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权意外发现,出走几年的妹妹,比以前显得更年轻漂亮了。
丰姿妖娆中多出一种自信。
气质这东西骗不了人。
如果不是事业有成,任何演技都模仿不来。
在没摸清妹妹底细的时候,最好还是恭维。
在众多员工面前,也不能把自家那点丑事抖出来。
杨彩凤则不同。
自己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被孩子们嫌弃。
若是再跟娘家斤斤计较,最后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再说自赵震那件事后,是孩子们跟舅舅闹掰了,她也没吃多少亏。
杨玉权把股份折成现金三十万,打到她的银行卡里,她拿出二十万让母亲帮她保管,自己带走十万。
就算这次回来分文不挣,也是垒垒的小富婆一枚。
何况她天生就是交际花。
去缅甸两年,业绩非常突出。
从菠菜服务业的妈妈桑总头子,晋升到营销策划部经理。
菠菜业的营销策划,无非就是如何写剧本,编文案,打造第二个澳门。
让更多有钱人过来消费。
但凡携带巨款到缅甸一试手气的人,能活着回家,靠的是运气。
巨额资金像雪花一样,飘到身在缅甸的骗子们手里。
作为微小股东的杨彩凤,收入也非常可观。
这些杨玉权是不知道,她也不会和盘托出。
在外打拼这么多年,也看通透了很多事,钱不外露的道理她懂。
但是,有时候要赚更多的钱,还要虚张声势,才能让人主动入局,这是后话。
杨彩凤见哥哥的公司,不似以前那个小帐篷,心里油然升起一丝快意。
做得越大,收获的韭菜越多。
便迎着杨玉权快步跑过去。
“哥,好几年都不联系我,是不是把妹妹我给忘记了呀!”
杨玉权也张开双臂,朝妹妹奔过来。
“哈哈,看我妹妹都四十几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哥怎么能把你给忘了啊。”
兄妹热情相拥后,杨玉权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责怪道:
“哥派人找了你两年,跑遍东莞三十二个镇,都没打听到你的消息,你说你,真不让人省心。”
“我不是把电话给二哥了么,怎么二哥没有告诉你?”
杨彩凤很吃惊的向在场的十几张桌子看去。
黑压压的百十号人,她还真没看到杨玉庆在场。
倒是杨玉龙从座位上起身,挺着圆滚滚的啤酒肚朝这边走来。
“姐,你这是得到皇帝内经的秘传了吧?越老越漂亮了!”
“玉庆还是你会说话,这几年你姐在外面没少吃苦受罪,还天天惦记着你。”
“对了,咱妈呢?”
杨彩凤这才发现,这么大的排场怎么没看到老太太。
便拿眼四下寻找。
杨彩凤的话音一落,杨玉权和杨玉龙就面色难堪起来。
杨玉权道:“老太太病了一年,就是想你,我就让你二哥去找你,结果被骗进传销组织。
我派刚子去找,刚子到了以后才知道,他人在北海,又马不停蹄的过去,人是找到了,但这个死驴就是不回来。
老太太一着急上火,人就没了。”
“妈没了?”杨彩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你怎么不……”
“不通知你是吧?”
“你这辈子就没消停过一天,今天跟这个野,明天跟那个飞,一走就是好几年连封信都不往家里寄,你还好意埋怨?”
这话倒是把杨彩凤问住了。
前两年她是真没想和家里联系。
毕竟“杨氏建筑”(龙泉建筑的前身)是用她儿子的命换来的。
赵爽,杨鲲和赵立霞对这件事还和舅舅们闹僵了。
是她退一步保住亲情。
没想到新成立的公司,因为没有专业资质,挂靠了一家注册的大建筑公司,施工中死了一个电工,理赔没谈拢。
杨玉权说:“最多给五万,再多了,谁找的挂靠公司谁出钱。”
赵爽当时就急了。
建筑公司是他找的,还是他大学同学的爸爸欣赏他,才分文没收的将资质复印件给了他。
没想到,出了安全事故,舅舅不但不扛下这件事,还跟死者家属扯皮。
死者家要一口价二十万,杨玉权只给五万。
原因是,他在施工地写有安全标语提示:“注意安全,不得违章作业,否则后果自负。”
现在问题出来了,他能拿五万块钱已经算很仁慈,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怎么可能。
结果,死者的一个叔叔在京城做事,好像背景很不一般。
然后“杨氏建筑”前期投入三十万的在建工程,突然宣布强迫退出。
后来又开了二十万罚单,他才拿出十万,让赵爽拿十万将那场事故风波压下。
不然,他和赵爽,还有赵爽同学的爸爸都要吃官司。
然后杨彩凤看建筑公司濒临倒闭,舍不得原本属于她的钱,闹着要退股。
杨玉权一生气,一跺脚,咬牙给了她三十万,把几个外甥的股份一笔勾销。
杨玉凤这才负气出走东莞。
这一走,竟然成了与母亲的永别。
一阵伤心过后,杨彩凤突然问道:“妈走了,那我存在妈那里的钱呢?”
“这我可不知道,你问妈去。”杨玉权目光躲闪。
杨彩凤一看,心里就明白个大概。
但她没有发作,只是冷冷的看了哥哥一眼,叹道:“等下我去妈的房间找找,兴许存折就在她的枕头里。”
“姐,你别找了,妈的枕头和被子全都烧了。”一旁的杨玉龙插话道。
杨彩凤看了弟弟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轻蔑。
“人死账清,好主意!”
杨玉权和杨玉龙也跟着嘴角露出一丝讪笑。
二人默默的看着杨彩凤,没出声。
但心里却说:“哥也是没办法,要不是为了重建‘龙泉建筑’公司,也不会动老太太临终前,让他转交的这笔钱。”
现在他的公司刚刚见点起色,要是把妹妹的二十万还了,下一步的前提投入就没了流动资金。
还有这么多的人嚼马喂,他只能硬着心肠权当听不懂。
“算了,不就是二十万吗?当我半个月没收入。”杨彩凤淡淡道。
“啊!彩凤,你到南方真的当上大老板了?”杨玉权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