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得到的信息就是这样。”
在把白昂送走之后，林海第一件事情就是开会。
不过这次不是扩大会议，凡是已经在清河的决策层都到了现场，不在的也能收到一份完备的会议纪要。
“从我们收到的信息来看，四国似乎是达成了默契，从国家数量、战争、甚至宗教方面都严格的保持了一致，我不相信他们私下没有任何的联系。”林海双手扶额道：“我甚至有理由相信，我们和高棉王室达成的合约内容已经送到了另外三国皇室的手上。”
“这一点情报部以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是我的责任。”在现场比林海还要纠结难受的大概就是王佐了。
在对高棉的攻伐和对难民的收拢当中，情报部的贡献最大，堪称是居功至伟，本来还指望着借此大功扩大情报部的权柄，却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虽然现在就要求情报部对各国皇室进行渗透，甚至渗透到皇帝本人身边是完全不合理的要求，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确实也有些难以解释。
“情报的事情下次会议再说。今天我们主要讨论这些消息对我们的影响。”林海使劲揉了揉眼睛。
其实他昨晚睡挺早，但是睡下去和睡着就完全是两码事。最终困得不行，两眼通红却又怎么都睡不着的林海披上大衣在院子里转了很多圈，然后直愣愣的坐在石凳子上呆坐到了天明。
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不仅仅是林海本人没休息好，连带着院内的警卫都不敢在值哨的时候偷偷眯一下，结果当太阳升起，林海下令开会的时候，整个伯爵府里全都是熊猫眼。
“以最坏的情况来假设，四国皇室情报完全互通，那么我们做的事情在他们眼中大概就是一场现场表演，他们会完全以看戏的姿态来对待我们，甚至在某些时候配合我们表演，但是在戏快唱完的时候他们一定会上台表演，不会让整场表演都按照我们的节奏来走。”
“嗯...”“嗯...”"嗯..."“嗯...”
“你们光嗯什么，说说吧，有什么看法？”林海没好气的说道。
“校长，那个，其实我有些不明白。”说话的还是王佐。
“说。”
“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样，不知道又会怎么样？”
王佐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着林海的脸色，眼见林海脸色有变 赶紧解释道：“我们和高棉，大家都知道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和帝国那边，就我们这样听调不听宣的态度，帝国皇帝就算真的是个二傻子，都应该觉察出不对味来了。
至于陈朝，嗯，他们中枢和我们没什么直接联系，地方上和我们关系还不错，而且我们用水晶制品卷走了陈朝大量的钱财，目前为止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至于夏国，现在除了一些简单的商贸活动以外，其实和我们也没有过多的联系。”
“总结一下，你想说什么？”林海没好气的道。
王佐看着没好气的林海，知道这个是自己校长没睡好导致的，毕竟校长的起床气他也是感受过的，现在校长一夜没睡，这个脾气...
王佐悄悄在背后摆了摆手，趁着林海愣神的功夫，进来倒水的警卫赶紧把林海放在办公桌侧面的狼牙棒给带了出去。
王佐组织了下语言，道：“我们一直在执行衰弱几个大国来壮大自身的方案。我只是在想，从理智的角度来说，他们不可能等到我们准备齐全了再下场，毕竟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的时候，四国，哦不，那个时候应该只剩下三国了，应该已经衰弱得不像话了。
那个时候，强弱互换，我们会强大到他们碰一碰都是危险的。所以我不觉得他们会一直坐在那里看戏。”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是帝国还是陈朝，都会提前下场对我们动手？”凌洋赶紧把话接过来。
“校长，这个只是从‘四国完全情报共享’这个信息推测出来的，但是从情报的角度，我有不同的看法。”王佐向凌洋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了解林海的都知道，这个时候就要尽可能让林海少说话，多听，听着听着林海的情绪平复下来了，自然就又会变成那个“无所不能带领大家前进的校长。”
“说吧，你的看法。”
“至少从目前来看，没有任何情报显示四国，尤其是和我们交界的三国有进攻我们的企图。说实话，要想打下清河，他们不动用主力军团是不可能的，如此大的调动和战前准备，哪怕是瞎子都能看见。因此我不认为他们会在短期内对我们动手。”
王佐想了想，补充道：“校长，我其实也不赞同您说的，四国情报完全共享的说法。情报共享需要极大的信任，可咱常说‘夫妻间还有点小秘密’呢，如果他们真的能达成如此程度的互信，不要说大战根本打不起来，甚至四国都可以合并为一国了。”
林海听了之后不置可否，一边用食指不断敲击着桌面，一边问道：“凌洋，你怎么看？”
“校长，我赞同王佐的说法。如果简单从动机上来说，其实四国应该早就有吃下我们的动机。不管是清河的钢铁还是水晶，甚至就是单纯的为了这一个多省的地盘，他们都不会放过我们。
所以我觉得，他们现在没来，要么是不能，要么是没准备好。况且他们正在大战之中，如果他们现在还有额外的力量对付我们，那么把这些力量投放到争霸战争的第一线，获得的利益会更大。”
“好了，这个问题不讨论了。”几杯凉茶下肚，冷静下来的林海知道是自己着相了。
或者说是自己距离猜测中的答案又近了一步。
作为冷兵器时代的封建王朝，四国国家的皇室和高层居然坚定不移的是无神论者，不管他们这样的意识是从何而来，都是值得警惕和深思的。
再加上这个世界诡异的历史记录，这些完全违背了常理的信息叠加在一起，形成了林海现在深深不安的情绪。
不过刚刚凌洋有句话点醒了他，四国不是不想打掉清河，四国也不是不知道清河看起来有多么的诱人，他们只是来不了而已。
每每想到自己居然能被这么多优秀的人惦记着，林海内心都会泛起一股不知道是自豪还是难过的情绪，毕竟如果是在前世，自己能有这么大的魅力，那么简直是睡觉都会笑醒。
毕竟在前世，林海这一类的人都有一个统一称谓：“屌丝”，而由于“屌丝”这个大项里面没有更加详细的分类，导致林海一直搞不懂自己的定位到底是“差”“很差”还是“极其的差”当中的哪一个。
不过现在好了，自己怎么看也不会重回到那个分类中了。
“既然确定了四国不管他们的主观意识如何，我们的发展都会导致他们的敌意，那么我们就必须尽快发展自身，壮大力量。有些计划必须要提前。”
从阴霾情绪中走出来的林海看上去还是那么多果决，嗯，如果不看他的黑眼圈的话。
“新整合的兵工厂产出的炸药效果很好，往硝化甘油当中添加硅藻土的思路是正确的，但是具体的比例需要兵工厂继续研究。
就现在炸药的威力来说，我不介意它因为添加了别的什么东西导致威力下降了一点，但这一定是建立在能增加硝化甘油的稳定性的前提下的。
通知王茂端，在研究稳定性的同时，我给他说过的发射药的研发也要加速，如果没有合适的发射药，我们就不得不用新一代的配重投石车去投掷我们的炸药包了。”
林海转头看向石珍儿，露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然后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回头说道：“至于高棉问题，我们原计划在三年内解决高棉，现在看起来有可能是来不及了，而且高棉王室一定知道更多的东西--那些各国高层才能知道的东西。
所以我不能等太久，迟则生变。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做好对高棉发起总攻的准备。不管什是怎么部门，都要围绕着这个主要任务来进行。
所以，尽管皇帝给你们送来了老婆，但是现在不是我们分心的时候，我要求自我一下，都不能把精力放在个人问题上面，要想娶妻的，等攻破泰京城，在高棉王宫里办吧。”
说罢，林海没敢回头看石珍儿要杀人的眼神，直接丢下一句：“等等把会议纪要给我看，签发后存档。”便一溜烟的跑出了大办公室，嗯，据说是去视察工业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