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找那天那位医师,感谢他救了小鹿,也顺便给他药费。”方忆言惊叹于这深宅窄巷里,竟然有如此佳人。
“啊,你找董大哥啊,他正好出去采药了,那件事我那天听你们谈论了,这药费什么的,我们用的都是山里采的草药,自是不需要的。”佳人莞尔,让方忆言不禁看愣了。
“那怎么行?这钱您拿着。”说着,忙拿出钱袋。
“我说了就作数,你这孩子,怎的那么犟。”她轻轻将递来的钱袋一推,方忆言只能尴尬站在原地。
“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方忆言盯着她的眉眼,脑海中兀自浮现一个身影。
“谁?”那美妇一愣,很快恢复镇定,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我的一个朋友,你们都很漂亮,我觉得你们都算得上一顶一的美人。”方忆言心想,如果让沈钰知道自己如此夸她,估计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你这小丫头,油腔滑调。”美妇闻言,看着方忆言,满心欢喜。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只是在画上见过您这般美的女子。”方忆言感觉对眼前人莫名亲近。
“这丫头,怎么那么招人喜欢?丫头,叫我刘姨就行,以后常来玩,我自己在这深巷里,每天不是晒药就是煎药,闷都闷死了,就想找个人一起聊聊天。”美妇满心欢喜,笑意让她的眉目更加灵动,秀气,也愈发与脑海中的某个人重合交叠。
“好的好的,刘姨,我正愁整天在家,被父母唠叨呢。”方忆言越发喜欢眼前的人。
两人一拍即合,都为找到知己心满意足。
离开医馆,走到巷子入口,不偏不倚,一辆军用吉普就这么大大咧咧堵在那,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
方忆言心下正想着,谁能停车如此霸道,然后,那个霸道的人就一下子推门下了车。
“方小姐,你好。”施木晟礼貌伸出手。
“施团长,你好。”方忆言微微颔首。她现在脑海中都是钟子墨的那句“离他远点”。
施木晟微微一笑,收回手来,倒也不尴尬,饶有兴趣看着方忆言:“方小姐近来可好。”
“托团长地福,一切都好。”方忆言规规矩矩,言行举止都尽量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但是她的这些小心思,落在施木晟眼里,不怒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对了,这是允诺给团长的,给你。”方忆言将刚才刘姨未要的钱袋再次掏出,上前两步,递与施木晟。
施木晟双手插兜,并未有要接的意思,一脸坏笑看着方忆言。
有了钟子墨的谆谆教诲,方忆言自觉拿捏分寸,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却能想象出他此时戏谑的神情,心中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就不信今天这钱我送不出去了。”于是直接走到施木晟跟前,一把将他的手拽出,把钱袋一放,又退回了原地。
看着一心想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小丫头,施木晟眼中的戏谑更深了,:“既然方小姐那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那,这关于周成的消息,我是说还是不说?”戏玩着手中的钱袋,自言自语道。
“你知道周成下落?”方忆言此时脑子里全是周成,把某人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方小姐认识周成?”施木晟决定再逗逗她。
“自然认识,况且施团长不是因为我正在寻周成,才有意在我面前透露的吗?”方忆言一脸别以为我好骗的神情,瞪着他。
“哈哈,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方小姐真是秀外慧中。”施木晟接着打趣。看方忆言脸色微怒,自知应该切入正题了,于是说:“好了,不逗你了,我手头,还真有周成的消息。
方忆言打量着他,“看他神情,不像在诓我。”
“真的?那周成现在在哪?”
“方小姐,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扬了扬手中的钱袋,一脸真挚看着她。
“我这就回家取钱。”方忆言心中狂喜,第一次发现钱如此管用。
“慢着,我可没说要钱。”这一句话,将蓄势待发的方忆言一下子拉了回来。颇为不解的看向眼前这个一直在笑,但总感觉笑里藏刀的男人。
“方小姐,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什么,你且心里有个底,来日方长,我们下次再见。”说着,将钱袋重新塞回方忆言手中,利索拉开车门,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方忆言满脸气愤站在原地,心想这人脑子是不是哪根弦搭错了,钱也不要,话也说得不清不楚。
施木晟看着后视镜中一脸激愤的女子,不禁笑出声来,吓得一旁副官一个激灵,以为自己家团长着魔了。
施木晟没有骗她,他确实有周成的消息,但是见到方忆言后,又临时变卦,他得先会会这个周成。
周成自打被赶出大帅府后,一连几天都在周边徘徊,盼着见到方忆言,问她为何如此对待自己。期间方子期也来劝过他几次,但是他都执意不肯回去。眼见几天下来,蓬头垢面,心灰意冷,于是一路浑浑噩噩回到镇江。只是下火车后并未归家,只在某个便宜旅馆暂且住了下来,心中苦闷无处言说,整日饮酒度日,潦草生活。
施木晟得知方忆言一直在寻找周成之后,便叫下属留意这镇江大大小小的地方,果然就把正在酒馆买醉的周成寻得,不顾他的反对,一起给带到了施府。
这天,宿醉后的周成被一个兵卒叫醒,说是他家团战要见他,周成望着眼前的住宿,自己全然没有了印象,但是最近一连串的遭遇让他已经对任何事无所谓,于是在兵卒看管之下,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被引走了。
看着坐在正堂之上,一脸不屑看着自己的年轻男子,周成虽满腹怒火,但是更多的是奇怪,自己压根没见过此人,为何如此对待自己。只得把眼压低了,不敢看对面人。
“你就是周成。”施木晟悠悠问道。
周成心中疑虑更甚。
“我们团长问你话呢,快说。”一边的兵卒那枪柄捅得他一个踉跄,满脸怒意,但是不敢发作,只得回道:“是的。”
“方忆言为何要与你解除婚约?”施木晟的手下得知方家小姐逃婚后,离家出走,不禁对那女子兴趣更浓。
周成实在不想再次揭开这层伤疤,但是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避免再次吃苦头,他只得含恨说道:“我与方家小姐一纸聘书,锦花为媒,但现如今,她却爱上别人,不顾婚约,与那男人苟且,令我蒙羞。”
施木晟不满地盯着眼前因为悲愤而面目狰狞的男人,他口中的方忆言,断然不是那个自己这几天才认识的女孩子。
“你说你的未婚妻爱上了别人?”施木晟问道。
“是的,她逃婚之后去往平城,与那沈怀年暗通款曲,男盗女娼。”说到此处,周成目露凶光,悲恨不已。
“你说沈怀年?”施木晟“嚯”的一下子站起来,快步来到周成跟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一脸不可置信。
周成下意识不断挣扎,但是奈何眼前男子高自己半头,孔武有力,自己实在挣脱不了,于是只能说道:“是的,平城的沈家少帅,沈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