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这一抱,似要到天荒地老。
方忆言能感受到他颤抖的身躯,以及宽大衣衫下,瘦削的身体。想要推开他的双手,就这么颓然立在上空,然后慢慢垂下。
回到大帅府,呆呆坐在床畔,望着窗外因夏风摇曳的树枝,心如乱麻,终不得解。沉思之际,一阵敲门声将她拉回现实。
“谁?”她的声音略带沙哑。
“我。”低沉又好听的男声。
因害怕被别人看见,纵使自己此时心情复杂,还没有梳理好心情去见沈怀年,方忆言仍然快步向前,为来人开门。
沈怀年闪进屋子里,以往笔挺的的军装皱巴巴的,身上还带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跟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
“少帅,您没出去吗?”往常这个时间,他都是在忙的。
“没!”冷冰冰的语气,没有半点温度。
他的反应让方忆言无比诧异,心想自己是不是怎么惹着他了,便不再说话,低眉沉默。
沈怀年居高临下,看着被自己的阴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方忆言,如此小的一只,落寞又可爱,只是,这落寞,竟是因为其他男人,想到这里,心中胀的厉害,急需一个发泄口。
他缓缓抬起眼前人儿的小巴,明眸善睐,国色天香大抵如此吧。
一双小鹿般澄澈的眼睛带着莫名的感伤惊慌,最能摄人心魄,夺人心智;朱红色的唇瓣微启,饱满圆润,恰似四五月份成熟的樱桃,等人采摘一般;红润白皙的脸庞,似碧玉,却比那最美的玉石还要美上三分。
沈怀年感觉身下微热,情难自控。
“祁伟说,你今天打扮的很美。”声音稍哑,看得出是极力在压制。
方忆言猛的睁大了眼睛,心虚地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告诉我,去干什么了?”沈怀年埋头于她的嫩颈之间,轻轻触碰,仿佛在寻找什么。
“我,我去见了以前故人。”紧张到语无伦次,沈怀年的动作又让她不寒而栗。
“故人?一个可以把你紧紧搂在怀中的故人,你倒是说说,到底是哪里来的故人!”沈怀年猛地抬起头,含笑非笑看过来。
这一番话,顿时让方忆言感到天旋地转,那些,他都看见了?怪不得如此反常,自己该如何解释?事情来得太突然,方忆言顿感大事不妙。
“不如,我替你说。来人心悦于你,即使逃婚,依然待你如初。你感于他的至诚至真,心中此时也心猿意马,坐在此地,为他黯然神伤。”沈怀年越说越激动,声音陡然提升一大截。
方忆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确实难过,但是并非全因周成,但是此时沈怀年明显误会了,自己该如何应对?
沉默,又是沉默,这沉默,女人,你确实惹到我了。
沈怀年将所有怒气,释放在接下来的这个吻中,他只想狠狠地惩罚眼前这个女人,狠狠地。
仿佛这还不解气,手也没停下来,一手大力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隔着衣襟覆上胸前的柔软,方忆言没想到他的怒火会燃烧至此,再放任下去会控制不住,于是手脚并用,使劲抗拒着。但是自己在这个高大男人面前,就是小兔子一只,这些所谓的抗拒,反而更加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吻在女人身上的力度不断加深,手上动作越发急切起来。方忆言看向他的眼睛,发现他眸子猩红,俨然野兽一般。
沈怀年明显不满足,不顾方忆言的惊呼,一把将她抱起,置于床上,欺身而下。
满怀的柔软,让一向以自律自居的沈怀年,变得疯狂。他蛮力撕开一排纽扣,少女曼妙的身姿一览无余,一手控制着方忆言两只胳膊,一手急切的解着自己的衣服。因为太急,反而不顺利。方忆言趁着他专注解扣子的时候,铆足全身力气,抽出自己的胳膊,一个巴掌打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沈怀年明显也被这一巴掌打醒了,看到在自己身下满脸惊恐的方忆言,他顿时懊悔不已。
明明那么喜欢她,但是现在却对她如此过分。
明明那么在意她,到头来却打着在意的幌子,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想要了她。
那个一向冷静、沉稳的沈怀年去哪里了?为什么一遇到这种事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这到底是为什么。
沈怀年替她整了整衣服,走到门口,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一句“对不起,”便离开了。
其实方忆言知道沈怀年为何如此生气,一向如此骄傲的少帅,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不杀人就是好的了,她知道沈怀年不会伤害自己,但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重的巴掌打下去。
方忆言又气又急,再无心其他事,糊里糊涂,半梦半醒,就这么蹉跎到下一日。
第二天上完课,方忆言才在翠茹嘴里听到了沈怀年的消息,他昨晚直到深夜仍未归家,也并未去军政府,外出也并未带身边副官,祁伟担心其安全,便禀明了大帅,大帅连夜派人寻找,最后在一家酒馆才找到烂醉如泥的沈怀年。
方忆言心中担心的要死,但是又害怕他看到自己会生气,也怕在这个时候,让人看见生出事端,只能每天忍着想他的冲动,有一事没一事的打发时间。
这天,沈钰要去看沈怀年,拉着方忆言同去,她自然想去但又不敢去,钟子墨便说自己陪着一同前往,方忆言心中的担心胜过其他,就答应了。
三人来到沈怀年院子里,还未进门,便听见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
“少帅,这都是你写的吗?写的真是太好了。”
“宋淼淼那个贱人,竟然瞒着我来我哥哥这里,看我不去薅光她的头发。”沈钰撸起袖子,快步向前。
见此情形,方忆言来不及多想,前去阻拦。
一边的钟子墨悠哉悠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并要抓把瓜子看热闹的架势。
还是晚了一步,沈钰一把把门推开,大叫一声,“宋淼淼,你给我出来。”
方忆言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运动神经以及肺活量。
正伏在案几上,眼巴巴瞅着沈怀年练字,一个劲暗送秋波的宋淼淼被来人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就往沈怀年身后躲。倒是沈怀年,处惊不变,仍在挥毫。
但是看到随后跑过来的方忆言,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仍未停笔。
“哥,这贱人怎么在你屋?你从来不带女人回家,难道你真要娶她吗?”沈钰愤怒喊道。
“不关你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回去。”话是对着沈钰说的,但是看到沈钰身后的人时,愣了一下。
“钟子墨,你还不劝劝我哥,你忍心他往火坑里跳?”沈钰准备把钟子墨拖下水。
“这怎么能是火坑?佳人在怀,吟诗作画,人生至此,千金不换。”钟子墨笑言,瞥了瞥一边的方忆言。
此言一出,沈怀年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我看你们俩,一个学的太轻松,一个教的太随意。才让你们有时间在这里多管闲事。”沈怀年斥责,语气里微微怒气。
“哥,既然为了这个女人,说我,我不管,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哥哥了。”说罢,转身离开。
方忆言也诧异,她以为,沈怀年一开始并未多喜欢这林宋淼淼,但是如今看来,不仅将她带回院中,而且为了她斥责自己的妹妹,看来,自己还是错了。想到这里,方忆言当即紧跟沈钰出去,这种情形,多待一秒都尴尬。
待她出去后,沈怀年目光死死盯着她离开的地方,沉默许久。钟子墨盯着他,半晌无言,一句“好自为之”,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