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身体的疼痛,在黑暗中揉着腰从地上爬起来,点了支打火机,开始观察我们现在被困的这个密室。
闷油瓶面对着壁画,双手交叉抱胸,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小哥?”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嗯?”
我跟上小哥的步伐,也试图从他的思维里面找出什么关键的线索。
从现在已经能够得到的消息来说,这是一间大约60平米的密室,是不是完全封闭暂时不知道,但起码是跟我们此行的目的有关。
对应着出口正北方的那面壁画上,三条龙脉是以浮雕的形式雕刻在上面的,像是为了突出重点,在三龙头香蕉的那个位置,是一个倒三角,并且凹下去了。
我伸出手抚摸着石雕,冰冰凉凉,光滑着,他沉淀着数千年的历史,也许,这正是三龙交汇古墓的前室。
但是总有一些地方感觉不太对劲。
“小哥,三龙交汇是秦末时期的巨作的吧?”
闷油瓶沉默了半晌,微微点头。
“我记得在我刚读大学的时候,我三叔曾经送给我一本史书,那本史书上的记载是秦二世胡亥翻新了赢政的一些遗址。”
我摸摸下巴,开始回忆,“但是吧,云顶天宫是汪藏海修建的,汪藏海是清明两代人,想要让江西古墓和云顶天宫搭上关系,根据时期来看,这个古墓明显是照本啊。”
也就是说,这不可能是巧合,汪藏海修建云顶天宫,并且发现长生,一定和他所处的年代再往前推几千年有关系,汪藏海可能不止去了西沙海底墓。
闷油瓶听着我的分析,先是提出肯定,随后又发表了他的言论,“我们在往前数十年的经历中,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一个与江西古墓挂钩的墓葬,吴邪,张家的长辈从来都没有强调过。”
那确实奇了怪了,从七星鲁王宫开始,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前者与后者的联系密切,怎么会在十年后让江西古墓横插一脚。
我们可以改变现在的经历,但是不能篡改之前的历史。
“这个墓室还可能是为了遮掩,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假地宫。”我拍着脑袋,恍然大悟。
“那也不完全可能,你跟我说过藏海花的故事,在墨托,有一座假青铜门。”
以凡人的脑袋,哪怕是生来就在九门的谜阵之下,也不一定能弄清这其中蕴含了几千年的怪事,何况张家的长老们从来都没有在族中提及过江西古墓。
“小哥,你还记得你在14年前曾经失忆过一次吗?”我想到这一关键性的问题,可能会直接导致闷油瓶忘掉一些重要的线索。
闷油瓶绕着整个墓室踱了一圈,最后停在那块三龙交汇的龙头凹槽处,他沉思着,“似乎不会,张家的使命是被所有张起灵刻在脑子里,失魂症,只会忘掉自己。”
我们视线又定格在了那龙头凹槽,这形状,总是像极了什么东西,仿佛是就是为了这件物品而准备的凹槽一般,应该是有什么钥匙能够完美的吻合。
“小哥……”
“怎么了”
“你的伤口?”
闷油瓶低头,伤口还在渗,只不过没有刚开始那么多了,这里地下位置不很深,没有强大的压力,也可能是刚才斩掉了鬼脸,伤口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还好这里没有水。”我叹息着。
“这附近是有地下暗流的。”
“你怎么知道?”
“你二叔,早在五六天前就单独带我和黑瞎子了解了附近的地势。”闷油瓶淡淡道。
真不靠谱啊,给闷油瓶看不给我看,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怎么着,地图不在手上,只了解简单的地形,造孽着。
但是如果闷油瓶把地图背下来了,那就好办了。
“背不下来。”闷油瓶突然出声。
“?读心术?(/(°∞°)\)”
闷油瓶靠着墙角蹲下来,将背上的黑金古刀拔出,手指细细摩擦着刀柄上的符文,“地图是残缺的,不完整。”
差点忘了,这里还没有被完全开发,得到的地图不可能是完整,甚至有更多的人不知道鬼脸和貉芪的存在,不然就应该有军队驻守。
“在这种地方开设旅游景点,缺德吧。”我呸一声吐槽着。
“吴邪...”
“干嘛?”
“胖子在你的包里塞了一个佛。”
闷油瓶径直起身,来到三角形的龙头凹槽处开始比量长宽。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我快速把包从肩上甩下来,翻出了那座铜金古佛。
我将古佛的底座与凹槽点相比,竟然发现两者完美吻合!
“哎呀我操?”我惊讶。
“借我用一下。”
闷油瓶从我的手上抢过古佛,眼疾手快将它插入了凹槽,右手的两根发丘指将佛像像是拧钥匙一样旋转几圈,往后跳一步,静观其变。
一秒,整个前室又开始小幅度震动,出口顶上的沙土被抖了一些下来,我忙拿包顶在头上挡着大块石头,拉着闷油瓶闪到边上。
三龙交汇的壁画,从龙头凹槽处整体向两边散开,定睛一看,中间赫然出现了一道黑漆漆的小通道。
待震动彻底停下来,我和闷油瓶相对视一眼,大步走进了小通道。
小通道乌漆嘛黑的,洞口的高度可以容纳2米高的人通过,但是越走到深处就越来越窄,靠在壁上侧耳俯听,偶尔能听见几段流水潺潺声。
整个墓室都是有氧气的,包里的打火机偶尔能派上用场,我们的风灯被丢在上面,最主要的照明工具在二叔他们那里。
我走在前,闷油瓶在后,我俩弓着腰猫进去,随着墓道不断深入,我们只好爬着匍匐前进。
“这里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我挪着身子一路找点话题,一路捏着鼻子试图不要让自己再闻到刺鼻恶心的气味儿。
但是我的身上已经沾上了一些黑的发臭,甚至有些粘稠的液体,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不是貉芪或尸鳖的尸液就好。
“暂时还没有听到尸鳖的稀稀疏疏声。”
可造孽了老天爷,我三叔曾教过我,越是困难的时候就越要迎难而上。这话虽然有道理的,但是哪个正常人能顶着这么压抑的环境阴暗的爬行十分钟?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就照胖子那个性格吧,让他单独和阿游待在一起,能不能够安全的拿到风灯不知道,最起码阿游会被打成老灯。”
“噗嗤噗嗤——”
“怎么了小哥,你笑什么?”我正欲回头,却被闷油瓶狠狠的拉了一下脚,他的脸透过火机仅有的一点光源中,变得极其严肃。
我看到他向我比了一个嘘声,于是我静下来,细细倾听,那道“噗嗤噗嗤”声又传出来。
“噗嗤噗嗤——”
这明显不是正常人的声音,非常的低沉而且聒噪,如果非要用什么东西来形容的话,这或许类似于——某种动物摩擦前爪的声音,有点尖锐刺耳。
如果说是因为我们的耳朵贴着壁,导致声音的传播非常大,那么按照一定的比例缩小,这刺耳的声音也如婴儿哭泣般大,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东西,感觉是个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