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家放了行李,再转回君安广场,把时间挨到了午时三刻。
正值饭点,大型商业广场上有些空旷。
“这儿!”
仿佛听得一声熟悉的熊嚎,贺禹君往二楼天桥上望了望。渣男爱去的餐厅在那二楼。
没看到熟悉的人影,想必是听错了。又不是找不到路,难不成他还来迎接?
恭喜猜对。
视线落下来,看到一个胖子从建筑的阴影下走出来朝他挥手,像挺着肚子扭秧歌的小丑。
这么热情,吃的什么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跟着胖子走到包间门口。门一开,猎鹰一样敏锐的视线扫过屋内,只看到小三儿母子俩和两个陌生女性。
在她们熏人的香水味扑鼻之时前,贺禹君捂着鼻子扭头往外走去。
“你干啥去啊?”贺达南忙回头问。
“熏死了,吃不下!”
贺禹君特意加高了音量,头也不回,免得擦枪走火。
早觉得不对,却不料是这种小场面。什么东西,就敢劳烦小爷来应酬?
贺达南只管理驾校,可能不明白贺禹君的身价。但贺禹君知道,自己是君安集团的太子爷,小三和渣爹的脸,只配给他垫鞋底儿,还嫌硌脚。
“贺禹君!”
没走多远,身后清脆的一声喊,热情的像是久别重逢。
贺禹君不由的转回头去。
包间里的女孩追出来立在门口。哑光的短袄、休闲的牛仔,高挑而有质感的女孩。只是陌生的脸,根本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见贺禹君停下,女孩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贺禹君冷瞅着,等着她自报家门。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舒燕铭!”女孩俏皮的卖了个关子,把她的大名强调出来。笑容很天真烂漫。
一说名字就想起来了。是小学同学,印象还挺深的。
她爸是车管所的。
贺父办驾校,舒父管考场,贺父的生意离不开舒父的督导,舒父的工作离不开贺父的支持,两家的关系比较热络。
且说贺禹君小学成绩好、长得好,小女生们对他那是一个青睐。
这位舒燕铭就是最青睐的一个,因为家也离得近,她常到贺禹君家里来请教作业,或是蹭书看。
后来,家里来了小三儿,小三儿对舒燕铭很热情,贺禹君就连她一起疏远了。
但她偷偷告诉贺禹君,她也不喜欢小三,还曾帮着贺禹君一起捉弄过小三儿一两次吧。
所以,贺禹君印象深刻。
后来她像是被家里人教训了,所以就疏远了贺禹君。
今天她和小三同席,想来是长大了圆润了,不会再有也不喜欢小三的想法了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贺禹君漠然的回应道:“失陪。”
“我也不想吃大餐!”舒燕铭心无芥蒂的一笑,“听说这附近有好吃街,我们一起去吃点别的吧?”
好像拒绝了她,会很不近人情。毕竟小时候还算有点儿情谊。况且,自己也打算去吃点儿别的。
“走。”
贺禹君勉强的同意了。
“嗯。”舒燕铭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
至于这么高兴吗?
好像凸显得自己很没劲。莫名的觉着乏,便自走自的,没再理会她。
“我转学到华师大附中了。”舒燕铭顾自开心的说着,“刚好和你一个班。以后我们又是同班同学了。”
“嗯。”
虽然没她那股开心劲儿,贺禹君还是应付了一声。
“真是太好了!以后有弄不懂的知识,就又可以问你了。你讲题讲得特别的好!”
满满的崇拜和赞美。
可惜,啪啪打脸。
往事已不堪回首。贺禹君上初中后,成绩就下降了。在高中更是堕落厌学,混得声名狼藉。
真不该答应带她出来。贺禹君泛起一脸愠色。
没得到回应,舒燕铭看了看贺禹君,见他冷得像冰块一样,那花儿一样的笑脸一下子凋零了。
耳根子总算清静下来。
“哇,好多人。”
小吃街中人声鼎沸,大道两边的店铺外人头攒动。舒燕铭浅浅的感叹了一句。
“不去吃了。你自己回去。”
不知怎么的,突然没了去吃东西的欲望。贺禹君停下脚步。
“我也不怎么饿,晚点儿再来吧。”舒燕铭往前面看了看,提议道:“我们去前面的君安公园里走走。”
好像一时也不知道能干点儿什么。而公园里有几张桌球。
贺禹君喜欢打桌球。静静的计算球的运动轨迹,将它们一颗一颗打到该去的地方。享受宁静的计算,聆听激烈的碰撞,获取得分的成就感。
拿上球杆,他就沉浸在了其中。
“哇!你打得太准了!”
十杆下来,一杆不漏,舒燕铭不由的惊赞起来。
着实打扰了安静惯了的人,一杆下去,球跑偏了。有点恼人。他微微蹙着眉头,歇手直起身来。
“老板,小糍粑还有吗?”
一个风铃儿一般空灵的声音传来,恍然像是被唤醒了听觉,叫人不由的循声看去。