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们看一部电视剧，迫切的想要看到大结局，看不到结局的话，就会一直想。”
这个比喻很中肯。
办公室里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一个年纪稍微有点大，胖胖的女警察说，“就是一直谈使命感，我会疯掉的，十之八九肯定会抑郁。但是我追的，如果没有大结局，那我可是抓心挠肝的。”
李寒松借机道，“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补上这个案子的结局！”
云朵朵也搬了个凳子过来看范琳的资料，整个人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她还从来没见过网警也能搞得很炫酷。
“必须是 Happy end！”
技术警察争分夺秒起来，“那是必须的，我们办好这个案子，就可以把办这个案子的技术应用到其他的案子里面去，大大提高办这一类案件的效率。”
李寒松挠了挠头，“现在办案也要开始流水线生产了吗？”
小警察继续回答李寒松的问题，但是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变慢。
“因为现在的大案件基本上都会呈现出组织化规模化团伙化作案的特点，所以我们的侦办方式也应该与时俱进，孙教授说的。”
所以在办这个案子的时候，孙韶霜亲自来了，而且可以看到她的态度很宽容，这也是省厅的态度和部里的态度。
这个案子可以办的慢一点。
甚至是可以办的，有不如意的地方。
但是必须得作为标杆，作为典型成为写进教科书的案例。
这样才能达到警于事前，察于事后的目的。
李寒松瞬间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这要是案子办的不好，全国同行们都会知道，这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这可不是光靠着熬夜加班能出成果的，还得靠团队协作配合。
那几个老伙计的进度，他必须要催一催了。
他赶紧给搭档秦风打电话，“老秦，你带的外勤组怎么样了？”
这个案子事关重大聚合了黄赌毒的所有特征，案子办得好，一大批官员要落马，案子办的不好，另一大批官员也要落马。
所以作为禁毒的骨干力量，秦风也亲自参与进来了。
而且还是和李寒松两个人分别兼任外勤的组长和副组长，两个人轮流出外勤。
上瞪眼班。
秦风对这个案子挺积极的，而且他对李天水那个小子很感兴趣。
这个案子办完了，他还想要李天水给他当徒弟。
现在秦风正在执行外勤任务。
斯文俊秀出身学院派的秦风，和其他的禁毒警不一样，其他禁毒警穿着便衣，一个个的不起眼，但是秦风一直都是警服鲜亮，衣服上一个褶子都没有。
但是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现在一身的臭味儿，正在郊区的农民房里，戴着口罩，和法医上来的人扒拉尸体。
法医上来了一个年纪大的老警察，腿还瘸了一条，透白斑白，弯不下腰。
另外来了两个实习生，一低头吐得一泻千里，两个刚花大价钱买的防毒面具肯定是废了。
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三个月了，尸臭味幽幽的散布在空气中，这个味儿会把呆在这里十几分钟的人的衣服鞋子头发都给染上一股怪味儿。
秦风脸色很不好。
因为随着挖掘机的深入，他还闻到了别的味儿。
是他作为一个禁毒大队副队长期工作特别熟悉的味儿。
毒！
黄赌毒，果然是不分家。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案子，秦风原本觉得恶心的尸体，现在都淡定下来，往下面的坑里走着戴好了橡胶手套。
老法医是个脾气特别好的老头儿，特有耐心。
不过要不是有耐心脾气又好，干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他挺不好意思的，自己戴着白手套下坑里搬尸体。
“这两年我们没招到人，好的医学生都去医院了，不愿意来我们法医这边儿，所以人手不够，痕检这边就只有我们这几个人。”
市里出了别的案子，一辆中巴车翻了，四个死亡，三个重伤，两个轻伤。
活着的是附近的三甲医院救护车拉走。
死了的是拉到医院太平间，法医过去进行死亡原因的研判。
这属于交通上的案子，不归秦风管，他匆匆地看了一眼，同行们的单位，也是挺忙碌的，每天腥风血雨的，谁也不比谁好一些。
秦风没提那个糟心的案子，那样的伤亡人数，也是那么多家庭的伤痛。
不知道多久他们才能消化的了。
“我这边没有备案就叫您过来了，我还挺不好意思呢。”
老法医干了一辈子了，心态上就比秦风他们要看得开多了，他安慰着秦风。
“哪有准备那么完全的，犯罪分子又不会和我们打个招呼再去犯罪。”
然后，老法医直起腰，把另外两个实习生喊过来了。
“难得的学习机会，快过来，我给你们讲讲，这新鲜的三个月尸体，怎么看。”
两年轻小法医真不愿意过来，其中一个脸都吐成了菜色，对于过来看尸体，他是很抗拒的。
“师父，算了吧，我害怕……”
老法医一脸的慈爱，循循善诱，“你这孩子，死人有啥可怕的，这都躺这儿了，又不会像三甲医院的患者一样，提着刀砍你两公里。”
两个小法医被逗笑了，互相看一眼，“要不过去？”
“那就过去吧。”
老法医还是笑呵呵的，“我就觉得法医挺好的，不会有医患矛盾，也不用担心治不好怎么办，这多和谐呀？家里人也放心，是吧？”
这番话，把秦风都逗笑了。
但是笑归笑，工作还得继续。
这么大一个腐尸横在这儿，一地的惨不忍睹，谁也心情好不起来。
老法医继续给两个新弟子授课。
“水泥浇筑进去的，如果是在墙体里面，一般八天开始臭，这个属于打在地底下三米多，这个味儿你应该知道……”
秦风是个比较有经验的警察，他换了个风口站着，能少闻点尸臭。
这身衣服，今天是彻底不能要了。
要不然怎么说李天水的鼻子好呢，他就在这被关了一晚上，就说这里地下有埋藏的尸体。
大家都觉得不可能。
大家都说这边要拆迁了，到时候挖土机挖下去尸首不就暴露了吗？
嫌疑人怎么可能那么蠢，把尸体埋藏在这里？
事实证明，嫌疑人就这么干了。
老法医讲了半天，看到秦风挪了位置，另外两个小的也挪窝，还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