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鬼身亡,天地之间一缕凶煞之气烟消云散,身在九黎营中的其余煞神皆有所察觉,一时沉默无语。
风伯预想火鬼能与那应龙纠缠些时候,没想到他竟溃败的如此之快,以至丢了性命。
雨师脸色铁青,脸上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火鬼方才怒气冲冲而去,还未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有如此噩耗传来。
雨师:" 「想我四煞征战四方,历来齐心协力,此番便是我们等各怀心思,力未往一处使,才会有如此惨败。」"
雨师:" 「若是我等一同应战,说不定可以抢火鬼回营,也不至于让他折在应龙的手里。」"
风伯冷笑一声,对雨师的话嗤之以鼻,没好气地开了口。
风伯:" 「雨师,你到底是个妇人,心中总是怀些妇人之仁。看如今情势,即使我们四人联手,恐怕也不是那应龙的对手。」"
风伯:" 「你应该庆幸,咱们没有被火鬼说动,前去阵前挑衅,否则你我还能好好坐在这里讲话?」"
雨师闻言,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坐在一旁,心中又惊又恼,百味杂陈。
地精一直未曾开口,等到风伯与雨师争执暂歇,才小心翼翼地说话。
地精:" 「此番火鬼贸然行动,难免挫了我等锐气。只是冥夜尚未出手,只要战神坐镇,量那应龙能耐再大,也翻不出风浪来。」"
风伯还想说什么,耳边却响起冥夜的神识传声,让他尽快至大帐商议对敌之策。
风伯扭头,看见雨师与地精的神情,便知他们也收到了冥夜的传声。
雨师心中惴惴,不安地看向风伯,浑身发抖,连牙关都在打颤。
雨师:" 「冥夜恐怕也已察觉到火鬼身死,若是他向我们问起此事,我们如何遮掩他擅自离营之事?冥夜会不会治我们一个知情不报,纵容包庇之罪?」"
经过火鬼之事,雨师心中五味杂陈,她心知冥夜心冷意狠,定不会在意她的那一份微末的爱慕。
况且,冥夜能轻易将火鬼作为弃子,便也不会把她放在眼中,如此,雨师心中不免惊怖,生怕火鬼之事会牵连他们。
风伯皱了皱眉,雨师的忧心也正是他所在意的。
冥夜心思难测,他们三人明知他是故意激火鬼前去叫阵,但冥夜拿捏分寸十分恰当,让人挑不出错。
冥夜若是借此事做些文章,便可将罪名扣在他们的头上,治他们一个延误军情的罪过。
风伯左思右想,脑中浮现出数种应对计策,但又都被自己一一否决。
风伯:" 「如今,只能实话实说了。既然冥夜能随意折损火鬼,便是我们这些煞神,对他都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风伯:" 「因此,我们只能拿出咱们的看家本事,用它来赌一赌,乞求冥夜让我们放手一搏。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雨师与地精闻言,紧张地看向风伯,急切地追问。
地精:" 「我们四煞的看家本事?你说的可是四煞星阵?如今我们四煞缺了一人,如何能施展阵法?」"
风伯眉间微蹙,若有所思。
风伯:" 「有我们三方煞神,再加一灵根深厚之人,四煞星阵倒也可成。」"
雨师摇了摇头,对风伯的提议并不赞成。
雨师:" 「这营中灵根深厚的,只有冥夜了,他怎么会委身帮我们几人布阵?你要让他出手,岂非自讨无趣?我看还是算了吧。」"
风伯轻笑一声,将双臂抱在胸前,信心满满。
风伯:" 「你们怕是忘了,这九黎营中,颇有修为的可不止我们这些神界之人,还有一个颇具灵根的妖怪。」"
雨师惊叫一声,这才想起先前在阵前,一直跟在九黎王张凌赫身边的那个清俊少年。
雨师:" 「你是说那九黎王的“帐中人”?那个一直与我们不睦的讙猫?」"
雨师:" 「先前火鬼用念珠伤了人,他已与我们结怨,如今你还能指望他帮我们布阵?」"
就在这时,一道妖风吹来,卷起了皮帐的毡门。待气流散尽,只见雨师口中的清俊少年从风中现身,立于三煞神身前,目光如炬。
丁程鑫:" 「既然诸位煞神看得起在下,若是能助九黎退敌,我也并不介意帮这个忙。」"
丁程鑫说完,从袖中拿出一样物件,递到风伯手中。风伯接过,与雨师、地精细看,发现正是火鬼贴身念珠,只不过失去灵力,多处已然腐坏。
丁程鑫:" 「此乃火鬼遗物,本不应由我拿着。我思量着诸位煞神与他有同袍之谊,便还是交由你们保管吧。」"
风伯将念珠收于袖中,转身向丁程鑫问话。
风伯:" 「不知公子从何处寻得这念珠?火鬼可曾有遗言留下?」"
风伯等人如今有求于丁程鑫,倒是客气了许多,竟然也对他口称“公子”。若是放在之前,几位煞神眼高于顶,是不愿与身为妖修的丁程鑫交谈的。
风伯虽然客气,但丁程鑫冰雪聪明,自然听出他是想从口中套出他擅自离营的行动,再以此为要挟。
丁程鑫清了清嗓子,拱了拱手,回答的滴水不漏。
丁程鑫:" 「我奉九黎王的命令,外出打探消息,恰逢回营的路上,接应了败北的火鬼,从他那里得了这串念珠。」"
丁程鑫:" 「火鬼临终之时,并未留下特别的话,只是告诫各位,莫要走上他的老路罢了。」"
丁程鑫将自己追踪离营的行动说成是由张凌赫委派,若是风伯等人较真,真的向张凌赫问起,张凌赫必然是偏帮着自己。
至于火鬼的“遗言”,更是丁程鑫借情势编出来的无稽之谈,若是说出来,也无功无过。
风伯见丁程鑫十分谨慎,一时无法抓住他话中的把柄。
且冥夜神识传声已过许久,若再不动身前去议事,恐怕延误军情,风伯便也拱了拱手,邀他与雨师、地精一同出帐。
风伯:" 「方才冥夜传召我等前去军帐议事,公子若愿意帮忙,还请随我一同前去,也好共同商议布阵大计。」"
丁程鑫既然已经应允布阵之事,自然没有推脱,点了点头,让风伯等人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