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带走,那些劳什子,还当个宝贝似的。”
“唐叔,一事不烦二主,这里是二十文钱,乃是我抄书所得,还请帮我请两个劳力,帮我们把爹娘抬到村口去,
如今我父知道了如此真相,也定会惶恐的。
他为之奔波、劳累了一辈子,孝顺了一辈子、唯命是从了一辈子的娘亲,
还为此送命的家人,竟不是家人,还要如此对待他的儿女们。”
“二妹,如今这里不留我们,咱们就走吧,你领着弟妹们去村口的破庙等我回来。”
明浩行事之干脆让在场之人所料未及,赵氏脸上很不好看,徐家人也都黑着脸,很不自在。
“还请在契书上注明,为今一事业已了断,今后再无任何关系,两家是为两族没有任何关系。”
明浩站在一边,仔细看着契书写下,待纸干,
“唐叔,麻烦了,现在还要上县城,劳累了。”
回得家来,本是高高兴兴地,想跟爹爹分享自己的喜悦。
进得门正想着爹爹、娘亲是如何的笑颜,却发现自家厢房门前停放着爹娘的尸身。
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屋内的芳姐儿正在窗口打探外面的情形,看见大哥跪在那里,也跑了出去。
便将事情都说给了长兄听,
“大哥,现在二姐、三哥还在奶奶屋里没有回来,说是要赶咱们出去。”
明浩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四妹,你还是先回去照顾好弟、妹,我去看看。”
说完悄声来到了正房门前,刚想进去就听得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他索性停下脚步。
只听得赵氏正在声嘶力竭地嘶吼着,要赶自己和弟妹们出去。
他正待推门进去说讲一番道理,却听到一个意外的晴天霹雳,自己爹爹是捡来的。
捡来的!
自己一房人,算什么,没有先祖之人。
原来如此,一切都因此而生!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现在都顺了,原来根缘在此。
怪不得不让自己的爹爹进学,怪不得自己很有天分,连先生都极力推荐,可是家里死活不供自己念书。
“你看看,这是个狼崽子啊。还是从小在眼皮下长大的,从进来都不打招呼,养不熟。”
明浩跟着两位长辈,还有拿了徐家户籍的徐建向外走,他们要赶到城里去落户。
“二妹,家里交给你了,我落了户便回,放心一切有我。”
明姈点点头,
“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妹的,只是咱们啥也不拿,弟弟妹妹还太小,可禁不起风。”
“东西都是我们徐家的,你们几个狼崽子休想再用。”
原本徐明浩没想再跟赵氏掰扯这些,也掰扯不明白。
可是任由她如此说下去,自家兄妹的脸面、名声还要不要了。
“村长、徐家族长爷爷,我本不应该与个老人计较这许多。今日的事情,是我们愿意的吗?
我父亲至死都在为了这个家奔波、劳碌赚取银两,我十二岁便已经是秀才,那时也算是给家里争了光的,让徐氏宗族在这十里八村谁人不夸一句。
我娘亲、两妹妹,一个弟弟,更是小小年龄便开始跟在娘亲的身后做家务,下地干活、挖野菜、摘野果。”
“谁家的娃还不是这么过的。”
赵氏低声嘀咕。
“是吗?大伯母、四婶哪个做过家务,还不是我娘亲成天在操劳一大家子的事情。”
“我们也没有闲着啊,成天也是忙个不停。”
“你们,只是围着自己屋里转,我娘亲要管着整个家里的事情,这能一样吗?”
“这也不能怨我们,都是娘安排的。”
“哼,事情究竟如何,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悠悠众口,自有公断。”
族长沉下脸来怒喝,
“都住嘴吧,大家长着眼睛呢。”
“在这里我要给我爹娘讨个清白的名声,是不是如老太太所说的那样?族长、村长,请你们为我爹娘做主。”
明浩没有理会老族长的话,说着自己想说的,现如今他心中五味杂陈,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村长无奈地看了徐氏族长一眼,今天的事情他有些后悔来了,这是家丑啊。
“赵氏,村里人的眼睛都看着呢,徐庆、徐安氏如何地起早贪黑,大家都看在眼里。徐庆是如何没的,安氏又是如何。
你是如何对待徐庆一家的,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现如今你还怨怪谁来。再做此言,休怪我要执行族规,将你休回家中。”
“多谢徐氏族长爷爷仗义执言,今后我要是再听见败坏我爹娘名声的话语,别怪小子无礼了,到时还请徐氏族长见谅。”
看着赵氏铁青的脸色,明浩深施一礼做出了警告的语言。
“徐爷爷,唐叔,请,时辰不早了。”
他们走了,赵氏更没有好脸色。
明姈看了一圈众人,带着明泽回了自家的厢房,敲响了房门,身后有赵氏的声音传来。
“还不跟过去看看,愣着做啥。”
“他大伯还要看书,我得侍候着,我先回房了。”
老大两口子走了,只剩下老四、老四媳妇,
“还要我个老天拔地地去吗?老四也念书不成。”
许氏被横了一眼,呛了一口,只得低着头走了过去。
明姈、明芳各抱了弟妹已经出来了,身上只有一个随身的小包袱。
“徐四婶,要看看吗,都是随身物品。”
许氏还没吱声,后面传来赵氏的声音,
“老四家的,你还不看看,差了东西我剥了你的皮。”
许氏一脸的为难,回头看了看赵氏,
只得伸手抢过包袱摊开来细看,果真只是这兄妹的随身衣服,就是给了他们也是不穿的。
“行了,行了,都是些什么破烂,还不赶紧走,别晦气了我家的地方。”
“徐家奶奶,你说这话可要想想,你是不是当初就有这样的打算。”
明姈带头向外走,
“三弟,拿好包袱,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