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将军流血太多,弓箭又伤及肺,恐怕凶多吉少啊。”
祁知沐和纪祁安已经被带下了山,军医来查看了祁知沐的伤势,有些无奈的摇头。
纪祁安把军医这句话听到了脑袋里,眼泪好像就快要哭干了。
“奴家求求你,救救她吧,把我的命换给她也好,只要她能醒过来。”
纪祁安给军医扑通一下就跪下了,死死攥着军医的衣摆,给军医看的心中也是十分不忍。
但是事实摆在这里,这个伤势,现在还能有一口气已经是奇迹了,她以往见过这样伤势的人,尸体都凉透了。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赵岚也是不忍去看躺在床上的祁知沐,她也在懊悔,她要是早一点带人上去就好了额,至少不会这样。
祁知沐是她遇见的,少有自己家世显赫还没有架子的人,她如果不是遇到祁知沐,现在没准还在新兵营里管那些小兵蛋子呢,祁知沐也算是她的伯乐了。
“哎,以现有的条件,祁将军是得不到救治的,眼下唯一有可能有转机的就是赶紧快马加鞭返回凤城,兴许还有一丝希望。”
“还有一丝希望,希望”
纪祁安爬到了祁知沐的床头,拿起祁知沐满是血迹的手放在脸上,他能感觉到妻主手腕处的脉搏越来越弱。
似乎已经到了感受不到的程度。
“妻主,你会醒过来的吧,奴家没有你还怎么能活下去”
“先给祁将军清理伤口吧,刚才拔箭的时候,还有很多木屑在里面,没有清理出来。”
“好,那我先把将军翻过身来”
赵岚把祁知沐翻过身来,再用剪刀把衣服剪开,后背的伤赫然出现在眼前。
都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靠近中间的地方,甚至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纪祁安都不敢想象妻主当时得有多疼,他当时被鞭打的疼痛可能都不及妻主的十分之一,而妻主竟然还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牢牢抓住掉下悬崖的他。
他不值得的啊,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女子,竟然还有为了保护夫郎放弃自己生命的女子。
这样美好的人,被他硬生生的拖累成这个样子,他真的不敢想妻主要是真的死了,他能做些什么赎罪。
“妻主,若是去了,奴家也绝对不会苟活的。”
军队立刻踏上了归途,在赵岚的不断催促下,行进的速度已经整整翻了一倍。
士兵们没有怨言,她们也知道这个带领她们成功取得胜利的小将军陷入了生命危险,每个人都表情严肃的赶路。
跟祁知沐待在一起的纪祁安脑子里只有军医的一句话:“过两个时辰她肯定会发烧,一定要不停地给她=擦拭身子,不然烧起来,可能醒来也瘫痪了。”
他不停的给祁知沐擦拭着,祁知沐趴着,他就一直擦没有被被伤到的地方。
伤口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了,而是淌淌一些青黄色的水,一会就淌下来了。纪祁安只能不断擦掉。
他就是个扫把精啊,但凡对他好的人,就会遭到他的反噬。
“都是奴家不好,都是奴家不好,妻主起来打打奴家好不好,打~”到最后已经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马车异常平稳,因为赵岚专门安排了走在前面排除障碍的。
终于赶在城门要关闭的最后一刻,赵岚带着军队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百姓没有接到通知,但是也都避开两边,让军队过去。
“哎,我记得走的时候,打头的不是这个将军啊?”
有记得祁知沐的百姓,看到赵岚之后,忍不住出声。
“是啊,我记得也不是这一个啊?”
往往打头阵的都是主帅,没道理去和回来不是一个啊。
那就有一个可能啊,那就是去的时候的那个将军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百姓们心里不约而同的往那方面想,外加最后的马车行进的非常平缓。
那可能就是装有已故将军的尸体。
心中肃然起敬,打仗为国捐躯在梧凤国是最受人尊敬的了,百姓纷纷跪下,向后面的马车行礼。
赵岚看着那些百姓朝着马车的方向跪下,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不希望祁知沐死。
凤语堂进了城才知道祁知沐她们已经回来了,比预计的要早上好几天,这一来一去才不过三天多,动乱已经平息了么?
正常班师回朝的军队要先见过女帝,但是马车里的祁知沐等不了了,赵岚索性就让马车直接进了皇宫。
凤语堂连夜召见了祁知沐,但是看到的却是趴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的祁知沐。
“祁将军自己留下来断后被敌人所伤,军医说只能回来才能治。”
凤语堂上前查看了一下祁知沐的情况,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这人要不是还在呼吸,感觉真的像一具尸体。
还是一具死前遭受非人虐待的尸体。
“这还等什么,赶紧找来太医医治啊。”
祁知沐被安排进了偏殿,一个个太医进去,但是都摇摇头出来了。
凤语堂见这情景,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祁知沐的身手她是知道的,能把她伤成这样那会是多么厉害的人物。
而且要是祁知沐真的死了,那她的小皇子嫁给谁啊,好不容易他能有个自己相中的。
若是让他知道了,定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怪她当初为什么把祁知沐安排到南边境去平乱。
啧,也是棘手之事。
眼下还是要了解情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初到那里的时候,那里的百姓民不聊生,被山上的山匪困扰,她们打家劫舍,强抢民男,弄得人心慌慌,是祁小将军带我们半夜摸进山,把她们一网打尽,我们还抓了山匪头回来。”
“先说说祁知沐怎么变成这样的。”
“祁将军留下断后,但是我们在山下等了一晚都没等到,所以我们就上山寻找了,在山崖边上发现祁将军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还有几个蒙面的人被我们打跑了。”
“蒙面的人?跟山匪一起的么”
凤语堂疑惑道。
“这个不知,但是那个山匪头子说不是。”
“难道是两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