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她们跟前的密室里。
其余三派人没有轻举妄动。一路走来,经过了太多危机。这里面也恐怕有诈。
还是交给对奇门遁甲颇有研究的道门中人吧。
老道士仅仅研究了片刻,让众人离远了些。
这个节骨眼没有人跟他唱反调,都听话的照做。
老道士捣鼓了一阵,触碰了几道令人胆寒的机关。
运气隔空触发控制中枢的某道机关,最终确定安全后,才堂而皇之入内。
他一进去,其余众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但仍然小心翼翼的,不敢乱碰。
老道士最终找到了吊网的机关,按下之际,君墨言等人齐齐坠落。
下方是一汪潭水。
正当众人以为得救时,水面多处冒起了气泡,众人大惊失色。
“是…土龙!?”
他们口中的土龙一个两个从水面冒出头,令人背脊生寒。
“噗通!”“噗通!”
轻功好的,已经借助冒出来的鳄鱼头飘向了岸边。
实力最逊的已经入了鳄鱼的口,水面晕染出几波血红。
君莫言上了岸,不由一阵唏虚。那几个倒霉蛋真可怜呐…
“周师兄,师弟他…”
一个衡山弟子眼眶有些湿润。
周元面无表情冷冷打断:“我看得清。怪只怪他命不好。刚才问起赵师叔,陆师弟他们好像神情不对,赵师叔定是出了事。走,去那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