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唐康年说的最硬气的一句话。
他想守护林羽书最后的自尊。
李天水笑了笑说，“林羽书很爱面子？”
唐康年不想继续说话，抵触情绪很重，李天水倒了一杯水双手递给他。
语气很安抚。
“别紧张，你今年二十岁，我今年也二十岁。”
唐康年喝了点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云朵朵竖起了耳朵。
她和李天水认识了四年，她知道李天水肯定有秘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秘密。
但是他这个人，从来不说谎。
李天水点头，“有。”
唐康年眼珠子稍微转了一下，“说出来也会社死吗？”
李天水挠了挠头，“估计不能在地球上活着了。”
年轻人说话，都这个风格。
显然是拉近了距离。
但是云朵朵更好奇了，李天水有什么秘密。
唐康年咬了咬唇，显然很不想说，但是不得不说，他开始一五一十的开始交代。
云朵朵的三观碎了一地。
她的眼睛瞪圆了，使劲儿克制自己，才没有夺路而逃。
这也太惊悚了！
交代完了以后，唐康年已经抬不起头了，他为把林羽书的秘密公之于众感到羞耻和愧疚。
他觉得他出卖了林羽书。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唐康年语气里压抑着火气，双拳紧握，他觉得他从单面镜里面能看到别的警察在嘲笑林羽书。
李天水把笔录合上站起来，很真诚的道谢，“谢谢合作。”
唐康年被带走，他还在关心林羽书的命运。
“羽书会怎么样？”
李天水站起来收拾笔录和笔，“会接受法律的制裁。”
唐康年一阵唏嘘，步子沉重的离开了。
“我就知道，一个人根本不可能一直假装的生活，迟早会出问题的，这样太精神分裂了。”
一阵穿堂风吹过，在拘留所这种地方格外的冷硬，吹得头皮疼。
云朵朵感觉心里凉飕飕的打了一个激灵。
她抬头望向李天水的脸，又近又远，又亲近又陌生。
“学长，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李天水带着笔录迈着长步，走路带风，笑容清亮，“那可多了去！”
云朵朵特别感兴趣，“那学长你给我说说呗。”
李天水笑笑，显得有些为难，“这恐怕不太行。”
云朵朵觉得不满意，“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李天水掰着手指头，“最近的这个，519违禁品案现在还在侦查，我签了保密协议的。”
云朵朵的大眼瞪圆了，“不是吧，你说的隐私就是这个？”
“对呀，说出来的话，我可能现在就得引咎辞职了，是不是比社死还要严重？”
云朵朵捂着胸口，“我觉得我受到了伤害！”
李天水在她的小脑袋上轻敲了一下，“我一个警察，能有什么隐私？”
她大眼闪闪，“对呀，我被带沟里了，你一个警校生，能有什么隐私。”
说完，她脚步现在轻快的跟上李天水，心情突然好了，她可不想真的知道李天水是个变态。
这么好的学长，是光是电，是永远的神话。
和林羽书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就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的真变态完全不一样。
李天水已经走到了楼道口，准备出去，这个楼道是电子眼和专人双重管理，走过一道门，就有人锁一道门，验明身份才能出去。
非常严格。
出拘留所的时候，老黄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职业习惯使然，还说了一句。
“出去以后好好做人，认真生活，不要让你在乎的人失望。”
李天水笑了笑，“我知道了。”
然后他们坐着拘留所的车出去。
这个车也是特制的，像是被铁丝笼裹着，和在动物园里看猛兽的那种车子差不多。
云朵朵有些气恼，“我们又不是犯人，怎么把我们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真是离谱。”
李天水笑笑，“那一定是因为发生了更加离谱的事情。”
开车的警察对着李天水竖了个大拇指，“哈哈，这小哥可是说对了，零五年那会儿，俩警察来提审犯人，结果他们的警服被扒下来，俩犯人穿上跑了，后来我们联系当地的武警一块儿抓人，从上到下，撸了一串人，从此以后，这个管理特别严格。”
云朵朵惊讶的张大了嘴。
出去以后，大太阳拷着地面，放在车里的饮料都成了热的，拿在手里烫手没法喝。
李天水去便利店买了两瓶，给了云朵朵一瓶，他轻抿了一口，然后目光看着远处被暑气蒸腾的柏油路面。
“当时那两个犯人跑出去报复社会，开车撞死了四个人，还把抓他们进来的警察的家属绑到了车里，放汽油烧死了。”
云朵朵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小心脏差点漏跳了一拍，暴力拒捕，嗑药猛了和警察对打她都能理解。
但是这种有预谋的对抗警察的。
少之又少。
嘴里的那口水，像是成了烙铁，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不是吧！这也太可怕了。”
李天水目光森冷，“真正的犯罪，都很可怕。”
云朵朵急忙道，“那我再也不觉得搜查麻烦了。”
李天水又看了一眼这个拘留所。
他也在这里住过。
那时候送他的人就是老黄。
老警察的眼睛虽然毒辣，但是也想不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回来一次。
他开车带云朵朵出来，方向是去医院，云朵朵有点兴奋，“学长，我们是不是快要抓人了？”
“不是，我们去医院看看温可欣。”
云朵朵问，“韩教导员不是说我们开始办这个案子，就不能随便跑了吗？”
李天水用蓝牙耳机打电话给邢见青，“所以我现在打电话给邢队请个假。”
云朵朵反应了一下，这好像确实没毛病。
邢见青一上午一直在做笔录，现在脑子嗡嗡的，快要被挤爆了，立马同意了李天水的请假。
“可以，下午四点半左右回单位，咱们开个碰头会，我这边收获不小！”
果然，换一条路子走，就会柳暗花明。
李天水笑笑，“邢队领导有方。”
邢见青问他，语气很急切，“你有什么突破吗？”
大家办一个案子，其实相处起来态度有点微妙，李天水只是个实习的小学警，还是头一天看案卷，他们都搞了一个月了。
如果李天水轻易地弄出来，不是显得他们很无能吗？
邢见青不是个回嫉妒的心胸狭隘的人，但是他很难承认自己那么多的工作经验在这个案子上没用了。
李天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觉得，我可能白来了一趟。”
邢见青兴奋起来，“那咱们下午汇总证据！”
挂了电话以后，云朵朵有些奇怪，“学长，你明明挖掘出了新的线索。”
李天水等红绿灯，又喝了一口水，“我手里的那一堆东西，不是证据，而是一堆黄色废料，只有和邢队和田振东他们的放在一起，才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