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
“温小将军真的好英俊。”
“……”
城门大开,道路两旁的百姓夹道欢迎。
马蹄声由远逼近,马背上坐着一位样貌英俊,身形坚毅的少年郎,许多年轻的姑娘纷纷羞红了脸。
此人,便是温泽阳。
路郁站在城门口,带着若干大臣等候获胜归来的少年将军。
“吁——”
温泽阳随手抻了抻马绳,马稳稳停在众人跟前。
“恭喜温将军获胜归来,太后和陛下正在皇宫内等候将军复命,还请将军随我先去皇宫。”
路郁走上前,出声。
温泽阳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见的那个姑娘。
他收回视线,淡淡嗯了一声。
前去皇宫的路上,温泽阳的手不由自主放在了领口处随身佩戴的一枚护身符,那是小姑娘特意为他求来的。
这次论功行赏,他只要赐婚。
想到很快能娶心爱的姑娘为妻,温泽阳神色都柔和许多,眼里满是希冀。
越发逼近御书房,一旁的路郁余光瞥了一眼雀跃的温泽阳,修白的手指抚摸着袖口的纹路。
他忍不住出声提醒:“温将军,一会希望你保持好心态。”
温泽阳疑惑挑眉,保持好心态是什么意思?
路郁特意给温泽阳让开路,温泽阳直接迈开大步走进御书房里面。
下一刻,他整个人愣住。
御书房主位坐着的女子,那熟悉的眉眼,姣好的面容,分明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
温泽阳想过很多次重逢的场景,却从未想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嫁做他人妇,成为位高权重的太后。
在这皇权至上的年代,她是君,他是臣。
注定再无可能。
一时间钻心的疼快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有无数的疑惑想要问江淼鱼,最终却只能化为一句。
“参见……太后。”
温泽阳攥紧拳头,语气迟疑。
江淼鱼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眼身前的少年郎,或许是战场的艰苦所以皮肤也变得有些粗糙,偏于古铜色。
五官硬朗,轮廓深邃,眉宇之间的神采飞扬也多了几分沉稳和一丝哀愁。
不再是记忆里那个唇红齿白,桀骜不驯的少年。
“许久未见,将军倒是变得稳重。”
江淼鱼放下了手里的毛笔,婉转的嗓音似乎多了些感慨。
温泽阳看向江淼鱼那张脸露出记忆里如出一辙的笑容,可是那波光潋滟的双眼却流淌着几分他看不懂的情绪。
当初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有了太后的威仪。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他知道江淼鱼一定有苦衷。
温泽阳按捺住心中的酸涩,轻声问:“太后近来可好,臣日日都盼太后安康。”
多年情谊,非一朝一夕就可磨灭。
温泽阳还是江淼鱼记忆里那个赤诚的小少年,所有温柔都留给了原身,最后一起战死沙场。
这一世,她要护他周全。
“多谢将军挂念,哀家一切安好。”
江淼鱼站起身,慢悠悠走到他眼前:“也希望将军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这是她和原身对温泽阳最好的祝愿。
站在一旁的路郁看着对视的两人,却觉得异常刺眼,疯狂的想破坏这份短暂的宁静。
江淼鱼对温泽阳果然是不一样的……
这个认知令路郁油然而生一股愤怒,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江淼鱼调戏他的那些话语,拉扯着情绪。
江淼鱼,果真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路郁的阴柔面庞浮现淡淡的危险气息,眼底翻滚起狂风暴雨,手指攥紧袖口。
气血上涌,路郁抑制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打断了温泽阳与江淼鱼的对视。
江淼鱼目光看向面色有些惨白病态的路郁,姣好的面容露出一抹担忧:“路大人,要不然哀家召唤太医为你诊治。”
“多谢太后关心,不用劳烦太医,太后送的千年人参对臣已经足够。”
路郁抬手捂着嘴唇,语气很轻。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不得不多想,温泽阳看向羸弱的路郁,目光多了几分警惕和打量。
“可是为将军举办的宴会都是你一手操办,你现在这样身体撑得住吗?”
江淼鱼走上前,似乎不太放心:“要不然还是哀家让太医给你诊断。”
“太后,臣送路大人去太医院,我一定让他安然无恙。”
温泽阳主动请缨,笑了笑,只不过看向路郁的笑意未达眼底。
同样都是男人,温泽阳自然一眼看得出来,对方和自己一样都觊觎眼前这朵高岭之花。
路郁与温泽阳对视了一眼,硝烟弥漫。
江淼鱼却仿佛不知他们的暗流汹涌,笑着点头:“交给将军,哀家很放心。”
直到两人离开。
江淼鱼站在御书房门口,头上的金步摇阳光下熠熠生辉,明艳夺目的脸蛋缓缓勾起唇角。
……
宏伟辉煌的大殿内,座无虚席。
今晚的庆功宴是特意为温泽阳凯旋归来设立的宴会,在场的官员全都是五品之上,五品以下的全都是赏赐菜肴送到府邸。
管弦吹奏,琴声潺潺,宴会一片祥和。
高座之上的小皇帝萧依双无法饮酒,只能以茶代酒,童稚的嗓音却掷地有声。
“朕以茶代酒,敬温将军一杯。”
“温将军若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可以和朕提,只要朕能办到。”
赏赐?似乎已经没必要了。
温泽阳灌下一杯酒,隔空与江淼鱼对视上,心犹如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
他扯起嘴角:“多谢陛下,臣如今什么都不想要。”
“陛下,臣觉得温将军现在似乎还缺一门婚事,在场还是有许多适龄的千金。”
一向不喜欢多事的路郁,突兀的开口。
提到婚事,在场的人都想起温泽阳的上一门婚约的千金,可不就是高位上那容貌无双的太后。
青梅竹马,多年情谊,本是一桩美谈。
现在……却成了身份天壤之别的两个人,叫人惋惜。
江淼鱼抬起眼皮,眸光犀利的瞪了一眼路郁,随后低声一笑。
“哀家觉得姻缘之事还是莫要干涉,婚嫁自由更好。”
“臣觉得太后言之有理。”温泽阳攥起双拳,目光深深凝望她:“臣已决定终身不娶,余生镇守边疆。”
如果不能娶到心爱之人,那便孑然一身。
这是温泽阳对江淼鱼曾经许下的诺言,思及此事江淼鱼有些触动,眼里竟泛上泪光。
她的嗓音微微颤抖。
“哀家,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