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王家是书香门第,世代读书为荣,犬子如今开办了一个私塾,这两个孩子就是私塾里培养的书童。”王老爷子解释道。
几人这才进了前厅,身旁的小厮上了茶便就退下了,“贵公子如今的伤势如何?”李莲花开口询问道,“不是很好,你们二位是百川院的,也没什么好遮掩的,那女子携刀正好刺中我儿的胸腹,后又朝着脖子划去,多亏我儿命大,刀差上半寸,不然也跟着我那可怜的孙儿儿媳一块去了。”方多病这才开始观察着这府内的装潢,白灯笼挂在梁上,俨然是一副家里出了丧事的模样。
“王老爷子,你节哀顺变。逝者已逝,生人更该好好活着才是。”
李莲花觉察出了不妥,若是如文姑娘口中所说,对她图谋不轨的只有王少爷一人,为何要对无辜的妻儿下此狠手,王老爷坐在上头,目光呆滞的瞧着手中的茶杯,显然是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王老爷子,关于那文姑娘的事,你可否与我们一说?”
王老爷子见方多病提到了那个杀人凶手,顿时眼眶睁大,气息也逐渐变得急躁,“那个贱人!”王老爷子显然一副气血攻心的模样,大骂一声贱人就开始猛烈咳嗽,身旁伺候的管家给他顺了好久的气才缓了一些回来,见王老爷子无法说话的样子,管家开了口。“李神医,恕我多嘴,少爷是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从小机灵可爱,又擅于读书,都说是王家未来的希望。十六岁便考取功名,可少爷他放弃了入朝为官,回到这镇上开了书院,更是同意女子入学,人人夸赞少爷的善举。”
王老爷子这会算是回过气来,“我儿一生顺遂,与媳妇也是门当户对竹马青梅之情,婚后更是一举得男,孩子也聪明,更有继承我衣钵的样子。”
李莲花在王老爷子这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王少爷,与文姑娘说的浪荡之徒截然不同。
“老爷,少爷已上好药,正请二位客人进屋聊聊。”
伺候汤药的小厮走了出来,更是做了请的动作,二人不敢推辞,向王老爷子告了礼,便抬脚走往内院。
李莲花一进房门就看到身上缠着纱布的王少爷,脖子上的伤势更是恐怖,纱布缠了厚厚一圈,王少爷更是脸色苍白。
“二位请坐。”
小厮端来两个凳子,二人也不推辞便坐到了床边,“王少爷,你的伤势可好?”方多病带头提问。
王少爷叹了口气,声音略微沙哑,看样子是很久没有说话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与那文姑娘,是何交情?”方多病问着。“交情?哪有什么交情呢,我与妻儿一直住在别院,我不爱社交,日常也就是家里书院两头跑,隔壁搬来了谁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是我那已故的贱内吃饭时闲聊提了一嘴,我才知道的。我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也没有多问。”
王少爷挣扎着坐起身,躺着和两人说话,视线总有些不平等,文人总是在乎这种事情。
“若谈起交情,几个月前,隔壁闯进了一个男子,吵得沸沸扬扬,听着声音像是要动手,我这才前往隔壁阻止了这场闹剧,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隔壁住的人。”
“再然后,那文姑娘才上门道谢,也是由我的妻子出面,当时我并不在家中,两家的交情就是这样子平平淡淡了,并没有任何结怨的地方,知道那日,她携刀闯进我家,先是在我愣神之际举刀砍死我儿,我站起身试图阻挡,可人肉之躯哪能与刀剑相抗,我胸口的伤就是那时候刺伤的,我一时不敌,便被她钻了空子又挥刀朝我妻子砍去,我挣扎着上前阻拦,反被割了喉。”
“接下来的事我就不记得,我失血过多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在祖宅,我的妻儿也葬生在那了。”王公子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他又再度想起那日的情形,无异于在他胸口又捅上一刀。
“我不求别的,只求还我妻儿一个公道!”王公子挣扎着握住李莲花的手,胸口的伤因为用力过猛又渗出了些许鲜血。方多病连忙起身,将外头伺候的叫进屋内换药,二人准备出去退避一番,只见着王少爷声嘶力竭的喊着,“我只求一个公道!”便晕死了过去,王少爷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如今情绪这样大起大落,怕也真的没多少日子好活。
二人离开王家后,与得信回来得沈楠楠汇合,再次整合了一番信息后,觉得其中定是有人撒谎,如今得线索断了,只能从文姑娘的疯病中查起。人人都说她精神不正常,连三人昨夜瞧见的样子,更是心中有了些许定论,方多病书信一封回天机山庄,希望帮忙查询几年前抄家的事,还是文姑娘所处的妓馆失火一事。
三人回了莲花楼等消息,沈楠楠见二人都没了精神,挽起袖子,“我好久没下厨了,做点好吃的缓缓精神可好?”
方多病听着此话瞬间激动万分,这些日子一直案件赶着案件,很少有好好休息的时候,沈南下厨都快要追溯到上个世纪了。沈楠楠将白菜叶洗净切成丝,将火腿切成丁放入砂锅中加入一些水,慢慢的煨着,又捞起水缸里的一条鱼,开膛破肚,葱姜切成丝均匀铺在上头去腥,酱油蚝油再放些糖和盐,搅成一碗料汁,倒在鱼上头,等锅中水上汽了,再将鱼放进去蒸熟,最后简单的炒了盘辣椒炒肉,总算是可以开饭了。
三个酒足饭饱,坐在莲花头外头的草坪上,升起一团篝火发呆,现如今他们只能等待天机山庄能带来有用的消息。
第二日,方多病早早的就收到了来自天机山庄的回信,三个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来看,却得知了令三人都感到惊讶的事:文姑娘居然不是文姑娘!
怎么会有如此离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