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姐姐。”
江书琪慢吞吞的从角落里钻出来,懵懂的神色中夹杂着惊恐,双手不自觉攥着裙摆。
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死去的男子,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缩了缩脖颈。
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江书琪眼眶湿润,含着泪水,像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姐姐……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杀我。”
“事到如今,还打算继续装傻吗?”
江淼鱼拿起帕子擦拭着手掌心带血的钢针,头也不抬的说道,简短的一句话,直接道破江书琪装傻的假面。
江书琪无辜的睁大双眼,余光落在江淼鱼那张晦暗不明的侧脸。
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她想,如果今天不说实话,可能真的会走不出这寝殿。
作为与江淼鱼朝夕相伴十几年的姐妹,江书琪很清楚这个女人骨子里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威胁到江淼鱼利益的人全都死了。
江书琪深呼吸一口气,神色骤变化为一脸平静:“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看来你已经查到当年的罪魁祸首,还不算太笨。”江淼鱼将手掌心的钢针放入袖子里面后抬起头,完全是意料之中的语气,。
“……”
江书琪皱了皱柳叶眉,脸色凝重的点头。
前些日子江书琪恢复记忆后,就开始追查线索,查到当年杀害江家二房的人是摄政王的手笔。
江家永远是保皇党,威胁到了岑景烁的地位,所以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江书琪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如何能扳倒摄政王,除非有更加位高权重之人愿意帮她,也就是当今太后。
突兀的,她想到近来发生的事。
原来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预料之内,对方就是在等自己心甘情愿上钩。
“臣女想报血海深仇,求太后助我一臂之力,我可以承受所有代价。”
江书琪弯下双腿,跪在地上磕头。
江淼鱼抬了抬眼皮,居高临下的看着虔诚的女子,扬起唇角:“这场交易哀家应下了,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即可。”
第二日,江书琪被命为皇帝身边的御侍,官拜从二品女官。
同时,温泽阳覆灭伽罗国的捷报也在朝堂宣扬开,日曜国的版图进一步扩张,史书记载今日为盛景之治的开端。
日曜国开启四国统一的第一步。
*
御书房。
路郁站在江淼鱼身后按摩,一双指关节分明的双手轻轻揉捏着江淼鱼瘦弱的双肩。
江淼鱼将四国版图摊开在桌面,拿起毛笔勾画日曜国与伽罗国,思索着如何安排伽罗国的子民,以及整个国家的管理。
“接下来一段时间路大人可是有的忙了,战败国的所有事宜哀家就交给你了。”
“太后倒是惯会压榨臣。”
路郁轻声一笑,淡然的神态倒也没见反对。
能者多劳。
有现成的工具人替她监督完工,她又何必将一群重担压在自己双肩,这不是自讨苦吃。
她是个懒人,自然要物尽其用。
忽然——
“不好了,娘娘!”
伴随着一声惊呼,绿珠神色慌张的跑进来,瞥了一眼在场的路郁,欲言又止。
江淼鱼头也不抬道:“但说无妨。”
“温将军身边的侍卫快马加急来报,回京的路途中温将军遭遇刺杀并且身重剧毒,性命堪忧!”
什么!
江淼鱼猛地抬起头,毛笔从手掌心脱落,抓了个空。
她急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派太医去医治,救不活温泽阳就让太医院全都给他陪葬!”
“是!”
得到吩咐,绿珠快速跑出去。
江淼鱼气愤的一巴掌拍在桌面,精致小巧的面容浮现出一抹冷意,她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心。
如果她没猜错,这件事是岑景烁做的。
该死!
江淼鱼胸腔的怒火越烧越烈,柔弱纤细的手指瞬间捏碎了笔杆,化为一片齑粉。
路郁见状,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
摄政王府邸,静谧的室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江淼鱼攥紧匕首横在岑景烁白皙的脖颈,锋利的刀刃将皮肤割破,浅浅的血痕清晰可见。
她眼底没有温度,语气薄凉:“交出解药,否则我不介意再多一条人命。”
岑景烁就这样深情凝望着眼前面若冰霜的女子,试图想从对方眼里捕捉到一丝不忍,可惜却一无所获。
刹那间,他似乎顿悟。
无论是从前的闻非还是现在的岑景烁,对方都不会爱上他。
即使他杀掉江淼鱼最在意的人,自己在对方的心里也不会占有一席之地,只会让对方更加排斥。
可是,他不甘心……
“为什么,你心上的人独独不能是我?”
“因为爱从来不是掠夺占有,而你从来都不懂感情为何物。”
原来是这样啊,呵!
下一刻,岑景烁面不改色的将手掏进心脏的位置,一颗还在跳动的血淋淋心脏捧在手掌心,递给她。
江淼鱼手上的匕首一颤,瞳孔紧缩。
“捏碎心脏里的母蛊,温泽阳就能活。”
岑景烁有气无力说道,江淼鱼却迟迟没有接过鲜活的心脏。
第一次,她的眼里也会浮现迷茫。
她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人可以为感情放弃生命,只为了求她一个回眸,她这样一个冷血的人并不值得爱。
江淼鱼上挑起眉头,不解的问:“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岑景烁眼里满是贪恋想要记住她最后一面,嘴角扬起弧度,笑的真挚。
“为你,值得。”
你永远也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但我明白就好。
说完最后一句话,岑景烁彻底的闭上了双眼,手上死死的攥着那颗鲜红的心脏。
“再见,小公主。”
“……”
江淼鱼心底颤了颤,似乎有什么在逐渐破土而出,心脏钝钝的疼。
她垂下双眸,落在那颗心脏。
抬起手运用内力直接将它化为粉末,漂亮的脸蛋上却仿佛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眸底是一片空洞。
良久后。
江淼鱼回过神,对着空气运用了灵魂之力,对方的灵魂却完全找不到踪迹
怎么会没有?
江淼鱼楞了一下,只得作罢收回手。
她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毫无生机的尸体,或许他们还会再遇见,她有预感。
*
接下来的几年里,江淼鱼励精图治。
开拓疆土,扩大日曜国的版图,已经彻底完成了四国统一的宏图大志。
同时她还颁布了许多新政,开化风气,现在女子已经与男子有同等的地位,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强盛。
江淼鱼的功绩超越了先帝等人,民心所致,更有甚者想拥护江淼鱼为女帝。
偏偏这时,江淼鱼急流勇退,传位给萧依双。
经过教导的萧依双也已经成为一个初露锋芒的女帝,任用贤能,将帝王权术运用得十分娴熟。
她承接着江淼鱼的意志,将国家治理的很好。
*
郊外的清幽院落。
退位后的江淼鱼当真是过上了颐养天年的悠闲日子,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晒着日光浴,纤纤玉指摇晃着蒲扇。
岁月似乎对她很温柔,她的容颜依旧漂亮。
江淼鱼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缓缓垂下眼皮,睡意来袭。
温泽阳目光宠溺的看着熟睡的骄人儿,将她腾空抱起,两人进入室内。
卸任后的温泽阳与江淼鱼当真过起神仙眷侣的生活。
“唔——”
江淼鱼不满的娇哼了一声,推搡起欺压身上之人。
她半睁开眼,眸子里还有几分倦意,身子骨却像散了架一样又累又疼。
无力地靠在对方肩膀,骂道:“狗东西!”
温泽阳笑声中满是蛊惑人心的磁性,压低的声线如晚风吹过,撩动心神。
这时,路郁推开门。
他危险地眯起双眼盯着床榻上贴合的两人,脸色明显下沉,质问:“没记错的话,今日应该是我。”
好端端的被截胡,怎能不怒。
温泽阳搂着江淼鱼的腰,有些挑衅的看向路郁:“要不然一起,看看谁最合她心意?”
“呵……来啊!”
路郁冷笑一声。
说着他扯开腰带,衣裳随着行走散落一片,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
江淼鱼来不及反对,就沦陷在他们的攻势下。
暖风吹动室外青翠的竹林,窸窸窣窣的树叶声响,与女子的娇喘声混在一起。
春日好风光。
……
出落的亭亭玉立的萧依双站在高台之上,俯瞰日曜国的大好河山。
她的身旁站着江书琪与傅元真两人。
萧依双脸上浮现出轻浅的笑意,眸光夹杂着几分怀念,扬起唇角:“朕不会辜负母后教诲,一定做个明君。”
朝堂的尔虞我诈,人心诡谲。
萧依双才明白这些年江淼鱼为她遮挡多少风雨,为她的帝王之路铲平无数荆棘。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打扰。
风轻轻吹拂起墙上悬挂的旗子,在空中飞扬着弧度,白鸽停落在墙边咕咕作响。
“陛下,起风了。”江书琪出声道。
“……”
萧依双回过神转身离开,下摆的衣袍随风荡漾开,留下一道绚丽的倩影。
女帝之路,长途漫漫。
——
稍微有些仓促,但是也还算圆满,本位面完结撒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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