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形,明摆着是个人啊。
“喂,你怎么了?”祁知沐大声呼喊着,但是躺在地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么冷的天,这地上得有多冷啊。
“能听得到我说话么?”
祁知沐加大了音量,但是依然没有反应。
她有一种莫名的焦急,她看着地上这个小人,看他身形小小的,蜷缩在一个团,就让人好心疼啊。
她用手把自己的双腿放在地上,当她努力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双腿根本不吃劲,她几乎一点缓冲都没有,就跌在地板上。
冰凉的触感刺的她皮肤好痛,不敢想象他已经在地上待多久了。
她试验了多次,还是站不起来,索性就不费力气了。
她知道自己腿的骨头没受什么伤,现在应该只是不是很适应这个新身体。
放弃了直立行走,她只得一点一点用胳膊支撑着爬过去。
来到那个小人身边,把他扒拉过来。
她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这个人,不就是她在那个地方看见的,在她床头哭晕的那个小人么。
此刻他身体冰凉,若不是嘴里微微喘着气,真会被人当成一具尸体。
“喂,醒醒?”
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祁祁知沐看着他身上的血迹,真的好刺眼。
她把他的外衫褪去,发现胸口竟然有一个那么大的伤口。
“这,怎么弄得?”
祁知沐皱起眉头。
腿好像有些知觉了,她试着动了动脚腕。
但还是很僵硬。
还是先把人抱到床上比较重要。
她艰难的挪动着身体,然后一点一点把那个人抱到床边,最后忍着剧痛把他举到了床上。
床上还有她的温度,她把人往里面放了放,看着人因为温暖舒缓了自己的身体,
明明男女有别,明明在她的记忆里是第一次相见,她却觉得自己做这些一点都不奇怪。
小人的脸被冻的青紫,看着祁知沐好心疼。
她也钻了进去,把小人慢慢圈进怀里,如此亲密的动作,她也不觉得奇怪。
身体拔凉拔凉的,她努力的把她的温度传递给他。
小人好像感觉到了,慢慢配合着祁知沐,把自己变成了她的形状。
~
祁元徽则被凤语堂悄悄招进了宫中。
之前也了解完祁知沐的情况了,现在还召她进宫,能是因为点什么事情呢?
进了宫,轻车熟路的来到女帝的书房,凤语堂还在批阅奏折。
“陛下万安。”
“起来吧。”
“谢陛下。”
“陛下匆匆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凤语堂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祁元徽。
这种眼神很陌生,她从来没见过女帝有如此的眼神。
好像是有求于人的眼神。
“你家人丁不是很兴旺啊?”
“啊,回陛下,微臣只有一个夫郎,所以膝下只有三个女儿。”
“嗯,吾有一份恩典,想赐予你家。”
这一句恩典,给祁元徽弄的一激灵,话说,皇家的恩典,有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微臣接旨。”
祁元徽庄重的跪下,心中祈祷,女帝口中所谓的恩典,不要是什么大难临头的事情。
“先起来说。”
祁元徽稀里糊涂的站了起来。
“你也知道,吾有一个宝贝儿子,现在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
“啊,是。”祁元徽心中暗叹不妙,这是要把三皇子嫁与她家啊。
“咳咳,前几日他茶不思饭不想,说自己已经钟情一人。你可知是谁?”
“额,臣愚钝,无从得知。”
“是你家的女儿。”
完喽,祁元徽脑袋上出了一层汗。
这三皇子可是个小祖宗啊,到谁家里,可不都得供起来。
“你猜猜是你家老几啊?”
“这,老三?”祁苏南祁知沐都已经有夫郎了,就剩一个祁静初了。
但是祁静初还小啊,而且她们并没有相见过。
“不是。”凤语堂淡淡说了两个字。
不是?祁元徽心中大骇,不是那还能是?
老大,祁苏南却是总上朝堂,可能是被三皇子看见了。
“你就对你二女儿,祁知沐这么没信心。”凤语堂挑眉。
这一个惊天大新闻差点砸的祁元徽喘不过气来。
“祁知沐身体怎么样了啊,以后不会落下什么隐疾吧。”
凤语堂拐弯抹角的询问,
祁元徽一听,这是个撇掉这门亲事的好机会啊。
只见她脸突然变成了愁苦的样子,还想使劲挤出两滴泪水。
“哎,小女这次醒来只有头能动,身体都动不了,询问郎中,她们也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缘由。最糟糕的以后怕是只能在床上度过后半生了。”
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凤语堂却跟没听见似的。
“活着就行。”
“可是,祁知沐从小就顽劣,不懂什么道理,得了一场大病之后就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真让她们结合,以后怕是要怠慢了三皇子啊。”
“没事,时间还早,可以等,我们从长计议。”
“那~~那知沐已经有了正室夫郎了,这不太合规矩。”
祁元徽见凤语堂一点都不反悔,只好端出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纪祁安。
“那个纪氏不是就是一个捡来的么,让他当个小侍都抬举他了,到时候子衿为正室,他就当个通房吧,一个捡来的男子,能和当朝皇子共侍一妻,已经是抬举他了。”
这不更完了么,祁知沐那么宝贝那个纪氏,怎么肯乖乖娶皇子。
“可~~”
“可什么可,难道祁将军是不想要这份恩典么?”
祁元徽见女帝要发火了,赶紧认错。
“不是不是,是臣觉得知沐配不上金贵的皇子。”
“没事,只要吾觉得配得上,那就配得上。”
凤语堂把批完的奏折重重放下,发出嘭地一声。
祁元徽知道,这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