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倒谈不上,不过我认识很多大老板。”杨彩凤浅笑道。
听说妹妹认识很多大老板,杨玉权眼里聚满了光。
改革开放到现在,东本省一点变化都没有。
也别说没什么变化。
变化最大的是,原来的老工业基地,现在就成不毛之地。
大中型企业说是重组,很多都卖给能买得起的厂长经理们。
大量端着铁饭碗混日子企业职工,从吃皇粮的正黄旗,跌落到四处刨食的可怜人。
当然,这些人当中,也有一少部分敢于踏浪,做个体户,摆地摊,拉几个民工承包工程。
但凡那个时候有点胆量敢做事的,没有不发财的人。
就像杨玉权这种,先从痞子开始,打打杀杀。
靠欺男霸女捞取第一桶金,再转型做实体,成为名副其实的企业家也大有人在。
见妹妹出走几年,不但没有死,还衣锦还乡,更让杨玉权确定时代真的发展了。
特别是珠三角,如沐春风。
便拉着妹妹的手问:“小凤啊,听说你那里遍地都是金子,随便抓一把都是钱,老妹儿这些年是不是也富得流油啊?”
语毕,杨玉权再度将目光,落在妹妹杨彩凤镭丝披肩下的吊带裙上。
黑底白花的吊带裙,紧紧裹住杨彩凤丰盈的胸口,还露出一抹葱白似的嫩藕,隐若现。
连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忍不住想多瞟几眼。
但内心却在痛骂:“杨玉权你个王八蛋,你还是人吗?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还收不住你的眼!”
旋即,将目光移向别处,刻意不看杨彩凤的酥肩。
他这个动作只是几秒钟,也躲不过杨彩凤的慧眼。
她迎着哥哥走过去,“哥,那边真的好繁华,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不存在的。”
便从斜肩背的小挎包里,抽出几张在缅甸拍的照片。
“这是我的下属,这是人力资源部部长,这是销售部的主力……”
杨玉权眼睛盯在照片上,顿时觉得眼花缭乱。
这怎么全是女人啊?
还都是那么漂亮,跟电视剧里的演员一样。
尽管他现在也是淡江市响当当的人物,什么样的女人没睡过?
就连东北小香港,柴河十大咖啡屋的坐台小姐,都是他的笼中鸟,也没见哪个有照片上的时尚,有韵味。
照片上的女人,个个或是发髻高挽,或是曲线流畅的大波浪披肩。
长裙妖娆,短被魅惑。
单单是看照片,就让他身不由己。
……
“哥,哥……”站在一旁的杨玉龙拽了拽他的衣袖,“员工们都看着呢。”
说着,就用眼光移向杨玉权的“坤仑顶”。
“噢?啊~”
杨玉权赶紧收回目光,拉碴两步侧转过身。
紧靠着弟弟杨玉庆站着,缓解刚才的尴尬。
思绪也从刚才的飘飘然中回到现实。
……
“嗯,哈!那个啥……”
隔了好一会儿,杨玉权转身向正在吃肉喝酒的员工们说:
“大家都吃好喝好,今天我有点事,老妹儿从国外回来了,就不陪大家了!”
“恭喜杨总了,有海外关系真了不起!”
“那是彩凤姐吗?怎么跟换了一个人儿似的,简直太漂亮了!”
“彩凤,你出国了呀,啥时候的事呀,成了大老板了,跟电视剧里的董事长一样,亮瞎我的眼睛了!”
……
有跟杨彩凤认识的,都纷纷站起来说恭维话。
还有几个,以前半只眼睛都看不起杨彩凤的女人,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拉起杨彩凤的手,羡慕的上下打量。
“杨姐,你是真发了呀!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吗?”
“就是,别走了,跟杨总合资干房地产吧,让我们也能跟着你沾点光。”
其余几个嘴笨的,也极力讨好的凑过来,堆着笑脸,眼里都是羡慕的失落。
“哟,文娟呀,好久不见,你家掌柜的还好吧……”
杨彩凤笑盈盈的看着拉着她的手,一个叫文娟的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女人道。
虽说女人岁数不大,说是中年人有点过分。
但中年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并不为过。
面前的女人长着一张腊黄的脸,耳边别着长短不齐的刘海,很是沧桑。
脑后松松垮垮的拖着一条锈黄色的大辫子,再配上一件酱色的碎花衬衫,非常显老。
文娟满腔热忱的跑过来,拉杨彩凤的手嘘寒问暖,没想到杨彩凤却一张嘴竟然是问她老相好。
当即眸光一暗。
“哎,别提了,亏得杨姐还记得他,前阵子打麻将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了,你说我这命咋这么苦啊!”
杨彩凤:……
她本来无心说漏了嘴,还担心文娟找她翻旧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下不了台啊?
没想到文娟只是眸光一暗,旋即瞟了一眼杨玉权,讨好式的跟杨彩凤耍爹卖惨。
杨彩凤刚刚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
然后笑眯眯的轻抚文娟的肩头,“都这样。男人靠不住那就别靠了,跟着我哥好好干,一样活得潇洒。”
文娟连连点头,“我要向杨姐学习,女人要自强。”
“这就对了,你看你,年纪轻轻的,把自己整得像老妈子式的,到老了后悔不后悔。”
杨彩凤轻轻拍了拍文娟的手,转身看向另一个向她打招呼的女人。
“是的秀菊吧,我先在家先住几天还得回去,公司里太忙,我不在他们有很多事都做不来。”
然后又看向几个向她嘘寒问暖的人,一一招了招手。
就像默克尔国事访问一样。
又陆陆续续的有人围过来,只是拥着杨彩凤的人太多,后来的人只能翘着脚,瞻仰一下曾经风流一世小寡妇的风采。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座吧,让彩凤休息一下再来跟大家叙旧。”
杨玉权笑呵呵的挥着双手,让大家回到座位上。
众人很知趣,恋恋不舍的跟杨彩凤挥着手,目送杨氏兄妹离开食堂大厅。
……
“老妹儿,快往里面坐。”
杨玉权就像敬神一样,把杨彩凤请到沙发中心位置,自己则坐在旁边,又是倒茶,又是拿瓜子。
“你都不知道啊,你走这几年哥哥有多难……不过还好,哥哥都挺过来了,心里就惦记着你这个妹妹啊。”
杨玉权一边套近乎,一边偷偷察看杨彩凤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