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人一件的蓑衣。
许温酒还是煮了一锅预防风寒的药,每人灌了一碗,又装了一罐子让李三郎给大伯家送去,这才带着一家人去了田里。
好在家里的田地剩下的不多,加把劲,今个应该能都收完。
冒雨忙到中午,虽然披着蓑衣,可许温酒还是湿了衣服,冷的打摆子。
在硬撑下去,怕是不好。
许温酒抬头望了眼所剩不多的稻子,还是猛吸了口气,扛着冰冷的大雨,再次弯腰。
好在赵铁山有一身功夫,收稻子也格外快,在许温酒彻底成不值之前,稻子终于被收完。
一家人互相搀扶着,回了家。
洗漱好,吃过饭,许温酒又给每人灌了一碗药,一家人重新躺回了被窝。
然而最要命的是,地里的蔬菜还没收完。
可瞧着一家人泛白的唇色,许温酒还是打算歇一下午,明天在收拾前院后院的蔬菜萝卜。
当天夜里,下了两天的大雨,终于渐渐小了声势。
次日一大早,雨水已然窸窸窣窣的下着,比起前两天小了不少。
一家人再次披上蓑衣,将前后院的蔬菜萝卜收拾出来。
收好的稻子,许温酒派了赵铁山带着顾知林空出一间屋子,在屋子里开始脱谷,四丫去打下手。
刘三郎则是被她招呼着洗萝卜,洗白菜,煮坛子,腌咸菜。
小豆子继续呆在她家,帮着刘三郎忙活。
两个小丫头身子有些不好,被她灌了药,拘在屋子里做针线。
谁都没想到气温降得这么快,三五天前,还是夏末秋初,小风微凉。
今个起来,就已经是一片肃杀,雨冷风急。
冬天的厚衣服,也该备起来了。
好在先前攒了好几块兔子皮,勉强够凑个马甲。
其余的,只能先做夹袄出来,等回头雨停了去县城买些皮毛活着芦花往衣服里填。
这雨,有淅淅沥沥的下了好几天,天气也越来越冷。
等到雨停的时候,外头已经开始结霜了。
从屋里头出去,呼气都是白的。
村里不少人都染了风寒,村里的赤脚大夫忙的不可开交。
许温酒也煮了不少药,送给往日交好的人家。
这年代人生病少,吃药也少,一碗药汤灌进去就能好大半。
天大晴的这天,许温酒带着顾知林和赵铁山去了县城。
看过李月娥和李二妞,她也不打扰两对小夫妻团聚,带着两个小丫头去了布庄。
看了半天,还是选了三四匹厚实的料子,又选了三匹细棉布,至于动物皮毛,实在是太贵了。
只能另作打算。
在县城逛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才带着两个女婿和小丫头,回了大峪沟村。
眼瞅着冬天要到了,家家户户开始修缮屋子。
许温酒也准备撑着最近天气好把房子好好整一整。
从村里雇了十几号男丁,赵铁山带队,顾知林画图,刘三郎去跑原材料。
又是一番折腾。
十一月二十,晴天,大吉,宜动土。
许温酒家的房子正是开始动工修缮。
依旧是土坯房,加了不少稻杆和草木灰。
为了加强坚固性,许温酒让工人们给墙体里加上木质的固定结构,又听了女婿的意见,将墙壁垒成双层。
连忙忙了十来天,十一月底,房子终于修好。
破败的小院子,修成了二进的院子。
原本的三个屋子,没大动,只是简单的修缮,加厚了墙体。
只是刘三郎那一间,被改成了书房,后头的墙壁被砸开做了两扇门。
原本空着的后院加上后头的荒地,一共扩出去两百平。
留了其实平的院子,剩下的全做成了房间。
左右各两间厢房,中间两间宽敞的正房。
一共加了六间屋子。
剩下的鸡舍鸭舍也得从做。
但这点事并不急,赵铁山加上李大狗李二狗兄弟两,两天就收拾好了。
原本前院的墙壁的都被加固了。
后头的屋子,还得晾几天,所以许温酒带着四丫,顾知林和赵铁山先去了县城。
家里只留了刘三郎看院子。
对此,刘三郎心中万分不满。
可在许温酒的断腿威胁下,还是屈服了。
“你难过什么,不是还有小豆子几个陪你吗,把家里看好了,别以为你这段时间在家里乖,老娘就忘了你以前做的混账事。”
许温酒走的毫不留恋。
在县城见了两个女儿,许温酒瞧着肚子依然平坦的李二妞,越发可爱的小团子,这些天紧揪着的心,这才算松快了。
当晚,李月娥操持了一大桌子菜,许温酒兴致不错,叫人卖了葫酒回来。
除了孕妇和咿咿呀呀的小团子,大家都喝了一点。
瞧着一家人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许温酒这心里滚烫滚烫的,一颗心满满的。
还得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才好。
等屋子晾好了,两个女儿和小团团也都跟着回去吧。
今年是个早年,早过一个月,就该过年了。
一家人在县城呆了小半个月,直到年货都值办好了,该送的年礼,提前都送完。
刘三郎实在耐不住性子,赶着牛车来催促。
许温酒才带着一家老小回了大峪沟村。
为了让老娘早点回来,刘三郎请了赵大娘,把屋子都布置好。
新修的房子,厨房修在了后院。
正房修了土炕,紧挨着厨房。
其他屋子也都修了土炕,只是挨不上灶台,许温酒想了个好招。
土炕都挨着墙壁,都开了烧柴火的口子,土炕连通了烟囱,保准冬天冻不着。
刘三郎心里清楚,家里的院子,并没什么好看的。
娘亲心里介意者自个以前的混账事,对着资格,一直隔着一层,都不如两个姐夫亲近。
这才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
他知道自个从前混账,被打断腿被关家里那段时间,他想了很多。
就像姐夫一直说的,谁都能怨恨娘,唯独他不能。
可是他就是钻了牛角尖子,伤透了娘亲的心。
所以,不管是家里生意分红绕开他,还是除了平时使唤,都忽略他。
他都不怪娘,只怪他自个。
这事,安娘也说了,不论娘做什么他都该受着,刘三郎自个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