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原以为在岭南,做生意会轻车熟路,没想到还是遇到了困难。
“小姐,如今要办染坊,可这账上的银子不够啊。”
苏婉说:“我们在临安赚的钱还有吗?”
春桃叹了口气:“小姐忘了,能带走的银子都带走了,可是缘因小姐在圣上面前说了那些话,我们的一部分铺子被扣下了。”
苏婉叹了一口气:“没事。人生就是这样,会遇到重重困难,大不了重新开始。”
春桃说:“小姐精神可嘉。可是缺的银子还是要早点补齐才好,不然的话染坊真的开不起来。”
苏婉看了眼江行沛:“你那份也都拿出来了吗?”
江行沛说:“娘子请放心,都拿得妥妥的,丁点不剩。”
苏婉懊恼:“没想到我一代富商也会有为钱烦恼的时候。”
正在这时,桑梓在外面通报:“小姐,外面有一位故人。”
苏婉说:“故人?难道除了顺子和你,在岭南,我还有故人?”
桑梓摇摇头:“来的是位做官的公子。那通身的气度看起来富贵逼人。”
江行沛拦住了苏婉:“既然是公子,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桑梓捂住嘴笑。
春桃阴阳道:“姑爷总是吃飞醋,生怕别人抢走小姐。”
苏婉道:“江行沛,做人心眼可不能那么小哈。”
江行沛这才放手,末了还依依不舍地说:“我跟你一块儿出去。”
来到了外面,苏婉这才大吃一惊,“这是……赵宁?”
江行沛狐疑道:“赵宁是谁?”
春桃在一边补充说:“当年小姐帮出书的穷书生。”
江行沛这才恍然大悟:“名扬书局好像就是这样才开起来的吧。”
苏婉说:“赵宁你怎么在这儿?”
赵宁身边的仆从说:“现在得叫赵老爷。”
苏婉:“咦?”
赵宁拱了拱手:“当年多谢小姐相助之恩。《梁王的那些少年英勇事》让我获得了圣上的赏识,也正是这本书让我在岭南做了一个知州。”
苏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现在是岭南的知州?”
赵宁点点头。
春桃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年的穷书生发达了呀!”
苏婉说:“你是真有能力,当初只是那些人目光短浅而已。”
赵宁说:“话是如此。可在当初那个节骨眼上机遇对我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没有小姐免费帮我出书,我哪里有得到圣上赏识的机会,又哪里有如今的岭南知州,小姐再造之恩,无以为报,特此带来了些许金银希望可以帮助小姐东山再起。”
苏婉一怔:“你都知道了?”
赵宁点点头:“小姐来到了岭南,这么大阵仗,我稍微打听一下就都知道了。小姐如今想办染坊,缺少银两。我愿意出绵薄之力,就当报答小姐当年的知遇之恩。”
春桃都快欢呼起来了:“小姐,好人有好报了耶!”
苏婉感动地落泪:“若是我当初和永丰书局的孙掌柜一样见死不救,这世界上岂不是少了一个有才之人。我也感叹造化弄人啊。”
赵宁接着道:“小姐心善,做生意又敢于冒险,是商界难得的奇才。赵宁愿意帮助小姐。只是赵宁还有一事相求。”
苏婉道:“请讲。”
赵宁说:“一路从京城来岭南,小姐应该可以看到这一路上有很多流民吧。这都是因为节度使叛乱,人民流离失所所致,如今幽州安王奉命平定节度使之乱,只是军中所需甚紧,我这绵薄小钱根本无以为继,还请小姐倘若将来大富大贵可以捐些银两,帮助安王早日平定叛乱,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赵宁的话说得苏婉动容:“你的话我记下了。忧国忧民这本是每一个经商之人的本分,放心吧,倘若我苏婉挣了钱,一定会捐献大半助安王早日平定叛乱!”
赵宁拱拱手:“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赵宁留下银子走后,苏婉以为就完了。
没想到它这府宅又遇到贵客了。
“你是谁?不能进去。”外面的小厮说。
外面传来一个优雅女子的声音:“告诉你们老板,就说是一位临安的贵人,姓张。”
苏婉听到“张”这个姓以后,思考了半天,在猜到了她的身份以后,再次震惊不已。
苏婉看到她,一喜:“我就知道会是你!”
张姨娘看着她:“好久不见,江行沛这孩子是越发英俊了!”
苏婉咳嗽几声:“当初放你走,你如今倒开起我的玩笑来了?”
张姨娘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引到苏婉面前:“来,看看,这是谁?”
苏婉看见那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惊讶道:“阿梧?”
张姨娘点点头:“就是你弟弟,阿梧。这些年听说你一直在临安和京城经商,壮大织布坊,办书局,开成衣铺,生意做得是有模有样。那你猜猜这些年,我们在干什么?”
苏婉摇头:“这我还真的猜不到!”
张姨娘笑着说:“我们当初拿了你的钱,听你的去了月氏国,在那里经营起了宝石生意,如今我也是一代富商。你可别瞧不起你弟弟阿梧,他虽然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可是如今经营铺子赚的可是比我都多!”
苏婉盯着阿梧看,惊喜地说:“是不是真的,阿梧?”
阿梧点点头。
张姨娘接着说:“像我们这种关系,按理说那是要水火不容的,要说也是你通透,当初劝我知难而退,我如今在月氏国也是乐得逍遥,如今也已和心爱之人喜结连理。当初听你的劝,没有再缠着你爹。现在想来,是对的。”
苏婉点头:“女子本就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仅仅依靠男子。你为自己找到了一条适合的路,又避免了家宅之争,我为你感到高兴都来不及呢!”
张姨娘说:“你就别凭了,知道你厉害。我们这次来待不了多久又要回月氏国,听说你有困难,专门带了银子来,你要多少,都跟我说,我来帮你。”
苏婉点点头,喊道:“李掌柜,拿账册来。”
张姨娘把那些银票划给苏婉:“得了这些钱,以后可要做个有良心的商人。这岭南植被茂盛,开染坊是天然的宝库。希望你以后得了钱,多帮帮岭南的老百姓脱贫吧。”
苏婉点头:“那是自然。为商者小富靠聪明,大富还是要有气节才是。到时候得了钱,自然得去资助岭南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