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了很长时间，云朵朵坐在后面听着，不光是拿了录音笔记，还在一个本子上一直写。
她没有太多实际出警的经验，这个案子有这么多的人一起协作，对于她而言是非常宝贵的经历。
似乎在一夜之间，云朵朵就长大了。
李天水当警察也并不是都在耍帅，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批判，大部分时候是在危险中，甚至是忍辱负重。
这样的人生也是值得的。
李寒松还是不太放心，千叮咛万嘱咐的。
“包袱的经验是不是不太足，一定要固定证据，确定交易过程，尤其是这个交易资金。”
会开完了，云朵朵也收拾东西走。
李寒松叫住了她，和颜悦色的看着她，对于这个不叫苦不叫累的小女孩，大家都很有好感。
“云警官，我看你夜班排的挺多，可以和别人换一下，你也睡个整觉。”
云朵朵笑了笑，对着李寒松敬了个礼，“李队，不用别人能上的夜班我也能上，到抓捕的时候，请把我安排在一线，那是我的强项。”
李天水第二天晚上就出院了。
姜丽玫把他带到了苦等的楼上。
他换了一身西服，头上还打了蜡，新皮鞋上一尘不染。
因为胳膊上还缠着一层夹板，所以西装买大了一号。
李天水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
“丽姐你这样把我带出来，我也没有办法工作呀！”
姜丽玫站在旁边给他整理领子，“就是让你坐着，喝杯咖啡，喝杯酒，手指头都不会动你一根，跟着姐怎么可能会让你吃亏，只会让你赚大钱，让你赚想都不敢想的大钱！”
李天水摸了摸鼻子，“上台唱歌一晚上六万？”
姜丽玫挥了挥手，“那些女人怎么可能天天晚上送花篮？送个一两天新鲜劲过了，也就不送了，姐今天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
李天水将信将疑。
姜丽玫继续蛊惑他，“你要是干得好，一晚上六十万都是有可能的。”
两个人一块下楼。
碰到了一个挺有艺术气质的男生，骂骂咧咧的下楼。
“我可是九八五毕业的，让我出来卖，太侮辱人了！”
李天水多看了他一眼。
姜丽玫眼尾一扫，“你怎么看？”
李天水单手插兜，继续往楼下走，步伐显得非常潇洒，看不出来身上有伤。
“这年头谁不是出来卖的？八小时工作，四五千的工资，卖的是时间体力脑力，长得漂亮的卖自己的脸有什么不对吗？”
姜丽玫高兴的拍了一下他的背，“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大家都是出来卖的，有的人脑子好使，有的人力气大，像我就是长得漂亮！”
上车以后李天水也不说话，一直在闭目养神。
“你就不问问姐姐，今天晚上带你去做什么？”
李天水半睁着眼睛，“陪富婆。”
姜丽玫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富婆的快乐你完全想象不到，我们就是给富婆提供快乐。”
李天水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姜丽玫笑着说，“没关系，等会儿你就受点委屈，等后半夜散了场子，姐带你去别的地方潇洒！”
李天水又睁开了眼睛。
姜丽玫开始对着镜子化妆，“这你就不懂了吧？每个人都需要情绪价值，那些有钱人在我们身上寻找情绪价值，我们赚了钱以后也要去购买情绪价值，要不然一天到晚的都在讨好人，迟早得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做人哪有不疯的，只是有的人开了门在人前发疯，有的人关上门在自己屋里发疯。”
“别看那些人人模狗样的，实际上脱了衣服的时候，连个牲口都不如。”
每次见到一个新的人，姜丽玫的话都特别多，不少人跟她这么聊会儿，都觉得互相成了知己。
但是李天水特别的安静。
“姐和你说话呢，你倒是吱个声呀！”
李天水睁开眼睛，眼睛似乎有点雾蒙蒙的，“我这辈子上不了岸了。”
姜丽玫笑着，以为李天水应该是骗了不少纯情小姑娘，年纪又比较小，所以心态上过不了这一关。
“没关系的，姐也一样。”
这辆奥迪a六，在街面上缓缓行驶证。
车看起来是豪车。
实际上那个发动机是八手的，外科每个月都得喷一次漆，才能这么锃光瓦亮。
车里面的内饰也全部都是便宜的高仿。
姜丽玫手里的包也是假的，脚上穿的高跟鞋倒是真的。
车停在了一家古色古香，装潢极其精美的别墅区门口。
晚上的灯光暗沉，这个地方的装修显然是下了功夫的，细碎的灯光，像是星光一样绚烂。
而且这个地方的名字要比苦等更加有情调。
叫做岸芷汀兰。
下面还有一行字的介绍，国内最顶尖的皮肤管理专家。
这种皮肉生意直接包装成了美容会所。
这谁能想得到？
本来就是做女人生意的，这样就更加隐蔽了。
姜丽玫过来拉李天水。
“进去吧。”
李天水和她一块进去。
“我跟你讲，你的人设是从国外回来的大少爷，可千万不能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李天水点点头，“玻尿酸水光针这些东西我还稍微懂一点。”
姜丽玫眉开眼笑，对李天水满意的不得了。
“姐姐要是早几年见到你就好了。”
语音监听和视频，在李天水踏入门中的那一刻，就全部切断了。
整个监控队伍慌了。
丁胜手忙脚乱的重新调试设备。
乔青雄赶紧把备用的设备给抬上来。
李寒松原本终于能睡个觉，现在也赶紧爬起来。
邢见青原本是不出外勤，现在也急急忙忙驱车赶过来。
周创把耳机拍了好几下，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急的团团转。
几个人在一块讨论着。
“这小子不会犯什么原则性错误吧？”
“要是治安管理处罚法还好，如果是刑法，那可就谁都保不住他了！”
“完蛋了，这可是要脱警服的！”
“洗不干净了！”
云朵朵反而是最镇静的那个人，她揉了揉眉心。
“是原则性的错误重要，还是他的生命安全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