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要用水自己挑去,我凭什么给你挑水?”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好像谁欠她的一样。
稳住晃动的水桶,顾淮书把两桶水倒进了初夏的水缸里。
林清被顾淮书吼的愣住了,这会回过神来又嚷起来,“都是知青点的人,凭什么你给她们挑水不给我挑?”
初夏放下碗筷走了过来,这事不能让顾淮书跟林清掰扯,不然传出去人们会认为不就挑点水吗,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计较?
可是他们不想想,这不是挑一天两天的事,要是开这个头,那是不是以后一直都得男知青来给她挑水?谁不想给她挑水她就闹一场?
凭什么呢?大家交情又不深,也不是你爹妈。
“凭什么?就凭我们七个人情同手足,我们愿意互帮互助。
男知青轮流挑水,挑的是知青点大屋大家共用的水,顾淮书他们没有义务挑水伺候你。”
初夏伸手指了指自己屋子旁边的柴火,“看到了没有?知青点的柴火是我们这些老知青捡的或者分的,我和王超英出来单过都是自己重新弄的柴火。
说起来你们新知青现在用的这些都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计较是我们大度,但不是应该。
没有人必须照顾你,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哪来的脸对顾淮书颐指气使?”
林清被初夏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新仇旧恨,口不择言的说道,“他为什么愿意帮你?说不定你们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啪!”
初夏的一巴掌打的林清左脸瞬间爬上五个巴掌印。
林清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初夏,“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要跟你商量不成?一个知识青年,学长舌妇一样捕风捉影无事生非,随口污蔑别人清誉,打你都是轻的。”
这是什么时候?作风问题抓的这么严,她这上下嘴皮随便一动,就有可能害了两个人。
林清被人捧习惯了,哪受得了委屈,伸出双手就往初夏脸上招呼,“我跟你拼了。”
怎么都是这一句?
初夏往旁边挪了一步,左腿一伸,林清就被绊了一个大马趴,就这小菜鸡也敢跟她动手?
大家听到动静都出来看,林清摔在地上,双手都擦破了皮,眼眶里泪水打转。
没人上前问一句,反倒是赵红霞走到初夏旁边关切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林清气的血压顿时飙到180,你是不是瞎,明明是她受伤了好吧?
看着大家都围绕在她身边,初夏心里很暖,“我没事。”
一边嘘寒问暖,一边无人问津,两相对比,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林清恨恨的自己爬起来,怨恨的瞪着初夏,撂下一句话,“你给我等着。”就跑回屋了。
初夏眨了眨眼睛,心说你要不要再补一句,“我还会回来的!”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们快去吃饭,待会来我这吃西瓜。”
几人看她确实没事,也就放心了。
吃完饭收拾好,大家在初夏的屋子前围坐,边听收音机边吃西瓜。
魏川自告奋勇切西瓜,把圆滚滚的大西瓜从水中捞出来,擦干净摆在桌上。
伸手拍了拍,西瓜发出咚咚咚的清脆声音,“这瓜保熟。”
一刀下去,西瓜被分成两半,有汁水溅了出来,随之清香味散发开来。
翠绿的瓜皮,粉红色的瓜瓤,嵌着黑白交错的瓜籽,看着就想咬上一口。
林清最终还是忍不住一身汗味,端着盆到大屋打水洗漱。
初夏他们几人当做没看到一样,这人脑子不够用,跟她计较显得自己都犯蠢。
没想到初夏几人不理她,她倒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着他们冷哼。
林清心里郁气难消,一群拜高踩低的,他们这么巴结初夏,还不是因为初夏是个小破厂长?
她明天就给家里写信,不,打电话,她也要办厂,也要当厂长。
几人看她那副德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是能听到她心中所想,只能说句傻叉来形容她了。
还办厂,就那核桃大的脑容量,办啥厂不得赔个底朝天?
还跟初夏比,有初夏的能耐吗?
再说他们对初夏好,那是因为初夏先帮助他们的。
初夏为人大度不爱计较,什么好事都想着他们一份。
现在他们没什么能耐帮到初夏,生活上一点小事照顾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这世界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感,双向付出才能长久。
单方面付出早晚有一天会崩了的。
晚上初夏临睡前还在想,曹东升这个名字到底在哪听过。
只不过困意袭来,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就会周公去了。
没过两天,韩博锋安排的人来缝纫社谈工装的事。
之前初夏已经跟张为民说过,这次把人介绍完了就不再掺和了。
具体事情他们自己谈去吧,她插手多了反而不好。
反正谈成了她有钱赚,谈不成那是不存在的,所有工装包圆这个条件就是底气。
自己出去推销,没有人脉,能卖出去也得费一番力气。
现在生意找上门,这等好事张为民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果不其然,张为民面带笑容的来找初夏的时候,初夏就知道事情成了。
“初厂长,事情谈成了,不过对方要求一个月交货,这边生产有点压力。”
张为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初夏就知道他有了应对之策了。
来跟她商量,应该只是想让她帮忙看看有没有漏洞。“张同志有什么办法?”
“我打算找村里手工好的妇人一起来做,缝纫社付手工费。
按照一个人手工两天做一套工装算的话,200个人能做3000套,缝纫社的人用缝纫机做的快,一起赶工,一个月没问题。”
“手工好的不都在做头花吗?还有人能分出来做衣服吗?”
“头花那边我打算保证订单的情况下暂时放缓,抽一些人出来做衣服,都是赚手工费,她们应该不会有问题。”
初夏闻言点点头,想法可行,不过需要细化一下。
“你这个方法可行,不过上衣要比裤子做起来麻烦,手工缝制太慢,可以把裤子分出去给村民做,上衣就在缝纫社用缝纫机做。
这样她们做顺手了,效率能更快一些,上衣的扣子也让村民来缝。
等最后裤子全都做完了,在让她们做上衣。
不过手工费得合理定制,最重要的是质量一定不能出问题,不然要砸手里那可就亏大了。”
张为民连连点头,“这方法好,还是初厂长你聪明,就这么办。
质量问题你放心,我亲自把关。”说完急冲冲的大步走出去安排了。
初夏还想问一句夏装怎么样了都没问出口,就只剩一道残影了。
算了,张为民应该会安排的,她就不操心了。
28号这天晚上,初夏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