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佳人的话本池砚舟没有读过,但却在冷宫里看惯了侍女和侍卫之间偷情的戏码,此时自然知道这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是看上江清辞了。
江清辞愣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拒绝:“抱歉,姑娘,在下……已经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当然是假的,江清辞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拒绝,又不想让姑娘难受。
那个姑娘脸色一白,匆忙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就拉着侍女快步离开了。
过了转角,姑娘才取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她坐上巷子里的马车,还有些流连地往江清辞的方向看了看,却已经没有办法再在人海当中找到江清辞的身影了。
那个姑娘问身边的侍女:“彩珠,你说他真的已经心有所属了吗?”
侍女说:“三公主,这应当是真的,您还要继续逛一逛吗?”
三公主放下车帘摇了摇头说:“还是不了,回去晚了我怕被父皇发现。”
……
之后,江清辞又好几次被路边的姑娘拦下来,有时候他的拒绝说辞有用,有时候没有用。
一转眼,他的手里就已经莫名其妙被塞了几个荷包。
江清辞有些尴尬地把荷包收起来,然后转身问池砚舟:“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池砚舟扫了一眼被江清辞收起来的荷包,然后在街市上看了两眼,在糖葫芦和面具之间坚定不移地选择了面具:“先生,我们买两幅面具吧。”
“你喜欢面具?”江清辞走到卖面具的摊位前,拿起一个小狗的面具戴在池砚舟脸上比划了一下,然后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池砚舟疑惑地看着江清辞的笑容:“先生,我戴上这个面具很好笑吗?”
江清辞摇了摇头:“也不是。”
他只是觉得未来的小暴君戴个小狗面具有些反差萌。
池砚舟看着他唇角的笑容,也忍不住眉眼微弯,拿起了桌子上摆着的一个小兔子面具递给他:“先生,你戴这个。”
“小兔子?”江清辞挑了挑眉,自然地接过面具看了看,评价了一句,“还挺可爱。”
池砚舟问:“那我们就买这两个面具怎么样?”
“好。”江清辞把铜板递给小贩,然后戴上面具走到糖葫芦的摊位前买了一串递给池砚舟说,“我猜你其实也想买这个。”
池砚舟脸一红,视线却停留在江清辞手上的那一串糖葫芦上面,伸手把他接了过来:“谢谢先生。”
“快尝尝。”
池砚舟张嘴咬下一颗糖葫芦,然后缓慢品尝,最后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上去应当是十分享受。
不得不说池砚舟生得确实俊俏,完美继承了妍妃的容貌,只是现在年纪还小,看起来只让人觉得可爱。
看着他,江清辞有一种自己在养儿子的错觉,心里升腾出一股老父亲的自豪感。
江清辞问:“好吃吗?”
“嗯。”池砚舟点点头,将手上的糖葫芦喂到江清辞的唇边。
江清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扫孩子兴,张口咬去一颗糖葫芦。
酸和甜立刻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江清辞忍不住想再吃一颗,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但池砚舟像是对糖葫芦不甚感兴趣,自己吃一颗,就要执拗地喂给江清辞一颗,江清辞若是不吃,他就会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他。
等一串糖葫芦吃完了,两个人也已经走到了秦淮河边。
五彩的河灯像是散落银河的星星飘洋在河面上,风一吹,便自如地顺着水流远去,上万只河灯汇聚在一起,看着十分壮观。
见池砚舟一动不动地站在河边看着水里的河灯,江清辞问:“你也想放吗?”
池砚舟犹豫了一下,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
江清辞也有些好奇池砚舟会在河灯上面许什么愿,于是给他买了一个河灯将毛笔递给他说:“在河灯上面写下你的愿望吧。”
池砚舟接过毛笔,却看向江清辞说:“先生不写吗?”
“我……”江清辞思索了一下。
池砚舟说:“先生也许一个愿望吧。”
江清辞点点头,也买了一个花灯说:“好吧。”
池砚舟见江清辞低头写字,心里痒痒地想要去看。
他鬼鬼祟祟的小动作立刻就被江清辞给发现了,江清辞把自己的花灯一遮,然后说:“不行,愿望不能被别人看见,不然就不灵了。”
池砚舟说:“我可以让你看我的。”
“那也不行。”
池砚舟无法,只好重新缩回去,在花灯上面提笔写下“希望先生能一直陪着我”。
写完了,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江清辞,心中暗自期待江清辞的愿望里面也有他。
可惜江清辞没有给他机会看见自己写的东西。
两人把花灯放入水里,风一吹,就全部飘远了。
两个人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儿,江清辞问:“去不去城头看烟花?”
池砚舟点点头说:“好。”
两人走出一段路,池砚舟忽然停了下来说:“先生,你等我一下,我想再去买一串糖人。”
“好,你待会过来找我。”
池砚舟迅速跑开了来到刚刚的河边,用棍子把飘远了的江清辞放出去的花灯勾回来,拿在手里看了看。
江清辞在上面写着:愿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祝我早点离开这里,回到家乡。
池砚舟不奇怪他前面写的那句话,但却有些疑惑他后面那句话。
先生想要回家?他的家不应该就在这里吗?
那先生回家了,他还能见到先生吗?
池砚舟紧紧拿着手里的花灯,掌心微微用力,却又在在花灯快要碎裂之前把它放回了河中,迅速买了一个糖人回到江清辞身边。
江清辞看向他手上的糖人问:“糖人?你做了个什么?”
池砚舟看着江清辞脸上的小兔子面具说:“小兔子。”
江清辞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是心里还觉得池砚舟是孩子心性,喜欢点可爱的东西很正常。
“兔子很可爱。”江清辞随口评价了一句。
“嗯。”池砚舟看向江清辞的侧脸问,“先生,你是哪里人?”
“我……”江清辞犹豫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会儿书中的剧情,才勉强想起来原主的家乡在江南。
江清辞说:“江南那边的人。”
池砚舟皱了皱眉,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江南离这里,似乎还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