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现世报?
这就是现世报!
因为嘴快而得罪谢歧,军师第二天就带着一大批人去处理沈玉春的后事。
谢歧前去吊唁,他没有看到辛瑜,却看江怀玉一遍又一遍的哭晕,然后被军师扶起来,弄醒,再哭晕。
“一时间,我不知道江怀玉是失去舅舅可怜,还是晕倒了又被军师摇醒起来继续接客更可怜。”谢歧都快看不下去了,太惨了。
“谢歧,接客不是这么用的。”冷曦玄冷不丁的出现在谢歧身旁,纠正他言辞错误。
你管的真多呀。
谢歧耸耸肩:“接待客人行了吧。”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冷曦玄隐匿身形而来。
在外人看来谢歧全在自言自语。
“辛瑜是帝姬的贴身女官,白玉京很多人都认识她,她不方便出来。”冷曦玄冰冷剔透的目光从来往的众人身上扫过:“前来吊唁的人群中有人皇的人。”
谢歧嗤笑:“人皇那个狗东西怎么不来,怕帝姬的亡魂缠上他,还是怕沈玉春变成厉鬼恐吓他,亦或是担心.....”你剐了他。
后面的话谢歧自动消音。
他现在的身份不尴不尬的,有些话说不出口。
冷曦玄淡淡道:“可能是因为心虚吧,也可能是为了寻找七窍玲珑心。”
沈玉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剖心,人皇肯定知晓此事。
“这颗心你打算怎么处理。”谢歧总觉得带着别人的心乱跑,有点......变态。
冷曦玄的目光挪动到沈玉春的棺椁上:“归还给它原来的主人。”
谢歧似乎想到什么,嘲弄道:“如果你现在把它放进状元郎的棺椁,人刚埋进土里,人皇估计半夜就命人来挖坟了。”
不是他把人皇想得多卑劣。
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怀玉想将他舅舅的骨灰带到风陵渡,同意了。”冷曦玄淡淡道:“他准备在风陵渡脚下买一块地,将沈玉春和帝姬的骨灰葬在一起,人皇饶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在风陵渡放肆。”
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提起风陵渡,谢歧想到师父,不知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去给他老人家扫墓。
至少......
至少得打开不周山,找到小亭。
不论死活,他一定要将人带回风陵渡。
沈玉春人缘很好,前来吊唁的人不仅有达官显贵,也有左邻右舍,以及一起科考同窗。
三天后。
江怀玉带着舅舅和帝姬的骨灰与辛瑜提前回风陵渡。
期间人皇宣布帝姬死讯。
即便他知道大殿上死的是妖魔,而非奉瑾帝姬,亦替帝姬发了一份‘罪己诏’。
活人给死人写‘罪己诏’这种怪事古往今来,只此一例。
人皇命国师操办帝姬葬礼。
葬礼当日,佛子宝相庄严的端坐莲台,一字一句道:“躺在棺椁里的并非奉瑾帝姬,而是以她名义作乱的妖魔,真正的帝姬在三年前遇刺身亡,凶手是谁尚未可知......”
人皇没料到灭心将此事公之于众,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气得火冒三丈,却连摘掉佛子国师这个官职的勇气都没有。
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什么玩意儿。”谢歧坐在马车里,他余光瞥见冷曦玄凌空写东西,讥笑道:“佛子都骑到他头上了,就算是狗不咬人也要叫两声,周天人简直是个窝囊废。”
冷曦玄:“嗯。”
“你在写什么呢?”谢歧好奇的凑过去。
冷曦玄抬头,冰冷的唇扫过谢歧的唇瓣,两人都愣住了。
“哐当——”
车轮不知磕到了什么,车身剧烈摇晃,谢歧猛地往前扑,整个人往冷曦玄怀里扑。
冷曦玄长臂一揽,将少年抱在怀里。
一冷一热抱作一团,谢歧听到冷曦玄不同寻常的心跳,自己的跳得更厉害,一下慌了。
“谢歧。”冷曦玄抓住要逃走的少年,冰冷的眸子里映出少年山茶花一般昳丽的容貌,他轻声道:“我上次说的是真的。”
谢歧脸颊滚烫:“什么真的假的。”
冷曦玄:“提亲。”
谢歧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提亲?
那只是兄长的玩笑罢了。
“我.......”谢歧呼吸一滞:“我断情绝爱了。”
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
喜欢师兄?
不清楚。
总之,不像刚重生那会儿,看到冷曦玄想到的是对方要来杀了他。
他不排斥冷曦玄。
尤其是恢复记忆之后。
说不怨怼是假的。
释然归释然。
可是,他还需要更多时间恢复更多记忆,才能判断自己是否真的愿意,是否喜欢谁。
谢歧怀疑自己的记忆被改动过。
若他以自然状态重生,不会固执的认为师兄逼杀自己,直到拿到第二块碎玉才记起死之前的事情。
冷曦玄轻笑,剔透的眸子里有忐忑溢出,身体因紧张而绷成一条线:“你讨厌我吗?”
谢歧昂首:“不讨厌。”
闻言,冷曦玄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他紧紧地攥住谢歧的手,轻笑:“我亲你,你反感吗?”
“水底那两次不算,只是意外。”谢歧小声嘀咕,他又补充道:“刚才也不算,都是巧合。”
话是这么说,谢歧的脸却红得能滴血。
“如果那两次是意外,这一次呢?”冷曦玄骨节修长的手挑起少年的精巧的下巴,缓缓低头,低头亲吻少年的唇瓣,另一只手抱住少年的腰,以免他坐到地上。
萦绕在冷曦玄周身的冷雾疯狂涌动,卷出一个个可爱的心心形状,绕着主人和谢歧绕圈儿。
少年远远比自己想象中更甜美。
冷曦玄无师自通撬开谢歧的唇瓣,勾缠,攻城略地,亲得少年憋红了脸,手足无措,呆若木鸡。
“谢歧。”
冷曦玄声音低沉,勾人心弦。
谢歧感觉自己要炸了,他僵硬得无法动弹,脑袋埋进在冷曦玄的膝盖上,害羞得耳根都红破了,心跳止不住的狂飙。
“抱歉,是我太放肆了,轻薄了你。”冷曦玄笑看装鸵鸟的谢歧,嘴角上扬:“谢歧,我心悦你,你呢。”
谢歧深吸一口气,他猛地起身坐到对面,轻咳一声:“你是断袖?”
“不是。”冷曦玄看着他,心情愉悦道:“只是我心悦之人,恰好是男子。”
谢歧:这还不是断袖!
“阿歧。”冷曦玄连称呼都变了:“你呢?可心悦我?”
回答冷曦玄的是谢歧落荒而逃的背影:“坐马车太累了,我先行一步,走啦。”
冷曦玄看着遇事不决就逃的谢歧,化作一团白雾,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流云城。
一进门。
谢歧便看到府邸张灯结彩,红绸挂满了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