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淮川实在没忍住,他笑得停不下来。
“哈哈哈,怎么样,好喝吗?”
云澄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小脸泛红挂着泪痕,可怜兮兮地瞪他说不出话来。
风淮川幸灾乐祸道:“这是我从临仙城买回来的烈酒,半壶能醉晕一个壮汉,也不瞧瞧你自己几斤几两。”
缓了过来,但酒气也上了头,云澄视线有些模糊,眼前的人变成了重影。
她下意识摇头,迷糊着险些要掉下去,风淮川眼疾手快拉住她,也看出了她的醉态。
“这就醉了?”
云澄双眸一闭,借势靠近了他的胸膛之上,娇软的哼唧起来。
“小师叔……我头好晕呀……嗝……”
风淮川抬起的手不知道该不该落下,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情急之下就把酒葫芦递过去了,她这丫头以前滴酒不沾,哪有什么量?
云澄贴在他胸前乱蹭,嘟囔道:“小师叔……这酒、有什么好喝的唔?你都不离身……”
风淮川揽住她,轻笑一声:“行于世间,若没点喜爱之物该有多无趣啊。”
云澄伸手抱住他的腰,不满地撇嘴:“那你喜欢酒还是喜欢我更多点!”
风淮川挑眉,垂眸瞧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双眸轻闭,与幼时一般无二,总是粘着他撒娇。
他眸底映着月色,缱绻的情愫又像是醉意。
“哪有人把自己和酒相比的?你也就这点追求了?”
“唔……小师叔别念了,头疼。”
风淮川哈哈大笑,将酒葫芦收回腰间,手臂勾起她的膝盖窝抱起,轻盈一跃从树上落下。
踩着月光,伴着蝉鸣,他将她送回了房间。
云澄迷迷糊糊地犯困起来,被他放到床上时有所察觉,但眼皮打架瞌睡虫作祟。
以为她睡熟,风淮川为她掖好被子就离开了。
云澄头疼的厉害,不是因为醉酒,她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脑海中阵阵抽痛,她蜷缩在床上闷哼。
双眸紧闭,昏暗中有什么一闪而逝。
有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断断续续不甚清晰。
“您今……无端……血……可还好?”
“王上……您的力量……稳定……”
云澄试图仔细去辨认,但那声音陡然消散,她赫然睁开眼,额前渗出了薄汗。
“什么东西……”
[宿主,是你那位双生哥哥,你与他双生连命,彼此间有着非同寻常的感应。]
所以方才一闪而逝的血色画面,是妖界?
她那位孪生哥哥是纯正的妖,幼时和她一起生活过,但后来回到了妖界便再未见过一面了。
云澄若有所思,抬手抚上了胸口。
空荡荡的,没有心跳的躯壳宛如一具尸体。
她想到什么,哂笑一声:“这次更是冰冷冷了。”
[……]
……
一夜无话,第二日她起床后就直奔书楼,一日光景又泡在了这里。
但好在找到了些想要的消息。
在这个位面,三分为界,上界为神、仙所掌管,凡境为人、灵所居,下界则是妖魔鬼怪割据。
三界眼下虽说井水不犯河水,但上古时却是一片混沌,妖魔鬼怪在凡境肆虐屠杀,亏得上界仙神和凡境修士合力落下定天柱撑起结界阻挡了下界的侵入。
定天柱的存在让小魔小妖无法作乱,同时也封印了前往下界的通道。
云澄要查的是如何去妖界。
《妖志》中记载上古时妖族来往凡境是依靠上任妖君强大的妖力撕开了虚空裂隙,妖族这才大举踏入凡境。
这个上任妖君……
[是您的母亲。]
云澄:“……”
她往下看去的同时,系统一字不差地念出了卷轴上的文字。
[上任妖君虞欢十六年前诞下双子后妖力被幼子蚕食,丧于水月方天,化为白骨。]
“现任妖君,无心。”云澄挑眉,吐槽道,“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封号说不出来的中二,这位妖君哪里无心?我才是‘无心’。”
划开卷轴看向下一卷。
除了她母亲强大的力量能撕开虚空裂隙外,连通两界的办法只有一个了。
卷轴中提起了她熟悉的名字。
“定天柱……”
原本五根定天柱的位置就是凡境与下界连接的五处虚空之门。
被灵心老祖落定天柱封住,以灵力展开了屏障。
这不太好办,她得想想办法。
稍有出神,有清风吹拂而过掀起了她的鬓发,云澄辨认出了熟悉的灵力,侧眸看去。
六层楼的窗被吹开,青衣仙长靠在窗口,颇有兴致地看着她。
云澄随手将卷轴挥开,卷轴自行归位,她走到窗边,巧笑道:“小师叔,你怎么来了?”
风淮川双臂环胸,靠在窗边,不羁随性道:“都什么时辰了?这么刻苦用功?今晚也不吃饭了?”
云澄这才发现天又在不知不觉间黑了。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她立即拉开窗户抬腿就要翻窗出去。
吓得风淮川都瞪大了眼:“做什么?走正门下楼去。”
说归说,但身体诚实地抬手护在她身边
“这样快嘛。”她抓着他的手腕跳了出来。
风淮川无奈道:“这么高,你也不怕摔了。”
“不是有小师叔你在嘛。”
她毫无惧意,抬手搂住他的腰缩进他怀里,坦然道:“我准备好了!”
“……”风淮川失笑,抱着她跃下了书楼。
凉风扑面,景色瞬息万变,六层楼的高度,他抱着她轻盈落地。
过程十分刺激,她面不改色,落地对他嘿嘿一笑。
风淮川收回手,板着脸故作长辈姿态道:“好了,自己去吃饭吧,师叔我还有天大的要事在身,就先走了。”
他回身要走,云澄拽住他的袖口:“你就只是来提醒我去吃饭?”
他挑眉,仿佛在问‘不然呢?’
云澄狐疑地打量着他:“你要干嘛去?这个时辰有什么天大的要事?”
风淮川卖弄地摇头,抬手以指尖抵住她的额心轻轻将她推开。
他故作玄虚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别多问,自己玩去。”
云澄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瞪他,直言不讳拆穿:“还能有什么要事,十成是去山下城里喝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