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确实。”袁泗清附议,“父亲不说,我都不知道沣春是这么厉害的法器,三哥确实是能人。那结界如此厉害,是现在有人去打破结界,那后果一定不好说,说不定会重伤。但是阿犀当时昏迷不醒的躺在沣春里居然全身而退了,沣春确实厉害。”
“这也是我担心的另一个地方,沣春如此厉害,说不准会有人打阿犀的主意,所以一定要告诉阿犀,让她心中早做堤防。”罗殊打断丈夫的感慨。
“我知道了,我会抽时间去跟父亲谈一下这几件事,然后让他出面跟阿犀说。”袁泗清叹口气,“这世道,不太平啊。”
罗殊有些奇怪为什么都要报告到丰择君那里去,于是发问:“这些事情都要跟父亲说吗?”
袁泗清一拍脑门,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是今天父亲亲口提的,说是有关阿犀的事情,都要告诉他一声。”
“看来,这金丹和剑灵的双双出现,是真的分量很重啊。”罗殊将茶盏中的茶喝完。
“这是毋庸置疑的,咱们这些家族,不都是一样的吗?家中子弟论资排辈,但是那个资,必然是资质的资。”袁泗清拿自己家举例,“你只看到现在大哥备受关注,功力高深。没看到当年三哥的风光无限。就算是跟杨氏女子私奔生子,最后也可以住在天子山,而且到底家里长辈也没舍得把他名字从族谱上抹去,只是放逐而已。”
罗殊却有另外的想法:“所以,可见世间万事,皆皆是一啄一饮。如果三哥没有这份天资过人,也就不会如此放纵自由背出家门,那他也不会有天子山一劫。阿犀现在也不至于父母双亡。”
“一啄一饮是对的,但是你要从头开始算,如果三哥当年没有离开袁家,那就是第二个大哥,连娶妻都不会想,阿犀更是没影的。”袁泗清不愧是袁汝清的亲弟弟,这思维还是跟他哥哥比较靠近。这番话得来了罗殊的一个白眼,他被白了之后却只大笑三声。
“娘!娘!这支花花好漂亮,娘,送给你。”袁与齐倒腾着小短腿从门外奔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夫妻二人默契的停下了讨论,一起微笑着迎向自己的小小女娃。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会找时间,去跟予犀谈。”袁泗清在收到袁泗清的诉求之后,只留了这样一句话给他,就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袁予犀晚上躺在松绿竹青的卧室里,看向这屋里陌生却风格熟悉的装饰,迟迟无法入睡。这个房子是父亲年少时期居住的,上次住在这里,只有浑身的悲伤缠绕。此次回到袁家,再看着和院子,虽然是父亲年少时期居住的地方,但是风格确实和天子山父亲的居所十分相近,可见父亲这些年来心性未曾改变多少。
袁予犀一时之间有些睡不着,从自己的行李中拿了一瓶榴花香出来,这是离开大器谷时候瑾儿和司徒显长老给她放进去的。她将那榴花香拿出来,带到院子里的矮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本想要点灯,没想到这夜月华如水。
还有三天就可以见到圆月了,但是现在的袁予犀讨厌圆月。云山小境中永远的圆月照耀着袁予犀一次又一次的失去,那么明亮的照射,让每一次失去都被清清楚楚的铭记。
无论现实或者幻境,这死亡是袁予犀真真切切经历过的,并且产生了实实在在的伤痛。从云山小境中出来之后,袁予犀先是震惊于云山小境的秘密,又得知天子山陷于白袍人之手,匆匆赶来袁家,先去武云厅过了一次堂,又和四婶婶聊了一个下午,直到现在,她才有时间独处。
但是,袁予犀却在独处的开始发现,自己现在并不喜欢独处。没有事情让她去忙,她立刻就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挥之不去的丧亲之痛,云山小境的多重死亡,历历在目,失去的痛楚一直在自己的头顶挥之不去。
袁予犀将杯中的榴花香撒到地上,想了想,又倒了一杯,仰头看了看还未曾圆满的月亮,喃喃道:“我不在云山小境中了,冬天和方城弟弟应该可以安静的生活了吧...”说吧她将第二杯酒也倾撒于尘土。又倒了第三杯酒,一饮而尽。
袁予犀将酒杯放到桌上,这夜,太难入睡了。
她最终决定还是出门走走,金鞭溪的夜色一向静谧安然,或许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金鞭溪中流水潺潺,夜色中金刚蚌时有时无的闪烁出珍珠色泽,岸边的野花野草悠悠的在风中轻轻摆动,林风清爽,送来的气息似是亲近的抚摸。袁予犀席地而坐,准备静坐修行,却忽然听到身侧有走动的声音,迅速起身,却看到是她的祖父,袁畏失。
“丰择君。”袁予犀行礼道。
袁畏失则是在距离袁予犀一丈左右的距离站定,道:“我有些事情同你讲。”
“请说。”
“沣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飞行法器,这件事你知道吗?”袁畏失直接开口。
袁予犀想了一下,回道:“我一直是把沣春当做单纯的飞行法器用的,但是我确实有感觉到沣春比一般的飞行法器要更厉害。”
“自然是要厉害很多,沣春的防御能力也是非常好的。”袁畏失的声音永远是古井无波,“沣春是大器谷制作的,本来就是当做防御法器进行制作的,但是后来出了问题,成了残次品。司徒显就把这残次品买了下来,和你爹爹共同研究怎么变废为宝。他俩人都聪明的紧,最终也不知道两人到底从哪本书里翻出来一些线索,结果就是沣春最终的成品是非常厉害的,又能做飞行法器,又防御力高超。”
袁予犀心中疑惑,如果沣春是司徒显长老买下来的,又是二人共同修整,为什么最后沣春是在爹爹这里。她还没开口问,袁畏失就直接给她了答案。
“大器谷来接送司徒显的那只重楼金鸾船,你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