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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不做江家人了,怎样?(1 / 1)


“怎么没早点叫我起床?”白沁秋静默几秒,没忍住开口试探。

江拾砚动作一顿,再度回眸凝着她,眉心不自觉拢起:“你今天有事情要忙?”

她微微一怔,轻描淡写:“我当然没有,但你不是有么?”

“我有什么事情?”江拾砚显然忘了他之前和赵玥玲闺蜜说过的话,今天是要带礼物去看她的。

似乎并没有把赵玥玲放在心上的样子。

意识到这点时,白沁秋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她给江拾砚加的滤镜未免太厚了。

甚至都开始不自觉替江拾砚洗白起来……

不会是患上恋爱脑的前兆吧?

“你昨天不是说一早送我回家,因为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白沁秋只字不提赵玥玲,维护自己心底最后一丝倔强。

片刻怔愣后,江拾砚忽而一笑,“九点也不晚,不用那么着急的。”

他大约是没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

没听出也好。

免得他得意洋洋地翘起尾巴:“你在吃醋,果然心里有我。”

白沁秋收回视线,指尖漫不经心摩挲着门框,齿缝间挤出闷闷的一个语气词:“嗯。”

江拾砚很轻易看出她兴致不高,将案板上夹好的面包横切一刀,漂亮的三明治放进盘子里,转手递给白沁秋。

瓷盘纯白,三明治夹着生菜、鸡蛋、奶酪和新煎的鸡腿肉,色彩格外好看。

视线触及到旁边一朵胡萝卜雕成的小花时,白沁秋呼吸一滞。

雕工见得多么熟练,但和手残的白沁秋相比……已是大师之作了。

是在哄她开心么?

不。

是在为哄赵玥玲开心而做练习。

欣喜的情绪才升起,便又落下。

她在餐桌旁落座,江拾砚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现打豆浆坐过来,“花好看么?”

男人凑得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晰看见江拾砚浓密纤长的睫羽轻扇,薄薄的蝉翼似的。

“还行。”对于江拾砚,她总是吝啬自己的夸奖。

“那你怎么不太开心的样子?”笑意从眼尾渗出来,衬得那颗小痣无比生动勾人。

江拾砚温热的指腹按在她唇角,力道很轻地向上托,迫使她弯出清浅的弧度。

顿了顿,他又继续开口:“我没有非要让你开心的意思,开心或者不开心,都由你自己决定。”

“但我希望你能开心。”他嗓音低低沉沉的,落入心间时,宛若巨石般地砸下来,惊得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止都止不住。

有谁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呢?

白沁秋手指蜷了蜷,她很久没听过了。

上次听到,还是去孤儿院看望老院长的时候。

院长奶奶听说她学业顺利,笑得和蔼:“我们的秋秋最棒了,但也要记得,自己过得开心幸福才最重要哦。”

收敛起眼底的情绪,她轻笑一声:“如果我的开心是建立在你们江家人离我远远的基础上呢?”

“那我不做江家人了,怎么样?”江拾砚眼底的光有片刻的凝滞,转瞬笑得灿烂,眼梢轻挑。

“……”白沁秋盯他两秒,垂眸专心吃起三明治,“不怎样。”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托住侧脸,他歪了歪头,“那昨天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白沁秋动作停顿,很快恢复自然,面上平淡,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似的。

“我没必要掺和到你和江嵘的争斗里。”她端起豆浆轻抿一口,浓郁的豆香在齿间蔓延,语气冷得出奇:“这对我是有害无利的事情,不是吗?”

若说昨天被情绪支配下的白沁秋,还真的考虑过和江拾砚联手,报复刺激江嵘的事情。

在看过江拾砚和白月光的双向奔赴后,想法从脑袋里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即便是逢场作戏的表演,也很难不被外界认定为插脚江拾砚和赵玥玲爱情的第三者。

届时再向外界解释什么她和江拾砚只是为了报复江嵘,都将会是徒劳。

她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是。”一盆凉水浇在头上,江拾砚心脏像被细细的丝线扯了一下,他艰难出声。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她徐徐抬眼望向江拾砚。

那双明亮剔透的杏眸,无比清澈干净,像深山老林间涌出的一汪清泉,潺潺流动。

所有的算计仿佛都被看透,容不下这世间半点的污垢和罪恶。

“所以江拾砚,你尽快考虑好之前想要什么赌注,早点偿还,我们才能早点扯平。”

钝痛伴着胸腔的起伏,一点点蔓延至四肢百骸。

江拾砚未曾在白沁秋的生活里留下一点痕迹,就像一阵风刮过,转瞬消散。

而他确实也很难与白沁秋相配。

他潋滟的桃花眸垂下,将眼底的心事藏得严严实实,语气轻飘飘:“你之前不是说醉酒不记得了吗?”

白沁秋一噎,“还有比拼谁先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是赢了的,你看是不是应该抵掉?”

“不抵。”江拾砚向后一靠,身形松泛,“我要是不让着你,肯定是我赢了的。”

有道理是有道理。

但她承认了不就等于她亏了?

“不行,愿赌服输,江拾砚。”她下颌轻抬。

“真是白让着你了,下回我不让着你了。”江拾砚摇摇脑袋,“不抵消,你回头想想要什么咯。”

“没有下次了。”白沁秋声音放轻。

男人唇畔的笑意顿住,然后消散,依旧嘴硬:“兴许你哪天又喝醉了呢?”

她抿了下唇角,没应答。

再喝醉,也不会让江拾砚带她回家了。

江拾砚呼出口浊气,同样沉默下来。

或许白沁秋已经忘了他。

又或许白沁秋还记得他。

如果还记得他的话,就让记忆停留在过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她记忆里的少年,还是从前模样,而不是现在这般肮脏堕落的江拾砚。

氛围诡异地沉寂下来。

直到江拾砚把她送到家门口。

白沁秋松了安全带,又想起什么,抬头嘱咐他:“你想好之后可以给我发消息。”

“嗯。”江拾砚探身从后座取来那袋子卫生巾递给她,“喏,我留着没用,给你。”

她凝了两秒,忽而一笑:“那就留给赵玥玲吧,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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