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离的太远,直接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大喊一声提醒旁边牵着孩子的妇人。
男人听到喊声连停都没停,加快步子向那两人冲了过去。
初夏扔了自行车,也快速跑过去。
之前的那声大喊,让那个妇人有了防备,她拽着孩子往前跑。
可是一个妇女一个孩子,能跑多快?
男人步子大,几步就追上了,他的刀子直奔向那个孩子,“孽种,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妇人用自己的身子去挡,刀子刺伤了她的胳膊。
一刀没中,男人眼睛猩红,挥着刀子乱砍,嘴里不断呢喃,“我要杀了孽种,杀了孽种。”
这个时候初夏也赶到了,她一边躲着刀子一边下狠手,没几招就把人制服了,卸下他手中的刀子,反剪双手把人死死压制住。
男人边挣扎嘴里还不停叨咕,“杀了孽种,我要杀了孽种。”
旁边很多热心人,已经有人跑去报公安了,只是公安没有那么快来。
“哪位同志有绳子借我用一下。”初夏也不能一直这么按着人,只能先把人绑起来。
还真有人递过来一条尼龙绳,初夏把那人用驷马攒蹄法绑起来。
受伤的妇人紧紧拉着小孩,此时她面无血色,身子发抖,但还是走上前鞠了一躬,“同志,谢谢你救了我们。”
“可别。”初夏赶紧扶起人,这妇人气质不俗,看这一身穿着也不是普通人家的。
最关键的是,这人看起来年纪最少也得有五十多岁了,这么大年纪的人跟她鞠躬,初夏觉得自己真承受不了。
“你受伤了,赶紧去医院吧。”妇人的胳膊还在流血,也没什么能包扎的,初夏掏出手绢示意她按在伤口处先止血。
“谢谢!”妇人再一次道谢。
身边的孩子很懂事,虽然很害怕,可也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眼泪刷刷往下掉,“奶奶,咱们去医院,你不要死。”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都在谴责男人。
初夏看了眼地上被绑着的人,双眼直勾勾的,被绑着嘴里还是不停的说那两句,“要杀了孽种。”
怎么看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你认识他?”
妇人摇头,“我们是过来做客的,不是本地人,更不认识他。”
公安来了,把那个男人带走了。
还有一个公安送妇人去了医院。
初夏跟着去公安局做完笔录才知道,那个男人媳妇跟人跑了,孩子也不是他的,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出来砍人。
晚上,季铭渊到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芙蓉鱼片,辣子鸡丁,扣肉,炒青菜,鱼头豆腐汤。
“夏夏,楼下那个老太太是怎么回事?”季铭渊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张老太不情不愿的在门口道歉。
“哦,没什么,就是她嘴贱,让我收拾了一顿。”初夏毫不再在意。
季铭渊反而有些不舒服,“这房子要是住的不开心,我在重新给你找一个地方吧?”
“不用,她犯贱就收拾呗,反正没什么娱乐,就当玩了。”
看季铭渊还要说些什么,初夏赶紧岔开话题,“好了,中秋佳节,提那些扫兴的事干什么,咱们说点开心的。”
吃完饭,初夏把她写的关于粉尘爆炸的材料给季铭渊看,这家伙理科知识很强,初夏想跟他商量商量。
季铭渊看完面上很是严肃,“夏夏,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初夏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说,“就是我以前小学校长的丈夫是留学回来的,在他那里看过这方面的书籍。”
季铭渊叹了口气,夏夏不想说他就不问,“夏夏,据我所知,咱们国家五十年代对于煤矿爆炸进行过研究,但对于工业粉尘爆炸这方面并没有专业的单位或实验室开展研究。”
初夏抿了抿唇,还是坚持之前的说法,“我说的是真的,20世纪初,欧美国家就开始建立实验室进行粉尘爆炸研究,四十年代中期,德、美等国家就建立了粉尘防爆国家标准。”
季铭渊把人紧紧抱在怀里,眼里满是坚定,“夏夏,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永远都支持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保护好自己。”我也会好好保护你。
纺织厂宣传科,开完早会,初夏直接找到了陈平。
“陈科长,前几天我因为要写稿在车间寻找素材,发现了一些安全上的问题,这是我的报告,您看一下。”
陈平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沫,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问,“哦?什么安全问题?咱们厂对于安全生产一项抓的很严的。”
“是关于粉尘爆炸方面的,报告里我有写,您先看一下。”
十几分钟后,陈平放下报告,纠结了半天才开口,“初夏啊,你刚来厂里,想要表现我可以理解,但是咱们不能着急对不对?慢慢来,总有机会的。”
初夏很无语,“陈科长,我要表现也不会拿安全生产这么大的事开玩笑吧?”那不是表现,那是自绝死路。
“我报告里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我可以为里边的每一句话负责。”
陈平表情认真了几分,又拿起报告翻了翻,“你的意思是粉尘真的会产生爆炸?可之前根本没听说过啊!”
“陈科长,正是因为之前不知道,才没有引起厂里的重视,一旦有个万一,那将是非常严重的事故,所以我希望您能跟我一起去找厂长报告这件事。”
初夏心里小声哔哔,要不是不想刚来就越级报告,我早就去找厂长了,还跟你在这磨叽什么,回头跟厂长还得解释一遍。
陈平端着茶杯半天也没喝一口,初夏静静的等着他的决定,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她一定会往上报的。
不光是纺织厂,相关会引起粉尘爆炸的厂子都应该警惕起来,自查整顿。
防微杜渐,发生不幸的几率就会小很多。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陈平决定还是要找厂长报告这件事,大不了他挨顿骂,但是这如果真的是一个安全隐患,那他们厂必须重视起来。
他把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下定决心般扔出一个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