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暖和点了?”祁知沐揉搓着纪祁安的小腿,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
“嗯。”纪祁安小声呢喃一声。
“这以后真的是要把你跟我拴在一起才行了,我才走开这么一会儿就冰成这个样子。”
“奴家饿了,咱去吃饭吧,好不好?”纪祁安想转移话题。
“也是,你今天还没吃饭呢吧?”
说罢就打算直接把人这么抱走。
可是纪祁安突然挣扎了起来。
“妻主,这样不好,妻主的正夫也在,奴家不能失去了礼数。”
说罢他就挣扎着出来,祁知沐也不再阻拦他,只是把自己的大氅披在他身上裹牢,在把那几个汤婆子全揣进纪祁安的怀里。
“咳咳,那个,进了屋子,我说那个饭菜能吃才能吃,听到没?”
祁知沐暗自感叹着期望午饭不能是三皇子做的啊,不然他俩都得挂墙上。
纪祁安虽然不知道妻主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点头答应着。
推开门,凤子衿端正的坐在桌边,旁边站着云翊。
凤子衿虽然一直在安抚自己的情绪,但是当看到祁知沐和纪祁安俩人紧握住的手,内心还是咯噔一下。
祁知沐则用锐利的眼神扫视着桌面,看到这些菜的品相就知道不是出自凤子衿之手。
还好还好,祁知沐微笑着牵着纪祁安上前。
云翊不像他主子那般有表情管理,那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祁知沐刚要把纪祁安安排落座,云翊却不情愿的开口道。
“小侍初见正夫是需要敬茶的,难道没有长辈教给纪氏这些规矩么?”
云翊不屑的开口,恶狠狠瞥了一眼纪祁安。
两人刚要落座的身形一顿,纷纷看向凤子衿。
凤子衿也慌了,他刚才分明都没有说这件事情啊,他偷偷朝云翊摇头,但是云翊就跟看不见一样,对着纪祁安还是一脸凶狠。
祁知沐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纪祁安拽了拽袖子。
当他进屋看到桌边托盘里的那盏茶水就意识到了,但这却也是切切实实的规矩,他是小侍,凤子衿是正夫,更何况凤子衿再嫁给祁知沐之前可是万人之上的三皇子,他这盏茶,当然是吃得的。
还有这个规矩呢?祁知沐暗自挠头,但是她也是说不得什么免礼的话,如果她是这个规矩的受敬者,她大可以大手一挥免除此项,但是她不是。
凤子衿见自己的暗示没有起效,直接起身笑着说:“哥哥不必多礼,都是云翊说着玩的,不必当真。”
说着就要把正要下跪的纪祁安扶起来,但是却被纪祁安拒绝了。
“主夫,礼不可废,还请主夫吃奴家这盏茶。”
纪祁安端起来有些微烫的茶杯,恭敬的跪在凤子衿面前,双手虔诚的举过头顶。
“好,起来吧。”
凤子衿接过茶杯,茶杯的温度超过他的极限值,他快速的放到桌子上,抬头瞪了云翊一眼。
云翊心虚的别过头。
可是纪祁安可能是离开热源太久,双腿又不受控制了,他挣扎了许久都没有起来。
凤子衿见状要扶他起来,却被云翊拦了一下,等他给云翊施展完眼神攻击之后,在回过神来,纪祁安已经被祁知沐扶起来了。
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有那么一瞬间的落寞。
然后他尬笑一声收回来了手,笑着说:“赶紧吃饭吧,饭菜凉了就不好了。”
祁知沐也注意到了纪祁安被烫红的手,用手掌不住的揉搓着。
“没事,奴家不疼,妻主吃饭吧。”
纪祁安抽回自己的手,缓慢的拿起筷子。
可是这时候云翊又开口了。
“只有家主和主夫才能在桌子上用餐,小侍就是个下人,怎能跟主子同起同坐,所以纪小侍还请跟奴才一样,站着伺候家主用膳。”
凤子衿听后惊讶的瞅着身边的云翊,怎么他今天冒出来一堆他没有下达过的旨意。
纪祁安的身形一顿,但是片刻他就站起了身子,恭恭敬敬的朝凤子衿行了一礼。
“是奴家礼仪不周了,还请主夫见谅。”
凤子衿有些慌,此刻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才能证明这不是自己的本意。
祁知沐紧皱眉头,心疼的看着纪祁安有些颤抖的身子,转头用不满的眼神看着说话的云翊。
云翊被祁知沐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但是为了这个规矩也硬刚到底。
“不用听他胡说,哥哥坐下吃吧,咱是一家人,一家人还谈论这些干什么。”
凤子衿把祁知沐的面部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忐忑万分,直接把刚才的规矩废除掉了。
可是在祁知沐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主仆俩一唱一和,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这是给谁看呢?
“没~”纪掐安刚要回答没事,就被祁知沐按回去了。
“子衿都说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哪有站着吃饭的道理。”祁知沐微笑着看着纪祁安,手却搭在纪祁安的肩膀上,暗自捏了捏,给足他底气。
“是啊,坐着吃吧。”凤子衿尴尬到接到,
所以这顿饭吃的并不尽兴,祁知沐顾着给纪祁安夹菜,偶尔分给凤子衿一个眼神也只是礼貌微笑。
凤子衿也意识到了,这顿饭吃的水深火热,看向云翊的眼神都能吐火了。
云翊则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嘴脸,完全不觉得自己错了。
饭终于吃完了,祁知沐摸了摸纪祁安的手和腿,果然是僵硬了。
“祁安腿脚不便,我就先送他回去了。”
这次祁知沐并没有忌讳凤子衿在场,直接打横把人抱走了。
只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凤子衿。
“我是不是越发骄纵你了,竟然敢私自为我做决定?”凤子衿难得的生气,眼神里透露出不满。
刚开始云翊还不以为然,但是当抬头跟凤子衿对视的时候,才发现凤子衿竟然如此生气。
“奴才只是为了主子能出气,再说,这些本来就是世人皆知的规矩,纪氏照做,并无不妥啊。”
“可是你有想过我们的处境么?本就是在人之后,又何来位份之差,只怕在妻主心里,我才是那个无关紧要的小侍。”
“她敢?主子可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她敢这样对待您?”云翊愤愤不平的说。
“你也说是母亲宠爱我,可是现在家主不是母亲,这个以后要跟我一起过完后半生的人,在前十八年前与我只有一面之缘啊。”
凤子衿不自觉的深深叹了口气。
云翊看着凤子衿有些麻木的眼神,觉得有些陌生,但是更多的令人惋惜。
“主子来这已经两天了吧,好像都没有怎么笑过。”
“没有啊,我刚才还笑了。”
“奴才说的是,开心的笑,发自内心的笑。”
“啊?这样啊。”
此刻凤子衿回想起了皇爹临走前给他的箱子,他望向藏箱子的地方,脑袋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