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流鼻血了?
江清辞问:“你……你怎么了?”
“没事。”池砚舟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应该是最近吃上火了。”
江清辞点点头说:“确实,来的路上你吃了好多唐记糕点铺的绿豆糕。”
“嗯。”
反正池砚舟是没有脸说自己被江清辞诱惑到了。
江清辞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那你把药给我吧,你先去自己处理一下你的鼻血,我自己来擦药就好了。”
“不行!”池砚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江清辞:???
话一出口,池砚舟才意识到自己这样拒绝显得有些奇怪,于是忙不迭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先生还是好好休养,一会我来照顾你就好了。”
说完,池砚舟转身关上门跑出去解决自己的鼻血了。
看着他的背影,江清辞莫名读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孩子青春期了,江清辞越发读不懂他的想法了。
不过池砚舟这一次能毫发无损地收服影卫还是让江清辞好好高兴了一场的。
至于自己受的这点伤,则被江清辞下意识地忽略了,反正如果方若木说的话是真的,他也没有几年好活了,但是池砚舟还可以有漫长的绚烂的人生。
过了一会儿,池砚舟拿帕子处理好了自己的鼻血重新回来就见江清辞已经盖着被子拿着竹简坐在床上细细地读了起来。
江清辞这个人认真的样子总是带着几分温柔,让人根本舍不得打扰他。
一时之间池砚舟竟有些后悔这样莽撞的推门进来打扰到他了。
然后就看见江清辞放下了手里的竹简朝他看了过来说:“既然进来了,怎么站在那里不动?”
池砚舟将房门关上走到江清辞身边说:“我在自责刚刚打扰到先生看书了。”
江清辞被他逗乐了,清冷的眸子骤然绽放出愉悦,他说:“胡说八道,我不过是在看话本罢了,谈何打扰?”
池砚舟这才低下头注意到江清辞刚刚看的书是一本话本,名字叫《孽徒撩宠病美人师尊》。
江清辞现在心情很好,大抵也是这本书的缘故。
什么书能让先生这样高兴?池砚舟打定主意之后要偷偷要来看。
“嗯,先生该上药了。”
江清辞这才注意到池砚舟手上拿着的药膏。
要让他帮忙上药就需要再次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上身。
这让江清辞不免有几分羞涩,但很快他就用两个人都是男子这件事来麻痹了心底的那几分怪异感。
江清辞伸手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拉下来,露出光洁的上身。
这让池砚舟一眼就看到了他肩膀上的那一道伤痕,心里不由弥漫起了细细密密的心疼,连眼底最后几丝旖旎也因此消失殆尽。
坐到江清辞身前,池砚舟身上将冰凉的药膏涂抹到自己的食指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帮江清辞涂到他的伤口上。
他过分小心,以至于整个动作都轻得不行,这让江清辞没感觉到疼,却感觉到了麻痒,忍不住开口说:“你不必那么小心翼翼,动作可以重一点。”
池砚舟顿了一下,动作还是没有变,只是闷闷地说:“先生,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叫我什么?”江清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先生。”
OK,问题又绕回原点了。
池砚舟抿了抿唇,这人总是这样,初见时便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似乎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叫了他一声先生,他就愿意这样对自己交付性命。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毕竟从来没有谁像江清辞这样不图回报地对自己好。
但池砚舟只觉得心里越发闷的慌,是不是只要叫江清辞一声先生,这个人就会舍命去护着别人。
自己根本就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毕竟叫江清辞先生的人那么多。
要是可以把那些人都杀了就好了。
池砚舟心里酸得不行,阴暗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往外冒,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那是不是所有这样叫你的人,你都会如同护我那样去护着他们?”
这是什么见鬼的问题?
江清辞唇角的笑意僵了僵,他保护池砚舟除了不希望他像原文中那样身受重伤,还有就是希望等池砚舟登基以后,能够不再如同原文中一样变成一个满心阴暗的暴君。
江清辞以为,多给他几分爱意,他就更可能变成一个正常人,从一个暴君变成千古一帝。
这是江清辞来到这个时代以后,最想做的事情。
江清辞心里面想的事情自然不能全盘托出,但又不好得厚此薄彼,于是说:“会,只要是我的学生,我都会护着他。”
池砚舟心里一凉,某种几乎难以压制的占有欲逼得他不得安宁,于是他问:“也就是说学生在先生心里终究和其他人没人什么区别,根本就没什么特殊的。”
江清辞后知后觉从他这话里品味出几分醋意,再加上池砚舟看向自己的目光实在是令他有些心里莫名犯怵,于是下意识地加了一句话:“不是的,他们当中最喜欢你。”
池砚舟听得手一抖,压在江清辞伤口上的手指忍不住地力道重了些,惹得江清辞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这声闷哼瞬间将池砚舟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的脸颊瞬间染上了薄红,略有些结巴地说:“对……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他就凑到江清辞肩膀那里给他吹了吹伤口。
从江清辞的角度来看,池砚舟就仿佛是埋在自己的胸口正在……
江清辞默默推开池砚舟说:“可以了。”
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池砚舟给推开了,下一秒却又被池砚舟给紧紧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先生,真好,我好喜欢先生,我真的好喜欢先生。”
江清辞看着像是小狼崽护食一样死死搂着自己的池砚舟,抬起的手想要把他推开,最后又什么都没做。
他口中的喜欢,应该只是对自己老师的那种仰慕吧?
应该是的吧?江清辞皱了皱眉,又有几分不确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