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澄一副‘我还不了解你这个登徒子’的表情。
一言中的，风淮川忍俊不禁：“知道了还问？”
她立马道：“我也要去！”
风淮川眼皮一跳，一时间没听清：“你要去哪儿？”
“喝花酒啊。”
风淮川：“……”
大眼瞪小眼，她坚定强硬。
对视良久，风淮川败下阵来。
……
师叔侄二人现身在临仙城的街道上，入夜的城中灯火通明，不少小贩支摊路边，这条街热闹非凡。
云澄和他并肩而行，东瞧瞧西看看。
“糖画诶，小师叔。”
“买！”
“哇，这个香囊绣得好精致！”
“买~”
“小师叔，这个钗子是不是很衬我呀？是我喜欢的凤凰花图案诶？”
“唔，衬么？俗了点吧？”风淮川认真点评。
云澄爱不释手，笑眯眯道：“你怎么还不付钱呀。”
风淮川失笑：“你怎么不自己付？”
云澄一脸理所当然，一边将钗子往发髻上戴，一边说道：“花你的灵石，这样省得你总去喝那劳什子的花酒！”
风淮川哭笑不得，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从她手中夺下凤凰花的银钗，认真地为她戴在发间。
她怔怔地盯着他，他莞尔，满意道：“确实很衬，只不过凤凰花娇艳却不及眼前人动人。”
灯下美人好似画中仙，眼波流转，娉婷袅娜。
他收回手取出灵石付了钱，正要说什么时身边小姑娘突然垫脚在他脸颊落下个轻吻，夹杂着浅浅香气。
“谢谢小师叔~”
嫣然一笑如星月皎洁，不可求。
突如其来的动作，轻而易举扰乱了他的心。
风淮川稍有怔住，云澄瞧见了旁物眼前一亮，错过他跑了过去。
“这个口脂的颜色也好衬我呀！小师叔你快看看？”
“……”风淮川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满是宠溺道，“买买买，你要什么，都买。”
她笑得像朵初绽的花，看得出十分尽兴。
并肩走在街道上，风淮川忍不住在意刚才她主动亲他，摆起架子教育起来。
“我说小师侄，你也该懂得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这大庭广众的，你亲我成何体统？”
云澄扬眉：“怎么不成体统了？小时候不是经常这样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
她从小被宠着长大，月澈和风淮川宠她尤甚，尤其是风淮川，幼时总喜欢逗她讨亲亲。
今日她主动他还要摆谱。
风淮川一言难尽道：“以前是以前，你如今都这么大了，再者说我是你师叔，你和我……这、这不对！”
云澄哼了哼，停下了脚步。
他也跟着停了下来，一抬头瞧见了熟悉的小楼，红漆柱的匾额上书着烫金的三个大字——怜风坊。
云澄皮笑肉不笑道：“小师叔和我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和这坊里的姐姐们呢，最、亲、啦~”
瞧她那吃醋的模样，风淮川沉吟一声认真解释了一句。
“你师叔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来怜风坊不过是听曲品酒，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更何况旁的？”
云澄瞪圆了眼，吃惊的小表情娇憨可人。
“再者说，修道之人，自是要洁身自好，师尊从小教导，修剑道不可被俗世迷了眼，七情六欲皆可抛之——”
说到此处，他话音低了下去，注视着她的眸中多了几分难以辨别的晦涩。
风淮川苦笑道：“也怪不得我这身修为多年未有长进……七情六欲哪是那么容易抛下的。”
心魔盘桓，浮现于脑海中时与眼前人别无二样。
他不点名道姓说得含糊，但云澄一眼看透了他那些心思。
她抱住他的手臂，撒娇般轻轻晃了晃：“抛不下那就留着嘛。”
风淮川轻捏她的脸颊，如玉般的肌肤吹弹可破，令他爱不释手。
“你这小嘴一张一阖，说得简单。”
云澄鼓着脸，问道：“要进去吗？”
进这花坊……
风淮川犹豫少许，叹气道：“月澈师兄要是知道我带你来这，怕不是扒我一层皮。”
对上她期待的目光，风淮川终归还是不忍心，稍作思量后抬手环上了她的腰。
往怀中轻轻一带，他足下一点，揽着她飞身跃上了怜风坊的楼顶。
怜风坊规模庞大，环形的三层小楼，露天的台子装饰精美坐落于池水之上。
水面倒影，微风摇乱了一池的月光，盛世下，歌舞升平，浮华喧嚣。
纸醉金迷中美人倩影令人眼花缭乱。
楼内靡靡之音经久不衰，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在觥筹交错间萦回。
二人于楼顶落脚，头顶广袤星河，目所及处灯火辉煌，盛况空前。
酒香阵阵亦可传千里。
在房顶找了个视野宽阔的地方坐下，云澄张望着下面载歌载舞的表演。
“小师叔可狡猾，这般省了灵石却还能看得到美人。”
风淮川笑而不语，云澄瞧着那舞台上水袖轻舞的美人，忍不住询问。
“这楼里的姐姐们各个赛天仙，小师叔日日流连此地，可真是好潇洒呢。”
听出她的阴阳怪气，风淮川哈哈大笑，兴致正浓，他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欲饮。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他举止不羁，话语风流，扬首豪饮一口美酒。
酒入喉，回味无穷，他喟叹一声。
下一秒酒葫芦便被她夺了过去，云澄也不客气，仰头也灌了一口，风淮川抬了手都没来及出声阻拦。
虽然还不适应，但这次没有像上次狼狈。
她轻呼了一声，嘴角挂着亮晶晶的酒液，一口酒饮下颇为畅快。
风淮川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少喝点，喝醉了我可不管你。”
她瞪了他一眼，拿着酒葫芦晃了晃，烈酒浓香，夜风吹散了酒气却吹不灭上头的醉意。
云澄美眸一转，突然单手撑在他身侧凑了过来。
拉近了距离，她的呼吸可闻，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略有诧异的模样。
“做什么？”
云澄嘿嘿一笑，问道：“楼下那位姑娘跳得舞好看嘛？”
风淮川余光瞥了下方一眼，答道：“这怜风坊的头牌舞娘明心姑娘，美名响遍临仙城，她的舞姿确实美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