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八卦阵位,八道灵力汇聚于天雷符中,积蓄其中,携带符篆的威力,直冲波纹九霄。
众人翘首以盼。
周昀暗自左右开弓,同时戳了戳身旁的两人,“你们觉得能成功吗?”
“不可能。”
花朝表情冷漠,生出几分悲壮效果。
停流不嫌事大,“人老了就倔,说不听,总觉得自己以为的全对,那就让他们亲自体验下失败的滋味。”
周昀总结,“总归灵力不该浪费。”
修炼,多难啊。
天品灵根炼制的天雷符被灵力催动,空中八道降下惊雷,威力齐聚在八道灵力汇成的灵力光柱中,突破了海城原有的结界。
“这是要成功了?”子兰茕开了眼界。
“先看。”苏离尘皱眉。
以前他觉得子兰茕甚是可爱,为他所用也不错,但如今一见祭台祭台上稳重又飒气的花朝,和灵动狡黠机缘极好的周昀,方觉子兰茕到底是小气了些。
不可爱,也没气派。
“怎么回事?灵力怎么溃散了?”有人发现了不对。
光柱夹带雷力一触碰异常生出来的结界,看着威势浩大的光柱隐隐涣散,最后一节一节向下败退。
好在有雷力的约束,涣散的灵力光柱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沿着光柱的走向,轰然向下。
“不好!快躲开!”
“结界反攻了!”
八位长老中能动的,口吐鲜血滚出了阵法,不能动的,则被周溜溜的化作的腰带护着,不至于被反噬。
反观别人的惊慌,周昀则只有惊喜,“准备好了吗?”
花朝:“好了!”
停流:“嗯。”
当光球快要下坠到头顶时,周昀左右开弓抛出攻离和高压锅,停流快速祭出炼丹炉,花朝则扔出三张汇聚符。
“他们不要命了!光球要炸开了,他们怎么还不逃!”
众人皆躲远,同时甩出各自的防御灵器,背过身躲闪。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居然没有感受到灵力光球炸开的热流。
回头一看。
脸色不自觉抽搐,“那两个炉子和一口锅在吸收灵力?他们怎么想出来的啊!有这么捡漏的吗?!”
周昀和停流就像两个坐等自己灵器加满油的加油站工作人员,稳如老狗,不谈素质,只管灵器的肚子。
“你说他们吃饱没?”周昀唯恐俩货不知饱足,撑坏了。
停流知道他的炼丹炉的尿性,“快了,海城的长老虽修为不行,到底灵力醇厚,应该还能入口。”
危险散去,周溜溜兴致缺缺,都懒得化成灵剑,直接以腰带的形状出场,又以腰带的样式缩回周昀腰间。
有长老见此,没被灵力的冲击波击倒,反倒被这两人的行径气得捶胸顿足。
“好歹是上徽宗亲传!怎可干如此鸡鸣狗盗之事!”
“不尽全力突破结界反而趁乱收集灵力!心思不在正道!简直是宗门之耻!”
停流耸耸肩,“虽然,但是,浪费可耻。”
周昀:“有一位圣贤曾说,年纪大了头脑不清,就不能一意孤行乱行决议哦~此次失败就是预警呢~看不清局势不如就回府养老,真到了以死明志那一刻,也不会少了您的份哦~”
“你你你!你少阴阳怪气!”
对于上徽宗一众弟子的性子,沈几再明白不过,他面对各位脸色快滴出墨的长老们:
“你们也看见了,硬攻是真不行,当下要紧的是要找出带血火的人,这才是祸患源头,各位叔伯还是回去吧,少添乱。”
“哼!”吐血的老者甩甩袖子站起来,“一群猴崽子,能想出什么办法?莫毁了祖宗基业才是!”
原本不准备开口的花朝忍不住了。
“呀,王长老, 刚才就您吐血吐得最厉害吧,哎呀,这几百年了,修为不精,威严倒是长了不少啊,您凭何有此威严啊,凭皮皱,凭脸老,还是凭你们连个结界都破不了?”
“你!”
花朝吩咐下人端上茶水,“朝夕海城,强者为尊!容不下那么多的倚老卖老!”
她端茶的手高举,袖间金丝泛着耀眼光芒,当着众人的面,掷地有声:
“端起这碗茶,喝完各自爬!”
所有人,都惊呆在了花朝的魄力和爆发出的威严里。
连雪琳都不禁多看了花朝两眼。
但当视线挪到周昀身上时,眼皮抽,脸皮抽,手指也在抽。
本书的女主在干什么?!
她眼见周昀在和停流哐哧哐哧吸收了祭台上所有的灵力后,掏出不知哪来的聚灵符,在攻离和高压锅上狂贴,贴完后,就地打坐,嘴里念叨:
“我是值得的...所有的灵气都会流向我...因为我是一个会使用灵力的人...因为我会用灵力改变世界...”
“所有的灵气都会流向我...我是如此爱自己...我是上天的宠儿...灵气快快涌来吧...”
眼睫垂下,覆上柔软弯曲的阴影,光影在白皙润泽的脸上散开,如天地之母般蕴养出不平凡的包容气场。
可偏生嘴里吐出来的每个字眼儿,郑重中夹杂着虚无,那微微晃脑的姿态,像极了那街边摆摊行骗的算命瞎子。
已经喝下“各自爬”茶水的花朝:“小师姐在念什么咒?”
细听后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的停流:“不懂,但应该有她的道理。”
“我也学!”
花朝加入“自行洗脑”行列。
雪琳看不下去了,默默走开。
理智告诉她,要多亲近周昀,可这人一系列的骚操作,就像强行要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让她深刻体会到了人生的无奈和生活的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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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那群自视甚高的长老掺和,朝夕海城中的决策事宜全权交由花府和图录城府。
用沈几的人生哲理来讲,生死有命,无畏的挣扎不仅是在浪费力气,还是在消耗生命,所以,他什么都不管。
“图录城府的主人前些日子渡劫失败了,现在府中就是少城主做主,族中长老疼他得紧,自然什么事都依着他。”花容解释说。
“主要还是那小子是公认的好命。”花朝补充,“族中之人也没了忤逆他的理由。”
“这些日子就只有多辛苦姐姐了。”花容揽住花朝的手臂,是一种很自然的依靠和亲近的姿势,“谁叫我没用呢。”
后面这句话,就稍显茶香本色了。
而且,花容说这话的时候,就死盯着周昀。
她以为这样能吓退周昀,谁料周昀就当着她的面挽着花朝的另一侧手臂,蹭蹭贴贴求抱抱:
“小朝朝,走啦,咱们该去找血火火种了哦,小停停都在外面等着了哦,哎呀,小朝朝的腰好细呀,摸摸~”
花朝被她挠得咯吱咯吱地笑,发丝在夹着波纹的阳光下飞扬,眼角的笑意散开来,舒展了肺腑。
停流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朝夕神树下,火红的花瓣飘落,花容是放不开的矜贵,周昀是肆意的张扬,花朝则如少年般劲韧潇洒,这三人的容貌身姿太出色。
此情此景,仿佛该是千年前上修真界天神犹在时,才有的圣景。
笑声穿堂而过,没有半分被困的惆怅,张扬得太过,停流走上前欲催促,没注意到身后那双贪婪的双眼,对花朝的蓄满雷力的内丹和周昀幻彩的灵根生出了垂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