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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马嘉祺与简亓(五)(1 / 1)


马嘉祺将怀中的黑衣少年轻轻放在床榻之上,少年衣服上的血污不少,弄脏了身下的锦衾。

为了防止牵动伤口,简亓小心地剪开少年的衣襟,除去他的衣服。少年身上除了棋子穿过的新伤,还有不少旧日的疤痕,虽然已经愈合,但看起来还是令人触目惊心。

马嘉祺皱了皱眉,将妖气凝于指尖,输送到少年体内。少年肩头的伤口在妖气的影响下快速复原,肌理新生,很快便消失不见。

马嘉祺在修习妖法之时,着意修炼攻击功法,很少使用治疗功法。如此耗费妖修为少年治疗,马嘉祺也觉得有些疲累。

马嘉祺舒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几粒药丸,交给简亓。

马嘉祺:" 「这伤口容易治好,流的血也要补回来才是,简亓,你将这药丸用水化开,喂他服下罢。」"

简亓接过药丸,点了点头,往外室去了。走了几步,简亓又折了回来,言语中充满担忧。

简亓:" 「马嘉祺,一会儿他醒了,你且先问问看,不要为难于他。」"

马嘉祺知道简亓是由此及彼,又想到了方才与自己的争吵。眼见榻上的少年呢喃几声,将要苏醒过来,马嘉祺向简亓微微颔首,语气温柔。

马嘉祺:"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自有分寸。」"

即使简亓不说,马嘉祺也不会为难榻上的人。只是这寿麻国近来发生之事,必须要找此人问个明白。

榻上的少年睁开眼,只觉得头脑昏沉,眼前发黑,身上倒是不甚疼痛。少年将头转向一边,正好对上马嘉祺深邃的眸。少年心中一惊,慌忙坐起,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马嘉祺:" 「肩上的伤我已为你治好,你随时可以离开。今日之事,我也不会说出去。」"

马嘉祺顿了顿,眼神中略过一丝凌厉,看向床榻上神色紧张的少年。

马嘉祺:" 「只是,张极,你可否向我解释一番,为何夜袭我的住处,打伤简亓。」"

马嘉祺:" 「我并不觉得我和简亓哪里有得罪于你。」"

张极的眼神暗了暗,整个人卸了力,脸色更添一丝阴沉。张极紧紧咬着后槽牙,一声不吭,用沉默和同马嘉祺僵持着。

马嘉祺看着张极,知道他必是有一个无法开口的理由,心中倒也明白了七八分。

马嘉祺:" 「是为了张泽禹吧?」"

马嘉祺的话一语中的,张极瞳孔震动,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张极:" 「没错,为了泽禹,我没有别的选择。」"

马嘉祺莞尔一笑,假意点头,表示理解张极的处境,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马嘉祺:" 「是啊,如今这王殿之中,女虔掌权。为了张泽禹的安危,你自然只得听从她的话,只身犯险。」"

马嘉祺:" 「不过,张极。」"

马嘉祺神色一凛,走到床边,一脚踩在榻上,逼视着张极。

马嘉祺:" 「今日你我已经交过手了。显然,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今日前来,想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马嘉祺:" 「若我为了自保,将你伤死,孤立无援的张泽禹,能在女虔的股掌中活多久?」"

马嘉祺见张极只是一脸神伤,便知他仍然没有醒悟,便沉下脸,将话说的更狠。

马嘉祺:" 「对张泽禹来说,你只是最低贱的影。你说,若是你死了,张泽禹会为你哭几天呢?」"

张极终于被马嘉祺的话点燃,向马嘉祺击出一拳,神色暴怒。

马嘉祺轻而易举地接住张极的拳,反手将他制住,扔在了榻上。

马嘉祺:" 「就算你今日侥幸得手,只要你走出这里,立刻就有人取你的性命。王殿发生命案,其中一人是你,张泽禹首当其冲脱不了干系。」"

马嘉祺:" 「那女虔便一石二鸟,坐收渔翁之利。既除了我这个可能破坏她计划的外邦人,又损了张泽禹的名声,以此牢牢地将权柄握在自己的手中。」"

张极趴在床榻之上,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经过马嘉祺的一通教训,他的头脑方才清醒了几分。

张极:" 「是我对不起小宝,是我太无能,差点就害了他。」"

马嘉祺看着张极百般悔恨的神色,忍不住叹了口气。

马嘉祺:" 「你的确无能,也确实愚蠢,庆幸的是你遇到了我,为了身外化形之法,我会襄助你和张泽禹,好好地同那女虔斗上一斗。」"

简亓:" 「那女虔可是上古正神,你如何斗得过她?」"

简亓的声音从外厅响起,只见他端着一个碗,走进内室,有些担忧地看着马嘉祺。

马嘉祺将踩在榻上的脚收回来,又恢复了往日温润清朗的形象。

马嘉祺:" 「要想同她斗,自然要从她最珍视的东西入手。」"

简亓没有听明白,向马嘉祺眨了眨眼睛。马嘉祺指了指房顶,故意扯开嗓子,放大了声音。

马嘉祺:" 「远的不说,就这屋顶上的这几只老鼠,就要好好清理清理。」"

马嘉祺说完,施展步法,如一道白光,连门都没有走,翻窗至屋外,窜上了屋顶。片刻之间,屋顶上便响起了打斗声,同女人的尖叫声、叫骂声、哀嚎声混成在一起,其间偶尔还能听到马嘉祺说出几句调笑的话。

屋外打成一片,屋内除了偶尔掉落的尘埃,倒并没有受到影响。

看着张极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简亓笑了笑,将手里的碗递了过去。

简亓:" 「你不用吃惊,嘉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狂放恣意...」"

简亓:" 「你方才留了好多血,嘉祺嘱咐我将这药拿给你,看着你服下。」"

张极接过药碗,递到鼻子边上,大略闻了闻,一股清苦的味道直冲脑门。

简亓看着张极小心翼翼地样子,连忙向他解释。

简亓:" 「你放心,都是些补血益气的好药,没有毒性的。」"

张极见简亓误会了,连忙摆了摆手,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张极本来还想说话解释,却被药汤苦的舌头发麻,一时说不出话来。

简亓看着张极皱在一起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将一颗糖放在了张极的手里。

简亓:" 「觉得苦的话,就吃这个吧。」"

张极看了看手里的糖,如获大赦一般将它塞进嘴中,甜丝丝地味道掩盖住了药汤的清苦,终于唤醒了味蕾。

张极:" 「谢谢,我方才不是怕这药汤有毒,而是我一直不喜欢吃苦的东西,便一时有些犹豫,你不要多想。」"

简亓摇了摇头,向张极表示不用放在心上。

简亓:" 「没关系,马嘉祺也不喜欢吃苦的东西,这糖便是他自己准备的。」"

张极点了点头,看见自己的袖箭在简亓脸上留下的伤痕,虽然已经处理过了,颜色很浅,但还是能看得出来。

张极摸了摸鼻子,言语中略带歉意。

张极:" 「抱歉,你的脸上的伤,我一定找药给你治好。」"

简亓伸手摸了摸伤口,伤口刚刚上过药,虽然仍有一些刺痛,但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简亓:" 「没事,我刚才在外室,也听见你们的谈话了。你是受人胁迫,不必在意。马嘉祺没有怪你,我更不会怪你。」"

简亓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屋顶上传来马嘉祺的一声调笑,在寂静的黑夜中清晰可闻。

马嘉祺:" 「美娇娘,这兵器可不是这样用的!」"

简亓听见马嘉祺的话,心猛地向下一沉,扯得胸口生疼。张极看见简亓皱着眉头,一脸的失落,心中微动,忍不住出声询问。

张极:" 「你还没有告诉他吗?」"

简亓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地看向张极。

简亓:" 「什么?告诉谁?」"

张极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过简亓,让他在床边坐下。

张极:" 「我是说,你还没有向马嘉祺表明你的心吗?」"

简亓有些惊愕地看着张极,下意识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

张极看着简亓一脸“你怎么知道”“我明明掩饰得很好”的表情,摇了摇头。

张极:" 「你照照镜子吧,你的心思可都在脸上写着呢。」"

张极看着简亓一脸狐疑地往自己的脸上摸去,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极:" 「说说吧,为什么还没有告诉他,你在他身边的时日应该不短了。」"

简亓想着今夜罔两同他将的话,顿时泄了气,嘴里喃喃地说着。

简亓:" 「马嘉祺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的身边一定要站着一个配得起他的人,而我只是一个影子。」"

张极摇了摇头,以“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开导着简亓。

张极:" 「你不能这样想,你换一个想法,在这世界上有谁能比你更了解马嘉祺呢?」"

张极:" 「有谁能比你陪伴马嘉祺的日子还要久呢?」"

简亓听着张极的话,内心有些许动摇。

简亓:" 「可是,我只是一个妖儡,没有光照,没有妖力维持,我就只是一团黑漆漆的影子而已。」"

简亓:" 「马嘉祺会喜欢上自己的影子吗?」"

张极听着简亓语气松动,便“乘胜追击”,拍拍胸脯向他下了“保证”。

张极:" 「马嘉祺这不是到寿麻国寻求身外化形的秘法了吗?他自然是希望你拥有身形,时时刻刻与他相伴了。」"

一提到身外化形这个话题,简亓又想起方才与马嘉祺的争吵,心中又不是滋味起来。

张极觉察到简亓的情绪变化,便压低声音,偷偷向简亓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张极:" 「简亓,你知道吗,最开始,听到小宝说他支持王上在国中推行人与影的权利平等时,我担心了好久。」"

张极:" 「我一直都以自己是小宝的影为借口,赖在他的身边,与他出入相随,同他相伴左右。」"

张极:" 「我害怕,如果没了这个借口,小宝还愿不愿意让我黏在他的身边,他会不会早就厌倦于我。」"

张极:" 「可是当我们互相表明心迹,坚定彼此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这些担心纯属多余。」"

张极:" 「我并不介意用什么样的身份陪在小宝身边,对我来说,无论是影,还是独立的个体,我对小宝的心意,都是一样的,他对我也始终如一。」"

张极:" 「可是,小宝却说他想提升影在寿麻国中的地位,不仅是因为他认为影本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依附于别人的存在,而且在与我的相处之中,他一直在思考,只有平等的关系,才能生出美好的情感——他从来没有将我视作低贱的影,而是一直平等待我,因而我才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张极:" 「正是我们的关系启发了他,才让他坚定地拥护王上的决定,不惜在议事厅上与女虔相争。」"

张极:"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小宝看似天真单纯,却比我勇敢成熟许多。」"

张极停了停,轻轻拍了拍简亓的肩膀。

张极:" 「所以,挑一个时候,将自己的心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若是错过,可就遗憾了。」"

简亓在心中默默地消化着张极的话,将他同张泽禹的处境与自己比较,倒也暗暗生了几分信心。

马嘉祺:" 「你们俩在这里窃窃私语,都在谈些什么?」"

马嘉祺:" 「倒像是在盼郎君归来的娇娥,如今郎既归来,二位是不是该送上些娇拥暖抱,伺候我歇息了。」"

马嘉祺显然已经将房上的人清理干净,全都捆了关在了屋后柴房里。马嘉祺从门口走了进来,见张极和简亓坐在床榻之上咬耳朵,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那边张极一阵恶寒,手脚并用地爬下床,连连摆手。

倒是简亓扬起笑脸,走上前,作势要为马嘉祺宽衣解带。

简亓:" 「是啊,郎君劳累一天了,且与我快快睡下,不要再费心劳神了。」"

马嘉祺笑着推开简亓,走到床边,提起被血污弄脏的锦衾,连连摇头。

马嘉祺:" 「今日是睡不得了,张极,你还是将这王殿中的波诡云谲细细说与我。」"

马嘉祺:" 「明日,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张极点点头,同马嘉祺向外厅去了。过了片刻,马嘉祺折回来,手里提了一条干净的锦衾。马嘉祺三下五除二将榻上整理停当,冲简亓努了努嘴。

马嘉祺:" 「快睡吧,今天动静闹得这样大,明日女虔自是要上门问罪,我恐怕没法分神照顾你,就不唤你出来了。」"

简亓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马嘉祺,正要说什么,却被马嘉祺按在榻上,强行盖上被子。

马嘉祺:" 「睡吧,事情了结了之后,你便一直跟着我罢。」"

简亓听见马嘉祺的话,心中微动,将口边所有的话通通咽了下去。

简亓:" 「明日小心。」"

马嘉祺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内室。简亓的目光追随着马嘉祺,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简亓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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