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的匆忙,一些比较重要的物资都没有带上,如果不快速找到其他人,我们是撑不过一周的,闷油瓶例外。
简单休整了一会,如果是要在晚上过夜的话,看样子是只能躺在树上了,这片森林甚至没有被人工开发,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算,根本不知道在这里除了貉芪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老灯,你这身子骨睡在树上,没问题吧?”胖子一脚踩着树干收拾着地方问道。
“都别唬我,我身体硬朗着呢,小伙子,从这里走出去还得靠我。”
胖子嗤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继续整理着睡觉空间,“那是,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撑到出去。”
阿游抽着烟枪,闷油瓶坐在树下盯着他手上的伤口发呆,胖子就在他们头顶上 这边踩到那边忙活着,真怕胖子一个趔趄掉下来双杀。
“听说野兽是会偷人的东西,要不要把这些装备也运到树上去?”我说着便开始把包叠起来,准备把它推上去。
“不用了,天真,我们有守夜人。”胖子人没有回头,依旧清理着树干上的枯枝残叶,“小哥睡得着吗?”
也是,他这样子发呆能发一晚上,最让人叫绝的是,闷油瓶这人在分神发愣的时候也能保持着清醒,甭说那些野兽,风吹草动都能立刻引起他的警戒。
但是眼下的情况有点不一样。
“胖子你丫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小哥现在算是伤员,而且我们不清楚这种病情。”
“行吧,那你就把包送上来吧,慢着点啊,只有一些罐头食品,撒了一点都不划算。”胖子回头撇着嘴。
我不想跟他废话,转身就背起了最小的一个挎包,正准备拿给胖子,却发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垫在那包下面。
我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团不明物。
“咦?这里,怎么有一团凝结的血?”
“什么东西?”胖子从树上跳下来,两步并作一步小跑着到我身边。
“凝结的血块。”我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钢笔,用尖笔头取了一点闻了闻,有点铁锈味儿,依附着腐烂。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我站起身来,将钢笔插了回去,转身向其余两人发号施令:“今晚最好都不要睡死了。”
真是难搞,这样在野外荒野求生,得随时提防着不明因素。
“嗯。”其他人点头。
待到黑夜降临,我点了一盏风灯放在树下,闷油瓶和胖子以这棵树为中心,三四米外的包围圈布置了勾线,一旦有生物进入,树上的铃铛就会响。
也不知道是几点,我们四个人,一人躺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互相看着,迟迟没有睡着。
一阵阴风萧瑟而过,系在树上的铃铛“叮当”乱响起来,不知道是树下的勾线被绊动了,还是被风吹响的。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内心都紧绷着,我极力压低声,蹲在枝丫上说道:“我下去看看怎么个事儿。”
闷油瓶也起身,“我也去。”
我刚想阻拦,他却一个箭步径直跳的下去。
就那两盏风灯,一个在树下,一个在树上,树下光照不到的地方都是黑暗的,也看不清到底是草在晃动,还是有什么凶猛的野兽在蠢蠢欲动。
胖子必须留在上面,我和闷油瓶每一个脚步都要放的很轻。
树下那盏风灯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几摊血迹,仍然是暗红色的,让人看着极其不适,恶臭味有点大。
“小哥?”
我轻声呼喊着闷油瓶,但是一片寂静之中,除了风声和草晃动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黑夜中,我的方向感丢失了,我忙掏出一个打火机试图自己创造一点光源,却看到了一张恐怖如斯的人脸。
惨白的,没有任何血色,五官几乎可以说是扭曲在了一起,整张脸秃着逼在我的面前。
我本来想叫出声,却不知道为什么声带没有任何震动,我的声音像是被淹没了,哑住了,任凭怎么喊也没有一点声音。
往后退了一步,在看时那张惨白的人脸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烟雾,把我包裹在原地,按理来说,离我两步之外,就是我们休息的那桩榕树。
但是我无论在哪个方向去摸索,都只是在原地踏步一般,陷入了鬼打墙。
鬼打墙的原理是视觉运动错觉,而且附近一般阴气特别的浓重,如果说只在墓室里发生,那么说明我们离三龙交汇不远了,很有可能现在就站在主墓室之上。
我皱着眉头,一步一步挪着,既然是视觉错误,那就说明有东西在阻碍我的主观判断。
从刚才到现在,我的视野中只出现了两种东西,那张人脸和迷雾。
迷雾的出现是关键,它干扰了我的视觉,很有可能从刚才开始我的心智就一直被扰乱,导致我一直在原地转圈。
越是这种情况就越要冷静,之前在第一次进入云顶天宫的时候,那只大头尸胎给我们布下的迷心阵,也是相同的原理,当时多亏了胖子的土方法我们才打破了鬼打墙。
列出所有可能性,在不可能的条件下一一排除,这就是胖子的方法。
效率可能慢,但是有效,这才是方法。
在这样的浓雾之下,我的视野可见度很低,这种邪乎的东西,对人的判断影响极大。
我停止漫无目的的移动,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构思:
1.是实体在干扰视线
2.是虚幻的影子在模糊判断
怎么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两种结论,那就一一证实。
抓实体可能性为0,根本无法细抓,鬼脸若是实体,就会留下本体,但是我刚才除了一张悬浮着的脸什么也没看到。
刚刚是刮起了一阵阴风,迷雾就开始笼罩,一切就开始猎奇,也就是说,阴风,是所有事情的源头。
脖间忽的一阵凉,我猛然睁眼,跳出几步外,从右腿拔出大白狗腿凭着潜意识一刀斩去。
“咔嚓——”
风声停止,诡静一片,我愕然回首,虚幻鬼脸离我只有5厘米远,暗黑色的瞳孔毫无生气,而鬼脸,被我一刀斩出一条裂缝。
不是说鬼脸是虚幻的吗?我怔住了,行动变迟缓,愣间,身边一道利刃闪着寒光劈向即将裂为两半的鬼脸,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狠狠将我的肩膀往后一掰,闷油瓶手握黑金古刀,凛然一身站在我前面。
“闷...啊不,小哥?”
闷油瓶没有理会我,双眼聚神,紧盯着鬼脸——应该说,鬼脸背后的迷雾被他一刀劈成了两边雾气。
雾气一开,四周变的清晰起来,鬼脸变的梦幻,直至消失不见,浓雾在顷刻间消散,夜幕又笼罩了大地。
当我稍微定了些神,我们的脚下又开始剧烈的地震,恐怖的裂痕蔓延向四周,一个没站稳,我们这块区域直接塌方,我和闷油瓶随着泥土块跌下来,不断有沙土灰尘灌进来。
我们直接被泥沙推入了一间怪冢,正顶上的入口被泥沙所掩埋,借着烛火,我朦胧的看到这间密室四面的墙壁上雕刻着三条中国龙,龙头汇在一起。
三龙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