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也要被调取浏览记录？”在死者工位旁探着脑袋过来的同事被警员严肃的面色吓退，小声嘀咕道，“就不能给人留点隐私么……”
死者工位的浏览记录看不出问题，基本就是那些设计师常用网站，creativemarket之类……
还有一些上班摸鱼的网页，购物网站，他在购物网站上关联了自己的账户，看起来并不担心有人盗用。
购买的也基本是日用品……
“哇，他买这么多白糖，那他还说不爱吃甜品，”一个翘着兰花指的设计师在后面夸张的讲着有些海蛎子味儿的台普，“看来啊，是在诓你哦~”
旁边一个有些圆润的女士端着咖啡路过，闻言白了他一眼。
另一个男人笑出声来，拱了拱对方的肩膀笑道：“人家的事你少管啦。”
要是报警时说的不是自杀，信息部就会来人，他们这些完全不懂电脑的警员也不至于在包围中在这翻人家的电脑了。
不过死者一口气买了500斤白糖的确很有问题，白糖不像盐一样好储存，一旦保存不当就基本救不回来。不管他吃不吃甜品，这个数字都显得十分异常。
作为一个设计师，死者的名字不是某某加一串数字的默认昵称，而是与设计网站注册号同名。
杜雁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警员背后，出言提示道：“查查淘货。”
淘货APP已经出场了很多次，在此不再赘述它的设定。
当把昵称输入其中，一个名为“司家の小屋”的调味品店铺映入眼帘。
“……警探先生。”
看着里面标着上千元一克价格的白糖，警员只能感慨一句。
“他生意还不错。”
……
死者的药检结果出来得很快，他体内含有大量毒品成分，针眼可能在破裂的脖颈处，还需要进一步尸检才能确认。
所以死因虽然仍是坠楼，但可以确认死者在坠楼前已经失去反抗能力。
不过最重要的发现不在于此，而在于死者喉咙深处被发现的一张纸条。
“替天行道，惩奸除恶:D”
“是侠客道做的。”
五百斤白糖，死者家里还剩二百斤左右。
他生意真是蛮不错的。
他家里还有一台专做客服的电脑，不得不说，他做客服态度还蛮好的，每一个发起质疑的人他都会退款退货，当然，大部分人是不敢这么做的。
他们怀疑店主可能是在钓鱼，甚至会刻意憋一憋，等“风头”过了再吸。
所以即使他卖的是真白糖，假毒物，他也依然赚得盆满钵满，后台数据显示他短短半年时间就有了百万资产，不难看出这东西在藤光市有多泛滥。
“自从季警探殉职，他们就一直猖狂到了今天，”搜查死者住房隔层的警员愤懑道，“警探就像个靶子，那些罪犯总觉得打倒个靶子就获得胜利了。”
“别说了，干活。”
“是，队长。”
因为死者死于过量毒品，根据侠客道的行事作风，他必然犯过毒品相关的“错”。吸毒吗？死者并不吸毒，相反，他生活规律健康，家里跑步机上都没挂衣服。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他赚了这么多钱究竟都用在了哪里？
他的生活水平远远够不上他的经济水平！
而那边信息部给的反馈更让人瞠目结舌。
死者的所有银行卡、线上账户加起来的资金，共欠银行十五万。房子是他的拆迁房，车子就是个老头乐，他怎么办到还欠了银行十五万的？
“会不会和毒品没关系，”有人提出疑问，“也许是欠债？他既然在银行有欠款，那欠亲戚朋友的应该更多啊。”
在床垫深处，果然搜出一打欠条来。
不只是他欠别人的。
“蓬莱KTV，”有有见识的老警员拿着其中一张欠条道，“他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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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雁函回到明珠小区时已经是午夜两点，一般来说，这时候赵央应该已经躺在了床上，可今天房间里却漆黑一片。
开灯。
赵央不在家。
是死在外面了吗？被人找上门来，在基地里被绑架了？
都有可能。
他有些好奇今天赵央会怎么死回来，于是他关好门，打开电脑开始了今天的“居家办公”。
先和报社方联系，表示一下对贵社太子的慰问，稍微提一下我方派人过去保护（其实是赵央刚好撞上）的良苦用心，一起规划好下一步针对铜关区泛滥且没有眼力见的黑帮的活动。
接着打开和卢青的信息列表，点击全部已读，回复他“接下来这段时间不要和灰鼠帮以外的人有过多接触”。
最后是他们藤光警探群，里面有人在发癫，杜雁函决定这两天先把史宗禁言，烦。然后在他、楚鄂和辛炳志的小群里把那张禁言的截图发出去，换来还没睡的楚鄂一张全是抖动的哈字的无聊表情包。
最后看了一眼赵央的消息框。
没有消息，那就是被一击毙命了。
接下来是看关联账号，石海依然在以网络菩萨的人设钓鱼，现在印刷厂依然处于小弟上钩了的状态，但石海有目标，他找了各种要印章之类的理由让他们老大“接电话”，可这老大是藤北那边来的，认死理得很。
除了印刷厂，倒是许多小门店找他办了假证。石海商业信用良好，给人家办的假证确实都很真，但是也给局里同步了留档。
不过通常来说他们是不会管那边的“非法经营”的，毕竟办个真证，在那头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是得给红狮会送上童男童女给人当打手的事儿。
事情办完，也差不多到时间，杜雁函难得有些兴致勃勃地背着手站在赵央床边，等着看今天是个什么特征的……
“咔哒。”
赵央推门而入，一进来就看见杜雁函背着手弯着腰盯着他的床铺。
“……”
“……”
“我没误会，呃，我是说——”
赵央看了看头顶悬挂的万年历，抓紧时间换鞋脱衣服扑上床一条龙，在陷入死亡一般的睡眠前他还来得及说最后一句话。
“重大发现，明天再说！”
“……”
杜雁函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