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雁函急匆匆来到食堂时，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赵央咬下脆生生的果子，像完全不知情一样大方咀嚼着。
而坐在他对面的沈经略微傻眼。
不是，说好了只是帮我拿一下呢，怎么转头就吃起来了？
杜雁函眼见此状，真想立刻把赵央带走去做个检查。毒素到底会化作汗水从他身上排出来，还是就此被消化了呢？
不过他残存的人性告诉自己，不行，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做这些事。
他真的很喜欢自己脑子里偶尔会冒出的怪异想法，因为每当这个时候，脑内总会有一个温柔但坚定的女声告诉他不要这么做。
尽管他很清楚，那只是自我意识的投射。
石海在几乎空了的打菜盆边路过，只觉得比早上喝的那杯咖啡还要难以下咽。瞧瞧剩下的这些菜品吧，芹菜炒花生米、蒜蓉秋葵、几乎全肥的梅菜扣肉。
这谁吃得——
沈经端着盘子正过来打第二轮饭，小铲子在肥肉堆里上下翻飞，然后他伸手就要……
“啊，没了？”
石海以为是什么绝世好菜。
“什么没了？”
沈经叹了口气：“苹果没了，我记得刚刚明明还剩下三四个的，食堂里也没有别人啊？”
那些苹果都去哪儿了？
赵央当然是把他们通通收进了口袋。
随着毒药效力发作，赵央开始觉得口舌麻痹，四肢酸痛，呼吸困难。
好在他对比这更痛苦的窒息都有些经验。
妈的，这毒药还怪急的！
这种东西都敢下在警局食堂里真是活脱脱的死士行为！
腹中也开始绞痛，赵央不想饶人一马，他已经拿走了苹果，现在再留不下一个中毒的人，凶手岂不是要逍遥法外？
“杜哥……”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他现在的声音居然这么虚弱！
哦！原来是扣血扣到20％了！后来毒药的麻痹性更强，他除了腹部以外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剩下的半颗苹果被他“不小心”滚落地面，沈经反应过来，当即捞起他的身体开始催吐。
“怎么了？”
“可能是食物中毒！”沈经边回复辛炳志边帮人催吐，“辛警探，把那个苹果拿去化验，赵先生还没开始吃别的呢。”
催吐效果极佳，在猛地呕出两次，中毒状态已经变成半透明后，赵央果断点开物品栏吃掉了刚刚兑换出来的凉拌苦苣。
现在遇到过的各位大哥大姐，谁看了不说他恢复能力强？
一天愈合枪伤，砸成肉泥再恢复只需要短短6小时，那他催吐完立刻没有中毒反应了也很正常吧！
配合着沈经的动作又吐了几口酸水，他终于揉着肚子坐回椅子上。
石海好奇地凑上前：“嗯，看来只是普通的食物中毒，看来烂苹果也不能多吃，得告诉我妈才行。”
而一开始被唤来的杜雁函，已经第一时间着手开始了对其他物品的排查。
“经初步调查，食堂的监控已经被物理损坏，后厨的还在调查，其余警员们没有出现中毒现象，目前看来毒物应该只在赵先生吃过的苹果里。”
这一点杜雁函当然是心知肚明，于是他嘱咐将调查重点放在菜品以外的地方。
赵央伏在桌上，单手拿着手机搜查农药与相关中毒症状，果然让他找到了一款名为“除虫灵”的新型农药，虽然与系统给出的提示那个数字没有一毛钱关系，但显然这就是答案。
……呃，不过略略有些问题。
“误服除虫灵后应立即催吐，在30分钟内进行洗胃。除虫灵毒性巨大，虽然上市一周后就被废止，但依然可以在网络上简单购买到。”
“在五年间，因除虫灵中毒而送医的人，治愈率仅有20％，活下来的患者终身受严重的胃病折磨。有关部门在此呼吁，见到贩卖者应立即报警，见到网店应该对其举报，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
这……
这要怎么跟人解释呢？
也许可能大概凶手买到了过期除虫灵？
此刻赵央的口袋里按顺序分别是：毒苹果，毒苹果，毒苹果，手机，银行卡，杜雁函的私家车，零钱，菜刀。
因为系统加载完毕，他已经可以自由取出物件了。
要不要等大夫来的时候再嗑一口？
“杜哥，辛哥！初步检查报告出来了，毒物应该是一款烈性农药！”
沈经在那边拖地，他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当时放在那里的苹果都是洗过的，我还看见了上面的小水珠呢，不应该会有农药残留啊？”
“那就可以肯定不是简单的食物中毒了，是有人在塔葛区警局食堂投毒。”
随着这一声敲锤定音，赵央讶然发现自己的代办任务突然多了一个。
（可选）找出投毒事件的真凶，奖励正道威望20，怀疑度可能下降。
（可选）协助真凶逃脱法律制裁，奖励黑道威望20，怀疑度可能下降。
（可选）什么也不做，怀疑度可能上升。
……还有这种设定？
虽然这里没有镜子，他没法查看怀疑度是个什么东西，但一想到曾经真的有几波人冲着要他死而来，他就无法对这东西置之不理。
是不是怀疑度降到最低，这一波波的人就不再冲着他来了，自己所有的奇怪，死而复生都不再是问题？
他知道自己当前的任务其实是帮助杜雁函找到多年前的“影子杀手”好离开这个城市，但他们也都发现了这不是个短期能达成的目标。
随便找相关线索查查，结果被二把手开大红跑车追了一路，自己都要死了还抽出手来给他一梭子。
这是否就是怀疑度太高的后果呢？
想到这，赵央决定勇敢站出来，直接指认凶手。
无他，是因为这个破系统自带剧透功能。
玩家赵金山被NPC夏耀使用了伪装的毒物。
毒物这种持续作用和一击毙命的提示还不一样，它还要具体毒物具体分析。
但这个名字都叫夏耀了，肯定就是他干的！虽然还不知道这是谁！
“抱歉打断一下，”赵央假装虚弱的扶着肚子站起来，“我想起来和沈哥刚来的时候食堂里还有几个人，他们之中也有取了苹果的却没有中毒。”
“那些果子摞在一起，要是一开始就被下了毒，其他人也难免会被误伤吧。”
“加上坏得恰到好处的监控，那答案只有一个，”赵央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浅浅一装，“那就是凶手下毒的过程会被完整拍下，后厨的人如果要下毒不需要这么麻烦，因为那里的监控破坏起来比人来人往的食堂方便多了。”
沈经听罢，心里忽然不安起来：“所以你是说……”
“真凶就是那段时间还在食堂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