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凭什么抓我儿子,凭啥!”郑大娘歇斯底里的喊,生怕公安把儿子带走,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全身的力气抱住了自己儿子的腿。
屋里的郑大伯听到动静,也出来了,这回和上回还不一样,上回郑天虎就是丢人而已,这回公安竟然要抓走他!他也着急了:“公安同志,公安同志,到底咋回事啊,我儿子犯了啥事儿了?”
抓住郑天虎的那个公安说:“你儿子犯了流氓罪,他今天强奸了一名妇女同志。”
郑天虎红了眼睛,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名字:“曲萌!”真是因为这事儿,她真敢!她真敢!
老两口这才知道,被郑天虎隐瞒了一晚上,他那么自信曲萌非他不嫁的原因是什么。郑大伯睚眦欲裂,狠狠给了郑天虎一个大耳瓜子,“啪”地一声,直接把郑天虎的脸给扇肿了:“你个畜牲!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可是流氓罪啊,严重了会判死刑的流氓罪啊!他就这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要是没了,以后可咋办啊?
郑大娘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就是一个爱贪小便宜的普通女人,顶多偷两个大队的果子,占一占大队的便宜,像强奸这样的事情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她不敢想的事情,她的儿子都敢做了!他怎么就那么大胆?他不知道会被判流氓罪吗?曲萌那小妮子到底哪里好了,让儿子宁可犯罪也要拿下她?
公安带着郑天虎离开了,郑大娘才回过神来,她一把抓住郑大伯,边哭边说:“他爹,他爹,你得救救咱虎子啊,你得救救他啊!咱就这一个儿子,儿子死了你就没有后了啊。”
郑大伯倒是想救,可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咬牙道:“你让我怎么救?你倒是给我说个法子啊!空口白牙的,你说得容易!”他对郑天虎早就不愿意管了,现在他又犯了事儿,他现在连这个儿子也都不想认了。就算找人找关系了又能怎样?顶多就是把罪判的轻一点,可就算轻一点也得十几年。十几年,那可是十几年啊!
郑大伯算是彻底对这个儿子绝望了,扭头回了屋,无论郑大娘如何哭闹就是不吭声。
郑大娘坐在地上指着里屋窗户哭喊:“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个没用的,连自己的儿子都救不了!”
郑大伯靠不上,郑大娘就去找了郑全刚,这个小叔子可是大队长,对了,还有郑三叔,他在县里的公安局当公安,他们肯定能帮上忙!
郑全刚得知消息的时候都呆了,他跟郑大娘确认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听错,郑天虎真的强奸了曲萌,犯了流氓罪。流氓罪,那可是流氓罪!
郑天明和媳妇冯明月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虽然当初郑天虎在冯明月这儿没得手,可冯明月懂那种恐惧恶心的感觉,她十分同情那个叫曲萌的小姑娘,那姑娘才和郑媛一样大,这辈子都毁了。而郑天明感觉到更多的是淋漓的痛快,郑天虎这个败类人渣终于遭到报应了,简直太好了!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郑全刚脑门上绷起了青筋,恨铁不成钢地喃喃:“虎子怎么做出了这种事?他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郑大娘抓住郑全刚的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二叔,你一定要救救他啊,你大哥就他这一个儿子,你不能让你大哥绝了后啊!”
郑全刚冷着脸把袖子从郑大娘手中抽出来,一甩,黑着脸气道:“我有啥办法?虎子干出了这种事,谁也救不了他!”
“那你就能眼睁睁得看着你大哥绝后啊?你这是要你嫂子的命啊!想当初,我嫁给你大哥的时候你们兄弟两个还小,是我给你们洗衣服做饭伺候你们兄弟的啊,他二叔,你就是这么报答你嫂子的吗?!”郑大娘开始给郑全刚打感情牌。成为一家人这么多年,郑大娘早就摸清了郑全刚的性格,郑全刚性子刚正不喜欢歪门邪道,可他偏偏很重视家族,重视家族感情,又要脸面,所以她对付郑全刚一摸一个准。这么说完,果然,郑全刚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不像之前拒绝的那么刚硬了。
郑天明怎么可能让郑全刚帮郑天虎,他说:“爹,别的事儿就算了,郑天虎犯的可是流氓罪,他害的那个小姑娘还是你非常看好的曲萌。曲萌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又有文化又懂礼貌,还时常带着东西来看你,就这样,一辈子都被郑天虎毁了。”
郑全刚叹了口气,儿子都懂得理儿,他能不懂?
郑大娘急了,指着郑天明的鼻子大骂:“虎子可是你兄弟,你咋这么毒?你这是要要虎子的命啊!”
“他自作自受,没人让他那么对待一个小姑娘。”
“曲萌是你啥人,你那么帮一个外人说话?别是你们俩个有一腿吧?”郑大娘狗急跳墙地破脏水。
郑天明黑了脸:“你以为谁都跟你儿子一样管不住裤裆里的那根孽根?”
“你——”郑大娘气炸了,说不过郑天明,又开始攻略郑全刚,“他二叔,你必须得帮帮我们虎子,必须得帮帮他啊!”
郑全刚被郑大娘缠得头疼,可他真的没办法答应。郑天虎这回犯的事儿太严重了,这不是走个后门拿个当兵名额的小事儿,他这是犯了罪,是要挨批斗的大罪,他只是一个大队长而已,这事儿已经闹到镇上了,说不定还会被上报给县里,他如果替郑天虎说话,说不定都会被人当成郑天虎一伙的,自己这大队长的位置都不一定能保住。再者,就像天明说的,郑天虎害了人家曲萌一辈子,他就算有那个能力帮忙,真的能违背良心去做这事儿吗?
郑大娘见郑全刚也不帮自己,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难道她儿子就这么完了?就真的没救了?不,不是这样,肯定是郑全刚这个白眼狼不愿意帮。除了郑全刚,她还能找郑三叔啊!虎子只是被镇上派出所的公安带走了,郑三叔可是县里的公安,是镇上公安的领导!他说放人,那肯定能放人。
想到这里,郑大娘也不在郑全刚家纠缠了,时间紧迫,扔下一句:“郑全刚,今天我算是知道你是啥人了,我以后没你这门亲戚!”扭头就走了。她也不怕天黑赶夜路,踩着一双裹过的小脚,飞快往县里郑三叔家赶去。
到郑三叔家的时候都已经十点了。
大晚上的,郑三叔一家人都睡了,迷迷糊糊听到“哐哐”的敲门声时都吓了一跳,那么大的声音,一家子别管关屋门的还是没关屋门的,睡着的没睡着的,全都听到了。
“谁啊?”郑三婶抱怨了一声,在被窝里踹了郑三叔一下,“你去开门。”
郑三叔也满肚子起床气,拉开灯一看表都十点了。这个点儿上门,还把门敲的那么响,别是有什么事儿吧?郑三叔想到这里就清醒了不少,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衣服穿,就在穿衣服的这几秒,那“哐哐”的敲门声就没停过。
“谁啊——”郑三叔边喊边跑去开门。
反正一家子都被敲门声惊醒了,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就一个个的跟着穿上衣服,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啥事。郑三叔开门一看,竟然是郑大娘,他眉头一拧:“嫂子?你咋来了?这大半夜的……”
郑大娘进门就哭:“他三叔,你可要救救我家虎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