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舟自然是把外面的对话都听完了,但这不妨碍他准备出去找江清辞。
太子……这个人为什么总是不长眼睛喜欢来打扰他和先生。
看了一眼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池砚舟确实有些饿了,但江清辞不在他也吃不进去。
他想,等他把先生找回来,再让先生看着他吃。
江清辞在书房里池和泽谈话,说了一会儿便有下人说要进来送糕点。
江清辞没有多想就让那人进来——是一个小太监,低着头手里抬着唐记糕点铺的绿豆糕。
然而江清辞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那个太监的脸,是池砚舟!
江清辞心中一惊,脸上的表情都差一点点维持不住了。
池砚舟给自己化了一个妆,是他年少时还未得到出宫许可江清辞教他化的那种妆,他有时候能混出宫来找江清辞,就靠着假扮成小太监。
对此,江清辞最熟悉不过。
太子反而什么都没发现,还自顾自地从池砚舟抬着的托盘上面拿起一块绿豆糕来说:“每次来太傅这里总能吃到绿豆糕,看样子太傅是真的很喜欢了,等下次孤再来的时候也给太傅带上几盒。。”
每次?下次来?
池砚舟迅速地捕捉到了这几个字眼,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太子来找先生的频率还真是高呀。
离别的时候先生明明答应过他会离太子殿下远一点,可他根本就没有做到。
先生又骗他。
他心里嫉妒的发疯,手上立刻就控制不住地一道内劲打了出去,正好击中太子的手腕。
池和泽手一抖,手上拿着绿豆糕就掉在了地上,吃不成了不说,他的手腕还开始隐隐发麻起来。
而如今池砚舟的内功修炼越发的强大,池和泽竟是没有发现自己手腕发麻是他搞的鬼。
池和泽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刚刚手抖了一下。”
江清辞也没有发现异常,他说:“没事,太子殿下还要不要再吃一块?”
池和泽确实是想要吃的,但他手上发麻,恐怕捏不住绿豆糕,总不可能让江清辞喂给他,只能说:“不用了。”
池砚舟站在一旁低着头说:“大人,你吃一块吧。”
江清辞不明白池砚舟怎么会敢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他现在只想赶紧把池砚舟打发出去,于是顺从的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绿豆糕然后说:“行了,你赶紧下去吧。”
池砚舟却说:“还是让我留在这里伺候着两位大人吧。”
江清辞皱了皱眉说:“我们这里不缺人伺候。”
池砚舟说:“我带了扇子,夏天暑热,可以给二位大人扇风解暑。”
江清辞刚想拒绝,池和泽就摆了摆手说:“行啊,太傅你这府里的下人倒是贴心。刚好我也热了,你就让他留在这里扇扇子吧。”
太子都开口了,江清辞总不好再拒绝,只好悄悄瞪了一眼池砚舟,然后点头同意了。
池砚舟唇角微勾,只觉得江清辞暗中生气的模样十分可爱,但他现在还不准备离开。
他拿出扇子给江清辞扇着风,江清辞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池和泽说话。
因为池砚舟站在了江清辞身后,有了遮挡物以后池砚舟就有了机会去握住江清辞垂下来的那一只手。
江清辞想要挣脱又怕引起池和泽的注意,只好由他去了。
却不想池砚舟得寸进尺,在掌心上面挠起了痒痒。
哦,不对。
江清辞感受了一会儿,池砚舟不是在挠痒痒,他是在自己的掌心上面写字。
池砚舟写的好像是:先生,你骗我。
江清辞皱了皱眉,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自己确实骗了他,还蛮多的。
但此时江清辞不好转过头和池砚舟说话,只好沉默着没有表示。
池和泽恰好在此时说:“我那九弟不日就要回京了,我这心里总是不宁。他倒是个有本事的人,当年的那些可怜样想来也都是装出来的。一逮着机会呀,他就要顺杆子往上爬,倒是跟他母亲一样。”
江清辞被池砚舟扰得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只好敷衍道:“确实是这样,九殿下总是擅长于抓住良机。”
池和泽听见江清辞夸池砚舟,眼神冷了下来道:“太傅,你果然也是这样认为,我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他是如此心机的一个人?”
江清辞暗暗徘腹,你要是知道池砚舟现在在做什么幼稚的事情,看你还会不会觉得他心机。
许是听见江清辞夸自己,池砚舟终于没有再继续作乱。
江清辞松了一口气,跟池和泽说:“太子殿下不必太担忧,九殿下他忠君忠国,这次回来以后自然会听从陛下旨意上交兵权。”
提到这个池和泽冷笑一声说:“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九殿下他忙碌这一场还不是要把握在手里的虎符交给父皇。我听父皇身边的总管太监说,父皇已经有一些忌惮了,你说说,这又是何必呢?”
这样关键的谈话,池砚舟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反而在江清辞手上又写道:先生,别和他说话了,我不喜欢。
江清辞:……?
“咳……”江清辞压下自己脸上的几分不自然说,“是啊,兵权左右最后都会归还给陛下。”
池和泽想了想说:“是了,只要这太子之位还是我的,九弟他就算是打仗打得再好又如何,还不是只是个没有娘家人的小可怜,永远登不上那个位置。”
他这句话提到了池砚舟的母亲,江清辞知道池砚舟虽然平日里不说,但他心里最是在意自己的母亲。
池和泽这是戳到了池砚舟的痛处。
江清辞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池砚舟,就见池砚舟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
江清辞安慰他般捏了一下池砚舟的手指。
这个小动作极大的取悦了池砚舟,他心情好上了许多。
池砚舟确实在意自己的母亲,但将他养到这么大的人到底还是江清辞功劳最大,江清辞在无形当中已经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池砚舟又写:别再看太子了,我昨夜才归来先生都没那么长久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