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的过了几天,因为临近节日,大街上玩闹的孩童多了起来。
在偏殿一直养伤的白寒君已经可以经常下地了,白言这几天总像个情报官一样,姐姐一有什么好转的就来告诉祁知沐。
“我姐姐可以不用搀扶,拄拐行走了。”
“我姐姐可以不用拄拐了,而且还能轻微的快走几步。”
期间祁知沐路过偏殿的时候,看见白寒君在努力的做康复训练,她跟祁知沐说,她真的很怕以后有什么后遗症,怕对祁知沐没有什么用,还没有办法保护她弟弟。
好在因为自身体质好,外加有人医治,基本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祁知沐也是非常佩服白寒君的,当时看她嘴里咬着一块毛巾,疼的汗水直流也要坚持下床走路。白言更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姐姐旁边,怕姐姐摔倒,这感动程度简直能赶上感动十大人物了。
反倒祁知沐这几天,做的有点用的事就是给纪祁安换药上药,其余时间就搁屋子里躺着,搁外人的眼里,好像又回到了她最开始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上次来祁知沐闹事没讨到便宜,还吃到苦头。
祁苏南回到军队一直都没回家,她那个被打到半死的夫郎也只能在床上呆着,据说屎尿都要人伺候。怪不得祁苏南不回来。
可是。
祁知沐看着已经可以下地的纪祁安陷入了深思,这好的也太快了吧。
那现在看来是只有纪祁安的恢复速度快,就差一天,秦氏还在床上呼号喊叫,祁安已经可以下地慢慢走几步了。
啊这~纪祁安难道就是那万中无一的蔡文姬体质。
“妻主,该吃饭了。”纪祁安看着一直愣神的妻主轻声打断。
送饭的下人已经走很长时间了,再不吃就凉了。
“啊,好好。咱叫上寒君她们一起吃吧。”祁知沐回过神,冲纪祁安笑了笑。
“那奴家去叫她们。”说罢就要往外走。
“我去我去,你还没好利索,郎中说要静养。”
祁知沐赶紧从椅子上来,把纪祁安按回座位上,才起身离开。
“寒君,白言,来我这吃饭吧,咱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白寒君果然还在院子里锻炼,看她现在的行动能力,确实已经大好了。
“贵女,这~这不合适。”见祁知沐过来了,白寒君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啧,不是让你叫我知沐的么,再说怎么就不合适了。”祁知沐歪嘴表示不满。
这时白言跑过来了,祁知沐蹲下想跟白言打招呼,谁到,这小孩也跟他姐似的朝祁知沐鞠了一躬。
祁知沐顿时转身看向白寒君,还把白寒君吓了一跳。
那哀怨的小眼神。
“你自己这样,你还教坏小孩。”
“这是应有的礼节,是不可废掉的。”
白寒君头头是道的解释着。
祁知沐不跟这个闷葫芦一般见识。
转头对小白言发起攻势。
“今天我去西北街的铺子买了糕点呦,这家比上回那家还好吃呢。”看似不经意的说出这句话,实则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看小白言的反应。
小白言果然上套了,好像那口水都已经清晰可见了。
然后眼巴巴的瞅着他姐姐,那可怜模样,他姐还想让自己眼不见为净,把视线移向了别处。
看来还得再加一把火。
“咳咳,我买了好多呢,吃不完可就浪费了。”
白言听完眼泪就要顺着嘴角出来了,巴巴的过去拽了拽姐姐的衣角。
“不可,尊卑的礼节是不能废的,贵女能收容我们,让我们有处可去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万不可再增添负担。”白寒君忍住不再看白言的可怜攻势。
“我早就说了,咱的关系从来不是主仆,而是互利的关系,我以后还得靠你帮我办事呢,你这样我以后可不敢用你了。哼”祁知沐假装生气跳脚。
“不是这样的。”白寒君也有些困扰,她之前在宫里当差那帮主子整天把尊卑放在嘴边,有时甚至会,因为下人的一句话而断定一个人以下犯上,然后丢掉小命。
她能在皇宫里一直当差,也是她一直把尊卑当成铁律,主子的命令不管对错都不要反驳和辩解,只要听从就可以。
可是,这个铁律在祁知沐这里好像不管用了。
“快点吧,我和我夫郎也没吃,难道你要让我们三个小可怜饿肚子么?”祁知沐又变换了招数。
释放星星眼大招。
虽然在这个世界女子撒娇有些变态。
看白寒君已经有点动摇了,祁知沐眼疾手快的牵着白言就跑。好像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嘿嘿,嘿嘿。你追我啊。”不知道还以为祁知沐吃错药变成疯子了。
等白寒君来到栖止阁的正殿,饭菜已经摆好了,甚至祁知沐已经给白言掰了块鸡腿,白言已经满嘴流油的啃上了。
“快来啊,就差你了。”祁知沐朝着已经进了门,但是不知所措的白寒君招了招手。
白寒君还是没动地方,祁知沐示意让白言把白寒君拉过来。
但是白寒君只是站在给她留出的位子旁边发愣,并没有坐下去的意思。
“坐下来一起吃啊。”祁知沐手上也没闲着,给纪祁安夹了一些菜。
“谢谢妻主。”
见白寒君还是没有动作,祁知沐无奈起身,走过去,把白寒君硬按到了座位上。
“开动吧。”祁知沐率先端起米饭吃了起来。见大家都在吃,白寒君才开始拿起筷子扒拉眼前的米饭。
“你吃菜啊,这还需要我给你夹么?”祁知沐看白寒君慢吞吞的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把每道菜都给白寒君的碗里夹点。
“这~这使不得。”
“不想我给你夹,你就自己夹菜吃,我看往常送进你院子里的菜你都吃的挺干净的啊,这怎么到我这就不夹菜了,我这菜又没毒。”
“来,白言,这个肘子也好吃。”祁知沐好像才是那个给人布菜的下人,这吃一顿饭给她忙坏了。
“嘿嘿,你能喝酒不。”祁知沐突然贱兮兮的问白寒君。
“能小酌几口,喝不多少。”白寒君自觉地谦虚回答道。
祁知沐听她说能喝,转身就拿出了一大坛酒。
“我这几天对比了几家,就这家酒香还不上头,咱俩今天不醉不归啊。”把早早就准备好的酒碗里甄满酒,便递给了白寒君。
两人酒过三巡,祁知沐的脸上已经有了红晕,但是白寒君一点事都没有。
祁知沐抱着今晚一定要把白寒君喝倒的信念一直战斗到酒喝光,但是白寒君依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骗人,呜呜呜,你不是说你就只能喝几口么。”祁知沐趴在饭桌上好像耍起了酒疯。
“不是啊,我好像没有喝醉过,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白寒君无奈解释道。
这样的场面落在纪祁安眼里,却是温馨的,他以前都不敢想能够和容纳自己的人一桌和气温馨的吃饭,所以全程都在看着祁知沐笑。
吃完饭,白寒君就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白言回去了,祁知沐也变得迷迷糊糊的。
“啊,要不是酒喝没了,我肯定能把她喝趴下。”祁知沐小脸红扑扑的嚷嚷着。
“是呢是呢,妻主最厉害了。”纪祁安把祁知沐扶到床上。可祁知沐睁开眼睛看到是床。便又挣扎着起来。
“我还是回榻上睡吧”说罢又把纪祁安好不容易脱下的鞋子穿上。
纪祁安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以为是妻主不想跟他同睡,虽然心里泛着难过,但还是没有声色的扶住祁知沐。
“妻主不愿跟我一起睡的话,妻主来睡床,奴家去睡榻吧。”
可是听到这句话的祁知沐又挣扎了起来。
“不行。不行,你的伤还没好,你睡床,你睡。”
“奴家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信妻主看看。”
纪祁安端起自己的之前被夹伤的手,现在已经一点伤痕都没有了。
可是祁知沐还是摇头。
“你骗人,那个秦氏还在床上躺着,你怎么就好了。”
纪祁安的眸子暗了下去。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发现,他经常遭受纪大的打骂,有时甚至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可是他过几天伤就好了,相比于其他人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伤口愈合的速度得是其他人的十倍不止。
那现在怎么解释?他自己也不知道解释什么,但是被妻主发现,会不会被妻主当成怪物。
之后他就不再拦着祁知沐去榻上睡了。
夜里静悄悄的,时不时屋外会有两声蛐蛐的叫声。
祁知沐早已呼呼大睡,可纪祁安睡不着。
许是感觉现在的生活不太真实,最终肯定会失去。
这时祁知沐又说梦话了。
“勺子,我可想死你了。”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能听清楚勺子这个名字。
那位郎君真幸福啊,总能进入到妻主的梦里,被妻主这样惦念着。
自己这辈子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这样想着,纪祁安抱紧了被子,不想自己哭出声来,把妻主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