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
离别曾予诺,归来付真情。
奈何卿薄幸,欲与我决绝。
控诉江清辞言而无信,原本答应他要给他一片真心,却又欺骗了他,反而要和他断绝关系,是个薄情的骗子。
他写:
雁去春回君不在,相思空负苍茫雪。
他年明月总相似,痴情总遇无情人。
诉说他在塞北江清辞不回他信,他的相思无处安放,只能寄托给塞北茫茫大雪,等回了京城以后才突然发现江清辞是个无情人。
他写:《卜算子·不似白玉碎》
风雪幸逢君,落魄不曾弃。诗书礼易由卿授,恩如千山重。
伯乐恩未还,君与我相决。只愿不似白玉碎,破镜有重圆。
这首《卜算子》池砚舟大抵是写着写着,心境平和了不少,开始试图委婉暗示江清辞只要愿意和他和好,他也可以和他继续维持师徒关系,不再妄想。
……
一开始江清辞看了几眼他写的情诗就整个人的脸颊都烧起来了,烫得不行,然后就不愿意再看池砚舟接下来写给他的情诗。
他不愿意看了,池砚舟不乐意了说:“我这手字还是怀聿一手教出来的,你曾夸我的字是‘飞鸿戏海逑劲藏,舞鹤游天灵韵扬’,怎么现在反倒不乐意看了?”
江清辞羞恼道:“你看看你写的什么?”
“写给你的情诗啊。拿怀聿喜欢的字给怀聿写情诗,怀聿还不喜欢,甚至都不愿意看了。”池砚舟面露苦恼。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坦荡的说出这种话,太要命了。
江清辞道:“你别说了。”
池砚舟问:“是温姑娘写的情诗好还是我写的更得你心意?”
江清辞差一点点就想跟他实话实说了,但又碍于假死的事情不能外露,于是沉默了下去。
池砚舟脸色阴沉:“还是说诗写的好不好,看的不是诗,而是写诗的人?”
江清辞无奈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
池砚舟从桌子上把他新写的词拿到江清辞面前说:“怀聿读一读这首。”
江清辞不想再看,看着池砚舟写的这些诗词,他总有一种自己是个负心汉的感觉。
可明明他们之间原本就只应该是一对普通的师徒,甚至于是政敌,究竟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见江清辞眼神飘忽,就是不肯把视线再次落到自己的写的情诗上,池砚舟心中升腾起一股怒意,却又不舍得对这人做什么。
他在塞北学来的那一套阴狠手段足以让羌族的壮士都跪地求饶,却偏偏在这种时候毫无用武之地。
他看着脸颊微红的江清辞,忽然之间意识到江清辞这是害羞了。
实在是太可爱了。
怎么可以那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再欺负一下。
于是池砚舟没忍住,亲了一下江清辞的脸,江清辞一瞬间懵了,呆滞地愣了一下。
这个吻一触即发,并没有给江清辞反抗的机会。
江清辞憋了半天,骂了两个字:“无耻!”
池砚舟难得看到这个人被自己逼成这样,心情好了几分说:“这种无耻只对你,怀聿若是嫌弃我无耻,倒不如再来好好教教我怎么有耻?”
他这是又一次在控诉江清辞要和他撇清师徒关系的事情。
江清辞皱了皱眉,忽然之间意
池砚舟指了指江清辞手上的情诗说:“看我写的情诗,或者我亲你,怀聿二选一。”
这还需要选吗?
江清辞默默地打开他写的情诗,池砚舟静静看着他,等他读完了又让他评价了一番。
江清辞评价过各种治国策论,评价情诗还是头一次,而且这情诗还是写给他自己的。
当即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等陆陆续续看了池砚舟写的二十来封情书,江清辞见池砚舟又要去写,连忙伸手拉住他道:“别写了,可以了。温姑娘递给我的信不是情书,是方若木托付他转交给我的信。”
池砚舟皱了皱眉问:“方若木?他给你写信做什么?”
江清辞道:“我之前依托他让他帮我治疗身上的绝杀的毒,他有了新的进展。”
池砚舟问:“他可以帮你解了这毒吗?”
“还不可以。”江清辞摇了摇头。
池砚舟定定地看了江清辞几秒,最后忽然一笑说:“怀聿,你又骗我。”
江清辞浑身一僵,开始思索他究竟哪里暴露了。
池砚舟说:“如果只是讲你中毒的事情,方若木又怎么会特意避开我,以他和程千聿的关系他应该会让程千聿给你带信才对。”
池砚舟继续道:“不过没关系的,我听闻那封信已经被你给烧了,上面的内容先生不说也没事,我会让人把温姑娘和方若木抓过来问的。”
“池砚舟!你不能这样做。”
池砚舟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谁让怀聿总是骗我。”
江清辞道:“我从来都没有义务要告诉你别人给我写的信上面写了什么东西,这个是我自己的隐私,我只能告诉你它确实不是温姑娘给我写的情书。”
“温姑娘喜欢的是老将军的那个孙子陆闻州,你应该认识。她那一天来找我是想要让我找你帮她和陆闻州找个机会认识一下。”
池砚舟看着江清辞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辨别江清辞有没有说谎,半晌才说:“就这样?”
“不然呢?”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江清辞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以为那个是情诗,然后扯着我在这里一直看你写情诗。”
池砚舟略有几分心虚道:“明明就是你一直不解释,想看我写情诗给你。”
江清辞被他这个逻辑气笑了:“我和旁人的私人信件,又为什么要和你说?”
池砚舟低下头说:“是,我没有资格过问。”
江清辞看见他这一副低落的样子也没有心软,他说:“你不准去抓温姑娘和方若木,你要是敢去打扰他们,以后就别指望我再和你说话。”
池砚舟愣了一下说:“怀聿,你威胁我。”
他又笑了一下:“你威胁成功了,我不去打扰他们便是,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