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苦涩的汤药被人硬生灌下,祁知沐只觉得窒息,药好像在喉咙处拐了个弯,从鼻子里出来。
那些人看祁知沐好像喝下去一点,又接着灌。
灌完之后才把人放下去。
那药火辣辣的,她觉得从喉咙处到胃里,都跟着火了一样。
然后这个感觉就好像随着血液流向了全身,也不知道变成了力量还是气,她感觉后背没有那么疼了。
她从有意识之后就在一直挣扎着要回身体的支配权,现在好像有些胜利的苗头了。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一个古式的吊顶映入眼帘。
想要说话,但是喉咙好像被什么粘住一样,想要用力挣脱,换来的却是撕裂般的疼痛。
太干了,她的喉咙要冒烟了。
“唔……我……水。”
祁知沐像刚学会说话一样,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几个字。
但是因为声音太小,并没有人发现她醒过来了。
她努力支配着手,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把床头药碗打碎。
瓷器碎裂的刺耳声音响起,才有人发现了祁知沐醒了。
“来人啊,祁小将军醒了。”
众人都围了过来,看着祁知沐真的睁开眼睛了了,无不感叹这是一个奇迹。
祁知沐看着她们一个个笑容满面的交头接耳,只觉得聒噪。
“水,~水。”
众人讨论的声音盖过了她的说话声,那个怒气一下子就蹿上来了。
“我要喝水!”
祁知沐卯足力气用嘶哑的声音怒喊着。
众人这才意识到要给祁知沐水喝。
“快快,快把祁小将军已经醒过来的消息告诉主子。”
下人们匆匆去报信,那一堆人还是围着祁知沐转。
祁知沐终于喝上了水,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总感觉嘴里有一种血腥味挥之不去。
漱了很多回口都消散不了。
得到了水的滋润,祁知沐舒服了很多,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只能用非常陌生形容。
“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给你诊治的郎中,祁小将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将军?什么将军?
枕头真硬,硌的她脖子疼。
这个环境就是她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看到的情景。
难道她是穿越了?
身后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她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只知道好疼,非常疼。
“有没有可以止疼的东西啊,我好疼。”
‘“在下其实已经已经为你用过止疼药了,再加大剂量,怕是有危险。”’
“已经用过止疼药,怎么还这么疼?”
祁知沐疼的龇牙咧嘴,想挣扎着起身,但是动用身上的肌肉,那股钻心的疼就涌上来,疼的她张着嘴,沉重的喘着气。
“伤口还没好,切莫行动。”
郎中好心的提醒着。
可是祁知沐真想一拳打死自己,这样是不是再睁开眼睛,就是家里的天花板了。
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祁知沐的旁边,还伸手环抱住她。
哇哦,这个女的肌肉练的挺好啊。
祁知沐忍不住的感叹道。
可是这个人好没有分寸啊,抱的她后背好疼。
“孩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祁元徽眼里含着泪花,她在得知祁知沐醒过来了,跟下人确定了好久,是不是真的。
“你是谁啊?”
祁知沐说完,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我是你母亲啊。”
祁元徽也愣住了,祁知沐怎么醒来之后,连她这个母亲都认不得了额,是心里埋怨她么,不想认她了?
“啊?”祁知沐也是一头雾水,她母亲可是身高一米六的小土豆,什么时候长这么高大了?
额,难道是穿越来这,这个人是原身的母亲。
呀,那不能让她们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啊,让她们知道了,肯定会把她当成怪物吧,什么浸猪笼啊,用火烧啊。
“不不不”她可不想再死一次了,太难受了。
“什么不?”
“啊~那个,怎么会不认识您嘞呢,是吧,我亲爱的母亲。”
祁知沐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脸,就差把尴尬俩字写脸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祁元徽完全没注意到祁知沐的异常之处,只停留在自己失而复得的喜悦当中。
此时门口停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个佝偻着腰的老者,手里还拿着一个浮尘。
“主子,主子,宫里来人了,说要来探望祁知沐的伤势。”
“啊,快请进来。”
祁元徽知道宫里肯定会来人,并没有什么惊讶的。
那个老奴才领着一队下人,她们手里都端着一个的宝盒。
“祁将军,祁知沐怎么样了?”老奴才捏着嗓子的喊着。
“托陛下的洪福,知沐已经醒了。”
“呦,醒来了,祁知沐就命不该绝,哈哈哈哈。”
老奴才也笑开了花,这是个好消息了,她也好回去复命。
“陛下惦念着祁知沐,赏赐了好多稀有药材,这千年灵芝,人参,还有百年雪莲,这~可是寒商国进贡的冬虫夏草。”
下人们纷纷把宝盒打开,里面是用金色绢帛包裹着的名贵药材。
站在后面大郎中们眼睛可是看直了,这些名贵药材她们都是只听过,都没有看过。
“微臣在这里替家女谢过陛下了。”
下人们接过宝盒,也都纷纷交头接耳表示自己没见过。
“那老奴就回去给陛下复命去了,陛下要是知道祁知沐醒过来了,也一定会开心的。”
“恭送内总管。”
马车摇摇荡荡的走了,众人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祁知沐的身上。
郎中仔细勘察了一番,都表示不可思议。
昨天她的内脏都多多少少的受到了损害,脉搏紊乱还微弱,现在的脉搏不仅强劲有力,还非规律。
可能真的是阎王爷不受她啊。
“现在,小将军就只有后面的皮外伤了,不会再危及生命,伤势最重的是肩头的贯穿伤,只需要及时上药即可,就是以后会留疤。”
“疤能算什么,哪个上战场打仗的人身上没有几个伤疤。”
祁元徽在清楚不过,祁知沐这条命能捡回来都算幸运的,伤疤还能算什么。
但是祁知沐不这么想啊,她的皮肤白皙,之前还可以穿小吊带呢,这一下有那些多丑陋的疤痕,她以后露后背的衣服都穿不了了。
呜呜呜呜,怎么办,她想哭,这都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