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送达,笑意染上男人的眉梢。
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江拾砚接收到白沁秋狠狠一个眼刀。
瞧着很凶,却半点杀伤力没有,小猫似的。
他抬了抬手腕,指尖很轻地拂过眉心,薄红的唇角忽而翘起。
怪可爱的。
和以前一样。
……
和带教老师浅吃了一顿快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白沁秋才看见之前被她遗漏的消息。
「我在楼下等你。」
「白沁秋,我后悔配合你的演出了。」
「我需要一个亲亲才能哄好。」
白沁秋悔不当初。
什么报酬加码,她就不该信了江拾砚的邪。
明明只需要一个亲亲就能摆平的事情,她亏大了。
等等……她为什么会用“只”这个字来形容?
……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总过得快。
白沁秋再次抬头时,电脑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五,办公室里的同事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江山文化业内地位高,却从不搞什么内卷文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雷打不动的朝九晚五,偶尔加班,也都严格按照法律规定的加班工资进行发放。
“嗡嗡——”手机倏地持续振动起来。
「来电显示:186xxx1017」
是个陌生号码。
但尾号和江拾砚的手机密码一致。
白沁秋犹豫两秒,滑动接通键的同时,默默调低了手机音量。
“白沁秋。”江拾砚咬字依旧轻慢,声线有几分失真,却依旧低低沉沉,性感得要命,“下班了吧?”
“没有,我加班。”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男人喉间溢出声轻笑:“白沁秋,你当我不知道江山文化的上下班时间啊?好歹是江家的企业。”
失策。
她还以为江拾砚不会关注这些事情的。
“我自愿加班。”她嘴硬。
“行,我上楼等你。”话语落下的瞬间,她听见车门被拉开的声音。
“别!!!”白沁秋脱口而出。
耳畔荡起声低笑,她这才反应过来,又中了江拾砚的诡计。
“你真是好不了一点。”她轻咬住后槽牙,气愤吐槽。
“好不好的,能追到老婆的办法,就是好办法。”江拾砚声线优越,慢声慢调的,莫名就多了几分戏谑在里头。
惯会说些哄小姑娘的话。
可她不是小孩子,不会轻易被骗。
白沁秋垂着眼眸收拾东西,“你一天天的,这么闲么?就不怕江嵘把江家的家产都抢跑了?”
“江氏啊……”男人拖长了尾音,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对江氏兴趣不大,江嵘喜欢,那就给他咯。”
白沁秋想起安畅给她讲过的传闻:江嵘和江拾砚素来不合。
可眼下瞧来……
“你不是和江嵘关系不好吗?”她没忍住问出声来。
“嗯?”江拾砚齿缝间挤出声闷闷的单字音节,“这你也知道?江嵘给你讲的?他这么闲?”
“不是。”她否认。
“那是你那个安家的闺蜜吧。”男人嗓音笃定,像是早就知道她和安畅的关系。
白沁秋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江拾砚又笑了,半开玩笑似的:“你忘了,我可是在柠檬树下做柠檬精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你身边的人和事?”
“噢。”白沁秋随口应了声,没当回事,“我下楼了,先挂了。”
挂断电话,她拎包下楼,照旧又戴了口罩。
见不得人……还真是见不得人。
还没迈出公司大楼,白沁秋就远远地瞧见了那道挺拔惹眼的身影。
和上午的装束截然不同,兴许是下午的时间回去换了衣服。
江拾砚长腿迈开迎上来,惊得她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三步两步径直薅住男人的袖口,硬把他塞进驾驶位。
动作衔接流畅,一气呵成。
江拾砚有些好笑地抬眸,以仰视的姿态凝着她,“白沁秋,你在做什么?”
“我这还不是替你着想,怕被狗仔拍了,害你去跪祠堂,受家法吗?”她端起客客气气的笑容,说起话来却句句带刺。
像娇艳的野玫瑰。
瑰丽诱人,偏偏带刺。
江拾砚听出了她的言外之音,眉眼松泛,单手轻托住脸颊,“白沁秋,耳濡目染,你的战斗力都变强了,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饭来谢谢我啊?”
白沁秋气结,她真是从未见过像江拾砚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她跺了跺脚,转身就要走,一抹温热倏地覆上手腕,不轻不重的力道拽住了她。
下秒,漫不经心的揶揄在耳畔荡起:“别耽搁时间,被拍到我要跪祠堂,受家法的。”
一战,完败。
白沁秋认命地坐进副驾驶,垂头丧气。
要修行到什么地步,才能坦然自若地面对江拾砚的调侃,并果断做出强势的反击呢?
她思绪跑偏,连江拾砚凑近都没发现。
直到她恍然回过神时,避无可避地陷入一汪深邃的幽潭中。
阳光透过树林的罅隙散落下来,粼粼波光伴着圈圈涟漪荡起,晃晃悠悠,像条光带。
“你做什么?”她条件反射地质问。
“安全带,行车安全很重要。”江拾砚唇畔掀起了一抹弧度,绯红色的唇像被晨露浸润过的玫瑰,潋滟好看。
白沁秋晃神的功夫,他低磁慵懒的声音再度掠过了耳尖:“我可不像你那么没良心,你要是出了事,我会两行泪的。”
“可你又不是我的亲人。”她下意识地反驳。
但转瞬又意识到,即便是她的亲人,也不会两行泪的。
白家人的眼里,从来只有白瑾玉,而没有白沁秋。
可她仔细想来,又觉得,更疼爱亲生女儿,也算是人之常情。
“说不定以后我就成了你的亲人呢?”江拾砚语调散漫。
白沁秋的指甲轻抠住安全带,胸腔的一起一伏,都带起细细密密的疼痛感来。
虽然从不期待,可真正听到类似的动人话语时,总会不可避免地进行对比,然后生出种渴望来。
如果她没有被白家领养,会是什么样子呢?
“喏。”骨骼细长的手指倏地伸来,将纸袋放在她膝上,“路过买了甜品,吃点?”
白沁秋视线下落,看见了纸袋上的logo——“蝉记”。
蝉记是帝京甜品排行的top1,排队两小时打底。
她没忍住侧眸看向江拾砚:“你排队排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