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见敖子逸手中的水龙吟霞光万道,招招皆刺向自己的要害之处,心下不免忙乱。
刘耀文:" 没想到敖子逸竟然看出了我的咒术罩门,若是被他制住,施咒便会中断,我就无法替宋亚轩重生心骨了。"
刘耀文心生急躁,顾此即彼,难免失手,被敖子逸抓住了破绽,挥枪一抹,刺在了蛇腹的鳞片薄弱之处。
敖子逸的水龙吟刺入蛇腹约有两寸深,巴蛇根基大动,四野之中尽是凄厉的蛇嘶。
敖子逸虽然知道宋亚轩的躯体藏在蛇腹之中,却不清楚其位置,见巴蛇的腹部有黑血汩汩而下,敖子逸手中倒也不敢再使蛮力。
敖子逸:" 「刘耀文,我劝你识相一些,如今你已不是我的对手,还不快把宋亚轩交还与我,兴许我还能饶你一条命!」"
刘耀文被水龙吟上的霞光定住,脱不得身,腹下又受重创,已然体力耗尽,支撑不住,倒在尘埃。
刘耀文:" 「敖子逸,我巴蛇败在你手上,我认了!可是,宋亚轩如今在我体内重生心骨,若施咒中断,他必遭到反噬!」"
刘耀文:" 「我死尚不足惜,还请你放过亚轩!容我施咒结束,届时再取我性命,我便死而无憾!」"
敖子逸摇了摇头,讪笑一声,向水龙吟内注入些许应龙之息。那些神息带着极强的威压,负伤的刘耀文根本无力阻挡,只能眼见那些应龙之息顺着水龙吟的枪头进入蛇腹。
体内妖气与敖子逸的神息相撞,刘耀文的腹部伤口被生生撕裂,蛇身蜷缩,仅能发出些呜咽之声。
就在刘耀文痛苦挣命之时,敖子逸已经用应龙之息探明了宋亚轩的位置,满意地皱了皱眉。
敖子逸:" 「刘耀文,放心,待我斩下你的颅首,便使用太上留魂之法,将你的元神强行聚在体内,这样我便可驾驭你的妖力,完成咒术。」"
敖子逸:" 「这样一来,宋亚轩便可重获心骨,也不会遭到咒术反噬,你觉得如何?」"
刘耀文重伤,清楚自己大限已至,心中唯一牵挂的,便是宋亚轩的安危。此时的自己,的确没有能力再将咒术维持下去。
听到敖子逸如此说,刘耀文心知他不会加害宋亚轩,便也放下心来,只是冷冰冰的看着敖子逸,淡淡地说了一句。
刘耀文:" 「敖子逸,亚轩与你待在一处,从未有过真正的欢愉,你只是把他当做附庸,从未给予他真正的疼惜。」"
敖子逸收回水龙吟,任由刘耀文蛇腹上的伤口渗血,转手将枪尖对准了刘耀文化形后的蛇首。
敖子逸:" 「我与亚轩同在潢污修行,彼此熟识,更甚于你,我怎会不知他的心情?」"
刘耀文合上竖瞳的一刹那,敖子逸从他的蛇眼中看到了一丝轻蔑。
刘耀文:" 「敖子逸,你当真是不懂世间情爱......」"
敖子逸闻言,心中大怒,举起手中的水龙吟,便将巴蛇的蛇首割了下来。巴蛇蛇首落地,天空中响起惊雷,九座山丘之间刮起大风,漫天都是异象。
敖子逸:" 这巴蛇在朱卷国中享受祭礼供奉,死去之时竟然也有神迹示下,如同神明陨落一般,当真是一道奇景。"
不过敖子逸并未贪看,忙用枪尖挑起巴蛇的蛇首,与操纵鸷鸟大风首级时同样,使用太上留魂之法,将刘耀文的元神抽出,聚在巴蛇的蛇身之上。
敖子逸:" 「林飘鸷鸟翎,穴有巴蛇尾。腹中开八层,终是遭此厄。」"
太上留魂之法由东华帝君所传,而那东华帝君陶钧万物,凡天上、天下、三界、十方,男子中略有仙根修业者的命理,都被东华帝君系数掌握。
因此,敖子逸用太上留魂之法拘刘耀文的元神,感念心至,脱口便能道出咒文。
正如那咒文所述,身为巴蛇的刘耀文,实该有此断颅剖腹的一劫,是万万逃不得的。
刘耀文的元神聚在蛇身之上,那蛇身顿时有了生气,仿佛未死一般。敖子逸又以应龙之息从旁辅助,终在日落时分,将巴蛇族中的返生秘咒完成。
敖子逸剖开巴蛇的蛇腹,宋亚轩便从一片精血中滑落而出,那情景,宛若新生的婴孩落地。
敖子逸慌忙奔过去,稳稳地接住了宋亚轩的身子,即使沾染了一身血污也毫不在意。
敖子逸探头看向宋亚轩的心口,只见那里肌肤光滑,完全看不出伤口的模样。敖子逸又伸手摸了摸那处,只觉得一片温热,心脏跳动有力,便长舒了一口气。
敖子逸:" 看来刘耀文的秘术果真有效,如此折腾一番,亚轩的身体便无虞了!"
看到宋亚轩安静地躺在自己怀中,宛若新生,敖子逸自是欣喜万分。只见他念了个诀,变出一席薄毯,将宋亚轩裹了个严实。
敖子逸:" 虽然心骨新生,但宋亚轩尚在虚弱之中,还需静养。九座山丘中还可能有其他异兽到,不宜久留;朱卷国更是风声鹤唳,不能踏足。我如今在下界无处落脚,究竟要带宋亚轩往何处去呢?我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且药石还要充足。"
敖子逸四下探视一番,见那后羿肉身还躺在一边,半截身子却都因方才的打斗埋入土中,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敖子逸:" 为今之计,最近的地方便是那后羿营中了,都是些肉身凡胎之人,构不成什么威胁。况且到底是行军走马之地,药石应该不会短缺。"
敖子逸:" 反正我还要归还那后羿肉身,也省去了四处寻找的麻烦。那后羿知道我的本事神通,量他也不敢不应。"
敖子逸打定主意,将那后羿肉身如麻袋一般扛在背上,又将宋亚轩稳稳横抱在怀中,快步而行。幸亏敖子逸身负神格,有修行功夫,不然这一前一后两个人,着实让他有些难办了。
敖子逸走了没几步,皱了皱眉,又折回来,将巴蛇的尸身收敛起来,又将鸷鸟大风的尸身一并裹了,驾起一片瑞云,向后羿云中飞去。
且说那后羿营中没了主帅,正闹哄哄地乱作一团,幸而有先前外出搜寻后羿的领头军卒,手里捧着装有后羿元神的随身水袋,将敖子逸的神通本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才算是稍稍安抚了众士兵的心。
等到天色渐晚,日落时分,军中也无人埋锅造饭,军卒们反而一行一伍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领头军卒便是喊了数十声也止不住营中军心涣散。
领头军卒无计可施,手刃了几名叫闹最凶的士兵,却反而引得众军士愤恨不满,眼看就要起暴乱。
这时,自东北天边飘来一朵云,瑞气袅袅,停在军营的上方。
众军士正在纳闷之际,只听得一声惊雷,从云中下起了一阵腥臭血雨,继而便有巨大的肉块从云中落下,落在了营中的校场之上。
有心中好奇的军士凑过去看,只见那是一条青黑色巨蛇和一只巨大妖鸟的尸身,只有身体,头颅都不知所踪。见二兽死相惨烈,不少凑热闹的军士又都给吓了回来。
敖子逸落在皮室大帐的门前,左手按住宋亚轩背中,右肩将后羿肉身向内抬了抬,环视四周,厉声大喝。
敖子逸:" 「戎行之中,有如此不服纪律者,理当问斩!」"
敖子逸声如洪钟,面容威赫,加之一身污血,着实将面前的这些凡夫俗子震慑住了,众人纷纷跪倒,噤声不言。
那领头军卒见到敖子逸,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也不管手中捧着水袋,俯身便拜。
「多谢上神相助,解我营中燃眉之急!还望上神归还我主帅肉身,在下先谢过上神的大恩大德了!」
敖子逸右肩稍稍卸力,将后羿的肉身放下,领头军卒急忙支使近卫扶了,一溜烟抬进皮室大帐之中。
敖子逸见那领头军卒仍有为难之色,捧着手中的随身水袋,满脸期许地看着自己。敖子逸“啧”了一声,微微颔首。
敖子逸:" 「你倒忠心,怕是一直捧着这水袋,生怕把你家主帅的元神弄散了吧?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只需将这一整袋的水喂给你家主帅,他的元神自然归位,很快就能苏醒过来。」"
敖子逸顿了顿,眼中滑过一丝狡黠,又补了一句。
敖子逸:" 「当然,那水要喝尽了才好,否则元神若是散去些,你家主帅可就成了个呆呆笨笨的了。」"
敖子逸当然是在唬那将领,其实只要将水袋靠近口鼻,元神自己便会归位泥丸宫中。敖子逸只是担心这些凡人手脚粗笨,若是真的将后羿的元神弄散,又是一桩麻烦事。
那领头军卒千恩万谢,正欲离去,却被敖子逸叫住。
敖子逸:" 「等等,还请将军为我安排一处歇脚之地,再打些水来,方便我梳洗一番。」"
那领头军卒见敖子逸虽是在对他讲话,但眼中只看着怀中沉睡的男孩。虽然二人身上皆是血污,但已然掩盖不住二人的俊美。
那领头军卒是乖觉之人,自然吩咐了近卫带敖子逸去往旁边的皮帐,并称会吩咐妥当,请敖子逸安心居住便是。
敖子逸谢过那领头军卒,迈开脚步,走得又快又稳,跟着近卫走入一旁的皮室大帐。
敖子逸轻轻将宋亚轩放在软榻之上,挥手遣退众人,坐在榻边,满眼疼惜地看着宋亚轩。
敖子逸:" 亚轩,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这一次,我一定不要和你再分开!"
敖子逸伸手理了理粘黏在宋亚轩额前的碎发,望向宋亚轩的视线中有无尽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