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纸币组合并没如人民币一样成团出道，杜雁函将它们塞回抽屉：“接下来我们要去造假工厂碰碰运气，那边现在是一家印刷厂，主营一些盗版业务。”
“……您说话也未免太客气，这种地方还是可以接着叫造假工厂的。”
只不过是造得委婉了一些而已！
“以推理为代表的外省书籍是禁止向藤光市销售的，因为这里总有人喜欢按照书中的内容作案，”杜雁函轻飘飘看来一眼，“后来发展到除了网络新闻以外只有华夏图书馆依然在向藤光市输入有内容的书籍，所以要称其为造假工厂显然有些不近人情。”
……
道理我都懂，但是，家人们谁懂啊，他被杜雁函批评不近人情了！
“原来如此……可是藤光市用的又不是专属网络，那些书该在网上看到还是会看到吧。”
“只要他们摆出不向藤光市销售‘犯罪手段’的姿态，在商业上就赢了一半。”
原来如此，可推理重要的也不只是手法，还有其中发人深思的故事吧。被这样一强调，本来就很疯的藤光人还不立刻在网上找到了就学起来。
某些犯罪者：哎呀，之前还不知道能模仿推理的手法呢！
特殊化的对待只会让本地人也发觉自己的特殊罢了，现在的年轻人，杀人理由居然还能是“藤光人的成年仪式不杀个人怎么行”，这就是标签化带来的隐患。
当然，他不是说把这群疯子给别的省市发点就能治好他们的发癫，有隐患而采取控制手段是很正常的，但你不能光控制什么也不管啊，市长都做成土皇帝了！
出门的时候再次路过了达摩金像，不知是不是因为看见了耶稣受难图，赵央总觉得眼前的达摩尊者也不算和善了。
以现在这个闭关锁市的状态能搜罗到这么多黄金翡翠，也真是他杨枚有“本事”。
“那些人笃信这房子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携带着诅咒。”
杜雁函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走到金像面前，戴着手套的手指在积灰的金像上轻轻一抹。
“当时各方势力对这尊金像的争夺犹如争夺奖杯，仿佛谁得到了这尊金像谁就得到了首富的遗产。”
赵央撇了撇嘴，靠在栏杆上开口道：“可能并不是仿佛呢，要我说金像里应该装点什么才是经典。”
比如敲掉外壳里面是尸体什么的……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是遗产，装着个写着“武林盟主”的牌子，拿到就可以号令群雄。
“或许吧，但当那些顶尖‘收藏家’死后，人们对于金像的向往也就此消退。”
杜雁函搓着手指，看着那些灰尘结块从指尖逃离落下。
“在最后一个人死后第三天，这尊金像被发现回到了这里，之后关于杨枚的一切就结束了，他彻底退出了人们的视野。”
看着杜雁函脸上复杂的表情，赵央却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这尊金像是谁送回来的呢？”
“在都市传说里，它是自己走回来的。”
“……那正经调查里呢？”
“没有正经调查，”杜雁函的头换了一个方向歪，脖子嘎吱作响，“不过我一直怀疑是杨曼派人做的。”
“那是谁？杨家剩下的活人？”
杜雁函有些无语：“是三年前落网的女性罪犯，在橘北区，也就是这里的隔壁经营着拐卖集团，已经执行了死刑。”
藤光的死刑执行效率奇快，虽然很有冤假错案风险，但是藤光人都对当刽子手的谁没杀错两个人接受良好。
当然，他们不快也没办法，监狱真的地方不够，再改要变成十六人寝了。
赵央也回想起来，是捉成英那时候搞突然袭击的路人崇拜的罪犯，没记错的话是“带刺的玫瑰”什么的……
她也姓杨诶。
无论是游戏还是文学作品里，除了大姓如王、李、张，一般不会让两个毫无关系的人使用一样的姓氏。
不过这条规律在现实世界并不适用。
“石海和石明山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跳脱，但杜雁函还是给出了答案。
“石海是石明山的弟弟。”
…………啊？
好吧，偶尔这个规律在现实世界还是适用的。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开公司，原来背后有个大股东！赵央以自己朴素的嫉妒心对年轻有为的男大学生进行了一波诋毁。
虽然他有满腹的质疑，但是一想到石明山本人都当了副市长了，他弟弟开个公司，在警局挺有名气也不怎么奇怪。
“我就不该多嘴一问，”赵央已经来到一层大厅，他刻意挪的离吊灯远了一些，“在去印厂以前，我提议午饭吃饺子，一般来说只要吃了饺子再来的行动就不会有什么风险，大家会全家团圆，所有恶人都改过自新，所有好人都用善良感动世界……”
“……我同意吃饺子的部分。”
就在两个人气氛平和的要离开别墅的时候，不知从什么方向忽然传来了有礼貌的“咚咚咚”敲门声。
赵央一时汗毛倒竖，猛地转头在空荡荡的别墅内环视。
“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杜雁函侧着身子闭目倾听，那敲击声很快再次响起。
赵央感觉那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但杜雁函已经很不讲究的把脸贴在了地上，又听一轮后，他直起身子指着地面。
“就是从地下传出来的。”
“有可能是食尸鬼，”赵央的声音虚得像开了变音，“或者是丧尸病毒研究所。”
杜雁函平静地看着他：“你举的那两个例子敲起东西来应该不会这么礼貌。”
“……好，好吧，那我们要怎么下去呢？我没看见什么可疑的地方，是要转动摆件吗？”
赵央还在搜寻着机关，杜雁函却已经起身到了门边伸手要拉门离开了。
“嗯？这个就不管了吗？”
杜雁函脸上又是那一以贯之的漠然：“我们有自己的事要做。”
昨天还多管闲事去捉食人魔，今天又来这一套！男人，你的标签是善变！
赵央觉得下面最有可能的是当时那些勘探队成员，不过在深山老林里能活到现在也就代表着他们有充足的自备食物和水源，做灵异节目绝对不会备上几个月的食物。
哪怕是其他人都死了所以吃腐肉也没门。
“好吧，去做我们自己的事。”
赵央嘴上答应着，背地里却给别人发着短信。
to卢青：唉，今天和杜警探出门了，走得好累啊！我单独和杜警探出门你不会生气吧？毕竟是查杨枚旧居这种水准的案件呢，带你好像也不太方便。
to卢青：这里的地下有怪动静，能来建议速来，不然杜警探呼出的空气要被房子代谢掉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对面回了消息。
卢青to：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