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很多教授对此次的目的讳莫如深,没跟自己的学生说明白,王孤城只是知道大概的目标是在中俄边境附近的深山老林里,至于到底是地质测量、考古还是寻找矿床则一概不知。从诸多人的学科上看,还并不相似,所以说是一支综合队伍。
我母亲是地质勘探队110队退休的,虽然就是个绘图的工作,可是我从小在他们单位里上蹿下跳,跑来跑去,多少还明白点地质勘探的工作性质。几十年前的地质勘探就跟田野调查一样,在野外跑。就算现在,我还看到过不少在野外调查的地质新闻。不过几次对东北的地质勘探普查工作基本结束。就算有,约莫也就是针对某种资源的补充调查工作,按理说队伍的规格和人数不该如此之多。据王孤城的计算,他们出发的时候他数过,算上警卫班的10人,应该有41人之多。也就是减掉两个领队一正一副,减去向导,应该有28人是直接跟物理科学与地质勘探等有关的人。而按照我对昨晚情况的估计,袭击方的人数应该也超过了30人,大体快接近了。而对方似乎有备而来,大部分人员都有武器,这种敌众我寡,敌暗我明的情况,显然他们得全军覆没。
王小胖还给我看他的研究生证、身份证和这次出来的工作证件。我倒是不怀疑他说的,冲他这副身板,不像跟我玩心眼的。我也把自己身份证给他瞅了瞅,聊了几句网上流行的切口,比如琼浆玉液酒多少钱一杯,萝卜开会,骑了几个猴等,互相证明了一下。消除了彼此怀疑之后我俩又挑了一个山腰下风区的灌木丛后面讨论了一下昨晚的情况。按照他的描述,他是刚撒尿走的挺远,防着味飘到营地,才走的挺远到了小山包上。我心道:山包上被风一吹能不往你们营地飘吗?
也就是走的远了,对方偷袭的时候他原本还打算回援一下,但看到营地没几分钟人基本死光了。连军人出身的警卫班似乎也是被袭击得突然,几把枪可能还没反应,便被消灭了。也就两个军人还依托地形反击,可惜坚持了几分钟后被击毙。王小胖眼见团灭就要开溜,不过还是被对方眼尖的人发现了。一个人追了上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开枪,王小胖也算运气好,转身以命相搏居然硬生生把对方的枪过来,还回手一棍,敲了对方的脑袋。那人是死是活他也不清楚。就是我昨晚看到的那幕了。
我俩商量了一阵子,除了对对方感到恐惧外,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成果。最后只得决定偷偷回到营地观察一番,看看到底有没有其他幸存者,顺便拿点装备回来,这地方没手机信号不能报警,甚至连走出这片茂密的森林都做不到。我顺势抬头看看这篇郁郁葱葱的小兴安岭丛林,印证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
我和王孤城商量了一下路线,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最危险的路就是最安全的路。我俩分散开来,王孤城把步枪给了我,我也是一愣,他说,他只是会打个游戏,像我这样头脑冷静还能在现实中考虑枪械使用的我,比较适合。他自己则从包里掏出一柄小短斧,在手里掂量一番。我惊诧道:“兄弟,你平时包里都带把斧头?”
“不不,这我就在家玩玩,好这口。这不是这次工程出野外,顺便带来,以为能砍个柴啥的……”
我暗道:你这好习惯以后千万别改啊。 我俩拉开大概十多米的距离,忽而左右忽而前后的蛙跳式前进。一路上小心翼翼,居然还真没发现有其他人出现。王小胖更扯淡,说是对方会有埋伏或陷阱,到处翻查,影响了速度。昨晚上跑的匆忙,虽然依稀记得营地的方向,但是在长得都差不多的大树和连绵起伏的群山下,根本就分辨不了方向,我民用级别的GPS接收器早就出了问题。只是没想到王孤城这小子居然对方向感极好。后来才知道这家伙家在新疆是新疆王家一脉,人家从小就军旅生涯,别的不行,这玩枪和野外生存都是行家。只不过昨晚那种真枪实弹的袭击他第一次有点慌,才没摆弄好枪,而后来将枪交给我,按照他的意思说,是给我心里弄点保险,手上没枪没胆气不是。
没多久,我也开始有点认出营地的那处山坳了。观察了半天,发现没人埋伏后,我俩才慢慢摸上去。我看到了营地里有人影晃动,正诧异中,王小胖一跃起就准备跑过去。我瞬间拉住他的衣服,这一扯用力太大,我都被他带起来了。他一愣,扭头看我。
我说道:“你没觉得很奇怪吗?”
他说:“哪里奇怪?”他眨巴着眼睛。
“按理来说,假设对方没走,不论如何也得弄个明暗哨之类的警戒周围。我刚才看了周围,似乎还真有人埋伏过的痕迹。如果撤走了,那应该空无一人。如果你们队里还有活口要么被灭了,要么就被带走了。你不会以为那些走动的人是你们队里的吧!”
“不懂,你啥意思。你又假设没走应该有人警戒,但是这里没有人警戒,营地里还有不少人,你看他们还穿着我们队伍的衣服呢!”小胖子摇头晃脑道。
“你不会这么天真吧?我觉得逻辑上有矛盾,所以先观察一下再说。你觉得昨晚上死那么多人,怎么还有很多人在营地晃动。难不成都是鬼。”
王孤城显然信了我的这句话,放下背包又开始翻找起来。我抿着嘴角,寻思看这小子又能找出什么。结果他掏出来一个折叠望远镜,拉开之后朝营地看去。他的嘴慢慢张大,显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拍了拍他肩膀,他摘下望远镜递给我,我看过去之后也惊讶万分。三十多人穿着同款的队服已经收拾好了装备,准备开拔。和昨晚上看到的完全不同,被击破的帐篷不见了,被击碎破坏掉的行李箱和设备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都是正常的。死了那么多人居然周围也没看到什么血迹和战斗过的痕迹。我缓慢移动望远镜扫视着,男男女女数了一遍,居然和王孤城报给我的人数相仿。甚至我在队伍里发现一个身高和身形都高度一致王小胖的年轻男子。
然后我由于震惊,默默地将望远镜又交给了他。王小胖继续看了许久,我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准备再接手望远镜观察一下,他打断了我:“甭看了!那边出现了一支鬼队伍。要不是我有点特殊造型,还容易辨认。连我都有了。刚才我看了两个领队,其实我们和领队打交道不多,最多和周围的年轻人互相聊天。在没什么印象的情况下,我觉得那边两个就是我们的领队。太可怕了!他们到底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