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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打更房失火(1 / 1)


刘瑞芳的一席话,听得赵广清毛骨悚然。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前世活占林不但让他当了接盘侠,帮他养大三个儿女不说,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渣竟然还背负人命。

怪不得前世刘瑞芳会被冻死在山上,现在看完全是人为的。

前世,春分那天中午,老乔婆子假惺惺的滴着两滴眼泪,去场部找活书记派人巡山。

活占林听说刘瑞芳有可能走进“白草甸子”,就应付道:“巡山是一定的,但‘白草甸子’就不要进了,万一这一百多号人进去都出不来咋整?”

站在一旁清点人数的陈守田接话道:“夏天进去出不来很正常,现在大冬天,顺着脚印进去,就能顺着脚印出来,晚了怕是要出人命。”

“这事我做主,我要为奋斗林场的全体职工生命安全负责,大家三人一组围着榆树沟找找,千万不要进‘白草甸子’,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几个人懒洋洋的回答。

其实大家都不想进“白草甸子”,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命搭上不值得。

这下可把老乔婆子急得团团转。

要是养女真出了事,他儿子可能要‘蹲笆篱子’。

她不疼刘瑞芳,而是疼儿子和钱。

但是,现在也没办法。

她唉声叹气的嘟囔着:“哎,一百块钱,还有吃了九年的粮食算是打水漂喽……”

重活一次,赵广清才明白过来。

刘瑞芳撞见人家的‘好事’,其实活占林早就发现她了。

只是这种事不好直接封口,转过年就没让她看到十九岁的太阳,这和杀人没什么区别。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活占林这个人渣。

靠先知先觉坐等他服法怕是不行。

现在自己重生了,过去的一切全部被打乱,不安全的变数谁知道在哪天发生?

自己创业,他肯定要设置障碍。

再有,把刘瑞芳留在这里,就像留了颗定时炸弹在身边,不知道哪一天会引爆惹来杀身之祸。

但凡凶手杀人,他不会介意多杀一个或少杀一个。

“必须找到证据把活占林送进去!”赵广清一巴掌砸在炕桌上,愤愤的说。

吓得刘瑞芳和王秀珍,都不自觉的双肩抖动。

“哥,我帮你找。”刘瑞芳眼神坚定。

“这事你就别掺和了,没什么事尽量别离开咱家院子。”赵广清摆了摆手。

“嗯。”刘瑞芳乖顺的点头应道。

“还有……”赵广清转向母亲王秀珍说:“妈,你晚上睡觉警醒点,别给小黑栓绳子,大鹅也别赶进鹅圈。

“嗯。”王秀珍点头。

过了一会儿,赵广清从仓房,找出一副铜锣递到刘瑞芳手上,“咱妈腿脚不利索,有点啥动静你就跑到院子里敲锣,再大喊救命。”

刘瑞芳会意,刚要张嘴问是不是活占林发现她了,被赵广清制止。

他不想让母亲跟着担心,或是因此把刘瑞芳赶出去。

“就这样吧,我要上班了。”便心事重重的走出家门。

接下来的三个多月相安无事。

捉了三只母狍子都带崽了,唯一一只公狍子,每天都在幸福的吃草,然后守着三位‘夫人’悠哉游哉。

羊圈里十几只山羊,让于大眼白天赶出去放养,晚上再赶回来。

闲不住的刘瑞芳,非闹着要养几只鸡下蛋吃。

赵广清一琢磨,干脆钉个‘板间泥’的鸡舍,运用现代化的养鸡技术,就让她养几只。

第一次就抓了两百五十只鸡雏。

把赵家两亩地的大院子,挤得没有一点空地。

活占林看到赵广清忙得像陀螺一样,心里非常舒坦。

杨彩凤名存实亡的婚姻他不介意,反倒很高兴。

过去点一炮需要偷偷摸摸,现在可以大摇大摆。

每天只要天黑透了悄悄去杨彩凤家,大门提前就为他虚掩着。

活占林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然后就是黏黏糊糊的一阵甜蜜。

108种花样套餐,天天翻新的乐此不彼。

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天不亮就要被闹钟吵醒,借着夜色溜出去。

不然被早起的邻居看到,背后嚼舌根事小,要是被哪个“王八犊子”上报局里,他的官位不保,还有可能蹲‘笆篱子’(监狱),这辈子就要葬送了。

于是,带着困意和恋恋不舍,回到集体宿舍。

每次从杨彩凤家顶着露水出来,都要在心里安慰自己:“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打野食总是要担点风险和刺激,不然谁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

直到有一天,他想起那个差点被冻死在“白草甸子”的小姑娘,就觉得不合乎情理。

天那么冷,她为什么没被冻死?

还偏偏碰上捕猎的赵广清和于大眼,把她救回来了。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嘴风严不严,万一告诉突然改变画风的“毛驴子”赵广清,他去局里举报自己,破坏他的家庭罪就麻烦了。

“不行,必须先下手为强!”

……

六月中旬,北方万木复苏。

特别是奋斗林场的苗圃,一片春意盎然。

落叶松苗吐出鹅黄色的嫩叶,一席一席的,满眼春光。

两边的山坡上,开满了洁白胜雪的野梨花。

赵广清在家忙碌一天,迎着夕阳,站在苗圃的正中央查看苗木,收拾白天被工人们遗忘的工具。

等到夜幕降临时,他如往常一样,关了灯,躺在简陋的土炕上,蒙着黑色半截棉大衣呼呼大睡。

……

“失火啦!南苗圃的打更房烧落架子了!”

一道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奋斗林场家属区上空。

“快,带上水桶脸盆上车!”

黑暗中,陈守田拿着手电,带着几个股长,催促拿着救火工具的人,赶紧爬上解放牌大板车。

“陈主任,南苗圃的打更房,不是赵广清在那看守吗?”

“是。”

“那他人有没有跑出来?”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半晌,陈守田才摇了摇头,声音嘶哑道:“报信人也没细看,只是说房架都烧塌了,我已经派人报警,快点!上车!”

陈守田协同公安员大陈等五六个挤进吉普车,先走一步。

很快,吉普车驶近南苗圃。

这里是从国道的盘山道下来,进入奋斗林场的岔路口,距离家属区有四五里路。

四周除了群山根本没有人烟。

远远望去,黑黢黢的一片。

如果提前不知道打更房着火,很难发现黑暗的中心有或明或暗的火星。

当陈守田等人从车上下来,已经有一辆白色吉普车,停在冒着青烟的断墙残壁前。

一行人跟着围了过去,却被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拦住:“房子烧落架了,里面有一具烧焦的尸体,我们也在等县里来人勘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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