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他拢一拢袖子，“袁家的祭祀舞确实不止是舞蹈，更是一门功法。当年袁家有一位嫡长女，功力深厚且长于此舞。曾经在擂台之上，身着彩衣并操纵十二只三寸金铃大败比她高一阶的修士。”
“这么厉害吗？”
“是的，非常厉害。经此一役，世人方知袁家的祭祀之舞也有退敌之能。彩衣惑目，金铃震耳，佳人超然。袁家女修也名声大振。只不过袁家一直阳盛阴衰，且这祭祀舞蹈一般只在袁家祭祖之时才在祠堂使用，所以彩衣金铃就渐渐成为传说。”
“那，显伯父让我去学，是为了让我多学一门功夫吗？”
“算是吧。”他轻抚过袖口的暗花刺绣，解释道：“你爹爹虽然去了，但你和袁家还是应该有些联系。且，”他顿了一下，“你就是袁家的嫡长孙女，这舞蹈本来就应该教给你。”
有那么个瞬间，我觉得自己明白了为什么司徒显长老和我父亲为什么成为莫逆。
天子山在重建，我在袁家习艺。就这样春去夏浓，金乌最盛之时，天子山重新开放，议事厅和我家均已经重建。而我，也学完了这祭祀之舞。
重回天子山
屋里未见一丝光亮，袁予犀就起身了。
今日是要搬家回天子山的日子。袁杨两家这两个多月以来，把天子山的每一寸地都摸了个清楚，确定了没有敌人踪迹之后花了十五天建了袁予犀家和议事厅，昨天下午，丰择君派人来通知袁予犀和司徒显长老可以回天子山去了。
那弟子来送消息的时候，袁与齐也在袁予犀这里，听到之后，一张小脸就拉了下来吗，问袁予犀：“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天子山呢，你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吗？你住在这里的话，我们每天就都能见到了。”
袁予犀笑着摸摸她的小辫子，回答道：“就算是我回天子山，我们以后也可以经常见面的。姐姐会经常从天子山来看你的。”
金红色的朝阳把爹爹这个旧院子里的松竹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几个婢女在屋子里面忙碌，收拾袁予犀要带走的东西。司徒显长老来的时候，袁予犀正在廊下的摸那个石麒麟雕像。
“这个麒麟雕像，你爹爹考虑事情的时候也喜欢摸摸它。不是喜欢这个东西，就是喜欢摸着它，挺有意思的。”他看向袁予犀，眼睛里带着怀念，“要不然把这雕像也带回天子山啊？”
袁予犀不禁失笑，显伯父和自己的爹爹有时候真的很像很像，有时候还真是庆幸自己没有在两位长辈的溺爱之下长成一个纨绔子弟呢。“不用了，天子山不适合它。让它留在这里吧。”
袁予犀挥挥手放出沣春，侍女们把袁予犀的行李放到船上，司徒显长老先袁予犀一步上了船，伸手给袁予犀。袁予犀刚要上船，看到门口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粉色的身影。是袁春熙和袁与齐。袁予犀看向司徒显长老，道：“伯父，我去话个别。”
“春熙姑姑，阿齐，你们来了。”袁予犀向袁春熙行了个礼。
“阿犀姐姐，你真的要走吗？继续住在这里不好吗？你要是回天子山住，就你一个人，你不害怕吗？”
袁予犀半弯腰摸了一下袁与齐的脑袋，小姑娘的头发浓密柔软，婴儿肥的小脸蛋配上皱起来的小眉头，天真可爱。“天子山是我家啊，就好像阿齐从小在这里长大一样，不管去别的地方住多久，还是会想要回家的。”
“我觉得你应该继续住在袁家。”旁边的袁春熙居然也开口了，“虽然现在袁杨两家把天子山检查了个仔细，但是并不能保证以后也安全。再者，你留在袁家，消息方面还能更灵通一些。”
“这些我都考虑过，但是我还是想要回到我和爹爹住过的地方去。好意，我心领了。”
袁春熙看向袁予犀，心想，之前只是听说过自己这个侄女武力值突出是天子山一霸，这一段的时间相处下来，到现在看到袁予犀的选择，只能说袁予犀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可是，至情至性之人多敏感易伤，希望她不会伤到自己吧。
告别了袁春熙和袁与齐姑侄二人，司徒显袁予犀二人向着天子山行去。袁予犀看向船下的静谧美好景色，不禁想到，不怪故人感叹物是人非。此时此刻自己看到的景色和自己父亲去世前看到的景色都是一样，分毫未变。两个月前自己和其他人一起在这里洒下的热血也已经消失不见。
袁予犀看着干干净净的蓝色天空，不禁想到杨玲玲，她总是喜欢乘着画扇翩跹飞舞，她一直想要让自己叫她姐姐。如果知道两个人的姐妹缘分只有这短短的十几年的话，自己以前一定规规矩矩的叫她姐姐，叫到她烦。
可是，这只是个人的想象罢了。谁能预测未来呢？又不是人人都能是香箪娘娘。袁予犀自嘲的笑出了声，笑声引来了司徒显长老的注意。他的眼神看过来，表示疑惑。毕竟自从袁汝清出事之后，袁汝清除了礼貌性的微笑就不怎么笑了。今天这笑声虽然不是正常的开心的笑声，但是也不同于以往那些不是笑的笑。
“没什么，”袁予犀解释，“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香箪娘娘是不是我爹就能活下来了。”
“香箪居士...”司徒显沉吟一下，道：“不是的。莲花山那位香箪居士，卜测之能确实强悍。但是，你要知道，她的女儿和丈夫都是因为她的这个能力死去的。”
我睁大了眼睛。“怎么会？她...”
“没错，香箪的卜测之能高超。但是当年有位门派掌门，想要一件东西来帮助自己升入天仙境。这掌门就开始到处寻找这件地宝灵药。这本是寻常。修道之人，借助天材地宝升级之事很常见，毕竟并不是人人都想你父亲那样天赋异禀。然而，很多年过去了，这位掌门依旧未能得偿所愿。他的修为卡在天仙境之下，寿数将尽，心魔渐生。就在此时，他又恰好听到香箪的传闻，便召集人手绑架了香箪娘娘的女儿和丈夫。”
司徒显长老叹了口气，继续：“其实香箪知道他的来意之后就表明自己会拼尽全力帮他占卜，只求保证家人的安全。然而，当年的香箪不是现在的香箪，她的卜测并没有高超到如此地步，她的拼尽全力无法让那人满意。那位掌门如果心智未失，也应该能看到香箪真的已经拼劲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